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似乎對這種事也是見怪不怪,讓出來一個口子,示意廚師自己把屍體搬進去。


    “那是處理屍體的地方嗎?”孫思楠問道。


    “大概是吧,咱們過去看看!”蘇春微微蹙眉。


    其實這種事可以問沈清雪,但思量片刻,他還是決定親自過去看一看。


    他沒有再偷偷摸摸,而是徑直走了過去。


    領頭的士兵立刻上前兩步攔住了二人,說道


    “禁區止步!”


    “我叫蘇春。”蘇春直接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雖說龍牙軍大部分士兵都沒有見過蘇春本人,但這個名字現在應該已經廣為流傳開。


    果然,聽到蘇春自報姓名之後,士兵立刻露出了一副緊張的神情。


    “您……真的是蘇先生?”


    “要沈清雪過來幫我證明一下嗎?”


    “不用了!”士兵打量了蘇春一番,衣著古怪,但十分潔淨,地位肯定不低。


    所以應該是蘇春本人沒錯,他連忙敬了個軍禮問道


    “蘇先生,不知道您來這裏是……?”


    “沒事,這幾天我想抓緊時間了解一下基地內部情況,四處轉一轉,這裏麵是幹什麽的?”


    “報告蘇先生,這裏是處理屍體的,現在氣候惡劣,人員密度又太過集中,屍體不及時處理的話,容易引發大規模瘟疫。”


    “嗯,我進去看看!”


    “這……”士兵露出了一絲猶豫。


    “怎麽?這裏麵有什麽我不能看的東西嗎?”


    “沒有沒有!”感受到蘇春話語中的怒意,士兵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就是……裏麵可能會有點惡心,您要是想進去看的話,可得做好心理準備。”


    “嗯,前麵帶路吧!”


    “是!”士兵轉身向裏麵走去,蘇春和孫思楠連忙跟上。


    這個洞穴應該是第一批被打造出來的,深入洞穴底部的管子入口處上了蓋子。


    等蘇春和孫思楠到近前的時候,士兵伸手打開蓋子。


    一股熱浪伴隨著一股刺鼻的氣味,從裏麵湧了出來,有一種濃烈的香精氣味,還混合著一種怪異的血腥氣和腐爛的惡臭。


    蘇春和孫思楠都穿著防寒作戰服,頂級的過濾係統,卻沒有能力將這股濃重的氣味屏蔽掉,還是順唿吸口鑽進去一些被二人嗅到。


    “什麽味兒啊?”孫思楠下意識想捏住鼻子,但防彈玻璃罩將她的手擋在外麵。


    “是……就是……”士兵似乎不想談論這個話題,但想到蘇春的身份還是硬著頭皮說道


    “是調味料!”


    “調味料?”孫思楠不明白為什麽調料這個詞語,會出現在處理屍體的地方。


    蘇春伸手將二人防寒作戰服上的唿吸口關閉,密閉空間裏蓬鬆的內部空間,存儲的空氣足夠一個人唿吸10到15分鍾左右。


    把唿吸口完全關閉之後,那種氣味便漸漸淡化消失了。


    “下去看看吧!”


    跟著士兵下到了洞穴的底部。


    區別於用來居住的洞穴,順著這個洞口下去之後,直接就能看到一個超大的空間。


    地麵是經過硬化的,因為裏麵放著幾台種類不一的大型設備,轟隆隆的運行著,未經硬化的地麵時間久了,可能會塌陷下去。


    不少勞力,在洞穴中穿插交錯地忙碌著,大部分人手裏都端著盆或者桶之類的容器,裏麵裝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很快,蘇春和孫思楠就發現了剛剛他們跟著的那個廚師。


    他們看見廚師竟然把那個女人的頭砍了下來,將屍體塞進了一台大型加工設備裏麵,然後滿臉得意的跟旁邊操作機器的人說著什麽。


    不一會兒,在機器的另外兩個口子,竟然被輸送出來一坨血肉和一堆骨頭,分別掉落在提前準備好的大鐵盆裏。


    孫思楠仿佛想到了什麽,捂著肚子一陣反胃。


    她是學醫的,入學第一課解剖小白鼠,第二課給青蛙剝皮,學校甚至會從一些渠道搞一些真的屍體,讓她們解剖研究。


    但看到這一幕,想到後麵要發生的事,即便是見過世麵的她,也忍不住頭皮發麻,麵色慘白的對蘇春說道


    “我有點不舒服,先上去了!”


    “嗯!”蘇春點了點頭。


    孫思楠逃命似的,順著洞穴的樓梯梯子爬了上去。


    “蘇先生,需要我給您講解一下嗎?”士兵試探著問道。


    “也就是說,基地裏死掉的人都會被攪碎混到食物裏嗎?”


    “這……這是龍將軍的命令,現在基地有將近40萬人,我們雖然在青山別墅區征集了大量的物資,但對於這麽大龐大的群體而言,根本是杯水車薪,所以……當然,食物裏麵也不全是人肉,畢竟也沒有那麽多死人,最多不超過5%。”


    “講講這些設備的作用吧!”蘇春並沒有揪著這個問題不放,這些士兵隻能奉命行事,沒有做主的能力。


    士兵鬆了口氣,指著那些大型設備,逐一對蘇春講解著。


    “那邊打頭的一台機器是骨肉分離設備,能夠把……動物的肉和骨頭完美分離。”


    說到動物的時候,士兵的麵色變得古怪起來,但僅僅是一瞬間,就恢複了正常,繼續對蘇春講解道


    “後麵那兩台是絞肉機和碎骨機。”他指著後麵的兩台小型設備說道


    “剝離出來的血肉會被絞碎,而骨頭則要經過壓碎、錘砸、氣流精磨,加工成粒度比麵粉還細的粉末,以防止混在食物中之後,會劃傷食用者的喉嚨和食道。”


    “嗯!”蘇春點了點頭。


    把死掉的人加到食物裏,這樣的做法雖然有些殘忍,反人道,但現在這種時候,能活下去才有資格談人道。


    所以蘇春並不會在這種事上譴責龍傲天。


    而且現在有關於青山基地的事他還沒有理順,所以暫時不準備改變現有的狀態。


    但吃人這種事……遲早要叫停的。


    “不要和其他人說我來過!”蘇春說道。


    “是!”士兵連忙保證道


    “您放心,我不會亂說話的!”


    順著梯子爬到洞口以上,蘇春一眼就看見了已經摘掉頭盔的孫思楠,一張俏臉凍得通紅。


    不遠處,晚上吃的飯菜原封不動全部堆放在冰麵上,看樣子還在反胃,但是肚子裏麵已經空空如也。


    “迴去吧!”蘇春說道。


    “嗯!”如果不是因為要等蘇春,孫思楠早就走了。


    第二天一早,蘇春吃過早餐之後,帶著高噠噠和孫思楠一起離開了內膽。


    今天要將內膽安裝到堡壘裏麵,裏麵自然要暫時清空。


    來到堡壘的大廳中,看到沈清雪竟然趴在茶幾上睡著了,顯然是熬夜整理資料到很晚。


    蘇春輕輕咳嗽了一聲,瞬間把流著口水的沈清雪驚醒。


    “蘇先生,您來了!”沈清雪有些尷尬地擦掉了嘴角黏糊糊的口水,起身說道。


    “龍傲天和王若馨呢?”蘇春沒有嘲笑沈清雪。


    “王若馨說你讓她幫忙把王曉明騙出來,帶著龍傲天去地下了。”


    “哦……一晚上都沒上來嗎?”


    “不是,我把他們鎖在下麵了,就王若馨那個笨蛋和龍傲天兩個人在裏麵,我害怕龍傲天反殺王若馨,掙脫束縛,躲在暗中偷襲您。”


    “哦……”蘇春點了點頭,然後拿出手機打開了地下幾層的內嵌式監控器。


    畫麵立刻出現在了手機屏幕上。


    沈清雪有些驚訝,沒想到堡壘地下室還有監控器,連忙湊到蘇春的身邊,緊貼著蘇春看了起來。


    卻沒有注意到,身後一大一小兩個女同誌正用一種警惕的目光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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