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克陪客人去玩玩。”經理吩咐一邊擦酒的朋克。


    朋克看了眼那個客人,神色有些僵硬,拉過經理:“我不想去賭場,我要還債。”


    “陪客人玩玩,又不要你去,客人贏了給你提成,客人輸了也和你沒關係。”


    說到這兒,朋克這才帶著那位老板去了娛樂場。


    客人好像是第一次玩,不是很清楚,買什麽都問朋克,朋克隻好做起了推薦。


    隻是沒想到每一次都中了,當一大堆現金交到朋克的手裏,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那種久違的一夜暴富的狂喜再次把他帶入不可預估的深淵。


    幕後,江岸看了眼一邊冷靜的老板:“少主,那個男人怎麽在這兒啊,您費盡心機做局是為了給他錢嗎?”


    司慕南冷笑:“我給你越多,他就貪的越多,他會等更大的籌碼,然後失策。”


    江岸實在不明白,司慕南花那麽多的時間來對付這個沒點兒骨氣的男人是為什麽?


    晚上,正在洗衣服的安流瑾忽然接到一通電話,然後手機無力的掉到了地上。


    “媽媽,你怎麽了?”荑靈穿著拖鞋走到衛生間。


    安流瑾臉色煞白,她不知道說什麽,怎麽做,朋克又欠了巨債,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就是一筆巨債。


    以前她隨意揮霍的時候並不知道錢的可貴,現在真的需要錢了,她該怎麽做。


    不久電話又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她鬼使神差的接了起來。


    “高興我送給你的禮物嗎?”電話裏是司慕南冷漠的聲音。


    她的手在打顫,他變得那麽可怕,居然用這樣的方式讓她妥協。


    “你瘋了?”她隻是個普通的女人,受不了那麽多的天崩地裂。


    “我說過的,我要的一定是我的。”


    安流瑾攥著手機,現在的司慕南真是不擇手段。


    “總裁,我不會和你做那筆交易的,你可以去走法律程序,我不在乎。”說完冷冷的掛了電話。


    轉身看到一地的腥紅,安流瑾心都揪緊了,順著視線往上,荑靈正拿著小手捂著自己鼻子。


    “荑靈!”她驚唿,抱著孩子就打算去醫院,可那已是深夜,沒有多少車,好不容易攔到了車,去了醫院。


    她坐在過道的椅子上,整個人害怕的縮成一團,眼裏冒著淚光,掐著自己的手,六神無主。


    荑靈從來沒有流過這麽多的血,她還那麽小,老天為什麽非要在這個時候給她這樣沉重的一擊,荑靈是她的全部啊!


    “安荑靈的家屬。”護身拿著病曆本喊到。


    安流瑾趕緊衝上前:“我是。”


    “是不是沒有給孩子做定期的檢查啊?”


    她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醫生,我的孩子是不是生了很嚴重的病。”


    護士歎著氣:“神經母細胞血管瘤,還好發現的及時,有醫好的可能。”


    看了眼安流瑾,護士抿著嘴:“隻有去國外治療,費用很高。”


    “那個醫生造詣很高,可以確保孩子術後生存率百分之九十。”


    “我覺得隻要是可以換迴孩子的生命,花錢也值得,可那畢竟不是一筆小數目,不知道您能不能承擔。”


    護士往後看了看:“孩子的爸爸呢?爸爸沒來嗎?”


    她沉默著仿佛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她沒有爸爸 ,隻有我。”


    而自己也隻有荑靈,她那麽可愛,那麽小,為什麽會得癌症,是報應嗎?報應讓她痛不欲生。


    護士雖然也很同情單親媽媽,可是這世道離了錢還怎麽生存,隻能說:“那您看看還有沒有繼續治下去的必要。”


    “如果要治就要繳費了,這是費用名單。”護士扯下一張紙。


    看著那薄薄的紙,那是死亡的白皮書,是她的白皮書。


    “我一定要救我的孩子。”說完拿著單子去了繳費窗口。


    交完錢,口袋裏隻有一千塊,她渾渾噩噩的走到馬路上,不知道來路看不清去路。


    “快走啊,這天要下暴雨了。”


    “是啊!快點兒吧!”


    路上行人匆匆,都躲避著那場大雨,有人看她可憐把手上的多餘的傘遞到她麵前。


    “小姐,要下雨了,你拿著吧!”


    安流瑾沒說話,沒有理會給傘的人,徑直超前走去。


    “唉,這人好奇怪呀!”


    “就是!”


    漸漸的天上下起了大雨滴,很快地麵就濕了,她還是自顧自的走著,雷雨很快就下了,淅淅瀝瀝如瀑布一般。


    路上的人,車上的人都對她投去異樣的眼光,她隻渾渾噩噩的走著。


    等她到了小區門口,朋克戴著帽子捂著瑟瑟發抖的身子等在大門口。


    看到安流瑾過來,立馬跑過去:“流瑾!”


    他話還沒說完,安流瑾就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朋克自知理虧,委屈的捂著臉。


    “為什麽還要去賭?!”


    朋克皺眉:“我不知道啊!”


    他真的不知道,那一切都發生的太過蹊蹺了,是經理在設計他。


    朋克無力的辯駁:“我隻是去陪客戶的,他去賭的,然後他不懂,我就教他嘛,哪知道今天我的手氣那麽好,一下午我拿抽成都拿了3千萬美金。”


    “有了那麽多錢,當時我就收不了手了,我就去賭嘛,先也很好的,贏了很多錢的,後來,後來越玩越大,就輸光了,還欠了債……”朋克帶著哭腔說完。


    安流瑾恨鐵不成鋼的衝過去攥著他的衣領,大雨裏兩人都像是狼狽的落湯雞。


    “還不都是因為你貪,才會被人做局!”


    “我被誰做局?”朋克眼裏忽然清明起來反問到。


    安流瑾不想再說,鬆開了他的手打算迴家,朋克卻抓住了她的手腕:“是不是司慕南!”


    安流瑾甩開他的手,司慕南可恨,朋克也可恨,一個人沒有貪欲就不會被人引誘。


    “好啊,我知道了,都是他對不對,你以為我欠一屁股債我好受嘛。”


    這些年會的還債,他顛沛流離,早就不是當初青澀模樣,直到遇到流瑾,流瑾幫他還債,他發誓再也不要過那種生活。


    可是又讓他過上了,而且這次是數不清的巨債。


    “流瑾,我不想再過那種顛沛流離的生活了,我怕了……”朋克跪下來,拉著她的袖子哭著懇求到。


    安流瑾雙目無神,心裏隻有自己還躺下病床上等著錢救命的女兒。


    “流瑾,我不想坐牢,也不想斷手斷腳,你還有錢嗎?不然在借給我,我去試試手氣,萬一迴本了呢?”


    安流瑾氣的咬牙,從沒想過自己的表哥會變成今天這樣的賭徒,亡命之徒。


    她覺得這些年的夢想都太不切實際了,他對於賭博就像嗑藥一樣上癮,她是改變不了的。


    安流瑾也心寒了,蹲下身看著自己的表哥:“我已經沒有錢了,給你還債的錢都是荑靈活命的本錢啊!”


    聽到荑靈朋克意識到不對抓著妹妹的手問:“荑靈,怎麽了?”


    前些日子他就發現荑靈愛流鼻血,可忙著工作,又怕耽擱流瑾的工作,就一直沒說。


    “荑靈,生病了,很嚴重的病,要很多很多的錢,我沒有那麽多的錢,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就讓那冷雨淋遍她的全身,眼裏不知是眼淚還是雨水,嗆的疼,很疼,安流瑾茫然無措,不知道該怎麽做。


    忽然她想到了什麽,激動的站起來,胡亂抹著眼淚:“我知道了,我知道我該去哪裏要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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