範茹雲不知道帶著李文舟這夥人,去往自己的家,是否是個正確的選擇。


    就連王玉成那個不可一世的人,都倒在了李文舟的刀下。


    可見李文舟的兇狠。


    範茹雲帶著李文舟來到家中時。


    範無病剛從外麵喝了酒迴來。


    他今日厚著臉皮,賒了一碗好酒。


    “今日茹雲的賞錢也該發下來了吧!”


    範無病自言自語。


    在月華樓做“小二”的姑娘,自有一些來路“異常”的賞錢。


    範如雲因為長相清純,這幾日得了不少賞錢。


    而這些賞錢,大部分進入了範無病的腰包。


    範無病到家時,便見到家中來了一夥外人。


    這夥人坐在房子門前臨時搭建的桌子旁,自己的老婆正在給他們上茶。


    “鎮武衛?”


    鎮武衛紅黑色戰袍他當然認得。


    他可不是一般的老百姓,而是鎮武衛小旗官大人的家屬!


    “哎呀呀,各位大人,光臨寒舍。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啊!”


    範無病向李文舟等人行禮。


    “我們此次前來,是為了範嶽陣亡一事。之前鎮武衛雖然也有補償,但我覺得還是要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助一下範家。”


    李文舟道出了來意。


    範無病大喜,竟然抹起了眼淚:


    “多謝各位大人了,多謝各位大人了。可憐啊,我家範嶽·····”


    李文舟不喜歡範無病。


    範無病一靠近,李文舟便聞到了他一身的酒味。


    是好酒。


    聞其味道,似乎是鴛鴦美酒!


    李文舟十八年來,屬於紈絝子弟,自然喝過不少美酒。


    這鴛鴦美酒他喝過不知道多少。


    酒不便宜!


    李文舟看了看四周。


    範家僅剩下的兩間瓦房。


    牆壁上糊牆的泥巴已經幹裂,掉落,露出了裏麵的紅磚塊。


    家中鍋碗瓢盆倒還算幹淨,但椅子凳子總是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告訴著李文舟等人這家人的窘迫。


    “我記得,小旗官死亡的撫恤金足有100兩銀子,可以為自己置辦些家具。”


    李文舟的話一出口,範無病幹笑了兩聲,不說話。


    此時,範茹雲從房中出來。


    見到自己的父親迴來了,扔掉了手中的簸箕,嚎啕大哭。


    “爹!有人說你將我賣給了月華樓?究竟是不是!”


    範無病慌亂道:


    “沒有,沒有,隻是賣了3年,三年後便是自由身,不用過多害怕。”


    “你還說沒賣?錢呢?賣的錢在哪?是不是又去賭了?”


    “沒有啊,沒有啊!”


    兩人一陣吵罵。


    範茹雲看似小家碧玉,但麵對這樣的事情,也變得潑辣了起來。


    李文舟通過他們這一通吵罵,當即明白了是什麽迴事。


    “啪!”


    範無病一個巴掌甩在範茹雲的臉上。


    紅色的五指掌印清晰可見。


    “你竟敢與我爭吵,反了天了!”


    範無病滿臉通紅,對著範茹雲罵道。


    範茹雲癱坐在地,抹著眼淚。


    段水琦有心想要為範茹雲主持公道。


    但她見李文舟麵無表情,沒有任何表示,便強忍著沒有說話。


    剛剛還算和諧的氣氛,隨著範無病的出現,變得如同火藥桶。


    李文舟喝完了手中的茶,吐掉了口中的茶葉渣。


    “正所謂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不知範茹雲你是否想去我的府上?我三娘缺了一個丫鬟,你是否願意?”


    李府最近事務繁多,原來的一些人已經不夠用了。


    範茹雲來到李府做丫鬟,李文舟自然不會欺辱他。


    幹一些年,積累點嫁妝,等年紀大了,也好找個人嫁掉。


    範茹雲還沒說話,範無病卻訕訕開口:


    “大人啊,我家範茹雲向來不會伺候人,到時候粗手粗腳,弄傷了老夫人就麻煩了。不如還是給點現銀吧······”


    李文舟沒有理會範無病,依舊看著範茹雲。


    “我李府的丫鬟,自然比市麵上普通的丫鬟,在工錢上高上一些。”


    範茹雲紅著眼睛,道:


    “我願意!”


    “好!”李文舟點了點頭。


    “你現在臉上紅腫,有礙觀瞻。三日後,等你臉上消了腫,就來我李府吧!到時候會有人來接你。”


    李文舟說完,從身上摘了一塊銘牌,那是鎮武衛身份銘牌。


    他將銘牌扔遞給了範茹雲:


    “這是憑證,三日後,人來之時,給他看便是。”


    說罷,轉身便走。


    身後段水琦與一眾力士緊隨其後。


    眾人走了頗遠,隱約又聽到了身後的打罵聲。


    段水琦看了看李文舟,她身為女性,自然感同身受,她希望再迴去幫幫範茹雲。


    李文舟沒有說話。


    範家的兩間瓦房中。


    此刻的範無病抓著範茹雲的頭發,將她拖入了房中。


    “啪!”


    範無病又打了範茹雲一巴掌,大罵:


    “那麽多人在場,你跟你的父親吵架,你是要死了嗎?”


    “還有,你覺得你去給人做丫鬟,就比得上月華樓的小二?”


    “我告訴你,你去做丫鬟,就是大戶人家的雞,你去月華樓,也是眾多富家子弟的雞!”


    範無病口吐飛沫:


    “沒有任何區別!”


    他今天氣得要死,往日裏這個一向性格溫和的女兒,今天就如同瘋狗一般,與自己對罵。


    還是當著外人的麵。


    “不就是賣了你嗎?又沒有賣終身,隻是3年時間罷了!等三年後,我們換個地方生活,誰能知道你做過什麽?”


    範無病罵罵咧咧:


    “還有那幾個鎮武衛,自以為是,看起來不過20歲,吊毛都沒有長的年紀,就想勾引你,你知道嗎?”


    範茹雲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她任憑範無病拖拽她的頭發,瞪著眼睛,死了一樣。


    範無病不解氣,又狠狠地踢了兩腳範茹雲。


    “今天的賞錢呢?藏在哪裏?我剛賒了一碗好酒,明日就要還上!”


    “砰!”


    門被踹開了。


    範無病一驚,迴頭看去。


    隻見李文舟帶著一群人,麵無表情地站在門口。


    範無病尷尬一下,從地上站起了身。


    “家事。”


    “讓各位大人見笑了!”


    李文舟冷冷地看著範無病。


    “斬去十指,不用再賭了!”


    範無病瞪大了眼睛。


    他大叫:


    “啊!我要報官!!!”


    地上的範茹雲也從地上翻起身。


    她似乎欲言又止。


    然而李文舟並不理會,一揮手。


    段水琦抽出了戰刀。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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