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流瑾沉默著,其實一直都知道他的愛,隻是不知道那樣的愛給自己帶來了什麽樣的後果。


    “是從什麽時候愛上我的?”


    司慕南笑著為自己倒了杯酒:“在十年前的一個雨夜,沒有人陪我的雨夜,我被處罰掃地出門,感覺世界都無望的雨夜。”


    “我看到了你,你為我送了一把傘,擋住了那飄來的冷雨,愛上一個人真的需要很久嗎?”


    司慕南問安流瑾,那雙眸子藏著看不清的孤冷:“世上的感情有千千萬萬種,你和風景灝的,我和你的,一見鍾情的。”


    司慕南嗤笑,一個家族的繼承人整日的情情愛愛自己都受不了,可卻又割舍不掉,年少遇到了那樣一個女人,她是繁星璀璨,落滿我心間銀河。


    “阿南,你知道我做了什麽嗎?”她木訥的開口。


    司慕南在喝了杯酒,一幹而盡:“無非就是背叛。”


    安流瑾機械般側頭望著男人的側臉,昏黃的燈下司慕南整個人都沉重起來。


    “這不是一場普通的背叛,好比為振翅高飛的雄鷹拴上了鐵鏈,他不能再翱翔於天地。”


    在司慕家生活的整整八年,見識到了世界的所有殘酷,也懂這些年司慕南是如何險中求勝,保住了繼承人的位置。


    司慕南終於如願以償可以一展宏圖,卻被拴住了手腳,他也許會成為一個傀儡,上位者怎麽會允許這麽鋒利的一把刀比上自己的脖子。


    “你想這樣嗎?”司慕南抬起頭望著安流瑾。


    可這次安流瑾的眼裏全是冰冷,自然答案也顯而易見,奪過他手裏的酒喝了起來,酒水入口一陣辛辣,衝去衛生間把那酒吐了出來。


    然後若無其事的坐在剛剛的位置上:“是,我想你那樣做,我想那樣做,我的心裏會不會好一點? ”


    麵對她痛苦的質問,司慕南整個人灰蒙蒙的:“好,隻要你開心,哪怕開心一點兒我也願意。”


    說完拿出電話當著她的麵把電話卡抽了出來,沒有人再給司慕南匯報股市的情況,這次必輸無疑了,司慕南全了安流瑾要的一切。


    一步一步靠近安流瑾:“這樣開心了嗎?”


    他自斷雙翅,鮮血淋漓。


    安流瑾心裏一陣揪痛,恨他,恨自己,恨命運,這世界上有那麽一個人愛著自己,為了自己在所不惜,而她有人深深地愛著那個人,卻無法在一起。


    控製不住心裏的湧動,抱住了司慕南,眼淚滴滴滾落。


    司慕南以為她真的原諒自己了,心裏萬分珍惜,把她抱的緊緊的,這個女人就是他的劫,明明分開會更好,可就是分不開。


    司慕南把璦緔抱上房間,那邊的股市跳躍起來,風景灝死死的盯著電腦,艾藍在一邊指揮著,整個機控室全是大屏股市,他兩人眉頭深鎖,一定要在司慕南發現之前形成反超。


    這是一個艱巨的過程,風擎是不是可以虎口奪食拿到hk。


    終於午夜十一點的鍾聲落下,一切順利的不可思議。


    “我們這個拿下 了hk 了!”卓立激動的不能自已,還以為是一場多刺激的並購呢,畢竟聽說是司慕家的當家人親自主理的。


    司慕南無能到這個地步了嗎?


    “要不是艾藍小姐知道那些公司控股hk你以為你能並購成功。”雷諾冷冷的冒一句。


    這話也不是說給卓立聽的,大約是說給風景灝聽的。


    “這段時間辛苦了,既然已經結束了,我想去醫院。”


    這些日子艾藍要風景灝跟進項目,等風景灝忙好去醫院的時候,安流瑾已經睡了,他便沒有打擾。


    現在終於忙好了,他也可以去看流瑾了。


    “安小姐已經走了,我聽到她打電話給司慕南,可能有事要處理吧!”艾藍冷漠的開口。


    風景灝心裏一緊,流瑾肯定是去找司慕南了,司慕南才會放棄並購,否則他們不可能那麽順利。


    “還是不要去了吧,印龕戒備森嚴,你能進得去嗎?再說那是人家夫妻倆的事,還有孩子。”


    那幾個字仿佛一根刺生生的長在風景灝的心上,他無奈停下了腳步,這些日子的點滴,她即使流瑾迴複了記憶,也沒了小時候對自己的熱情。


    他明白,流瑾的心已經不在自己身上了。


    房間裏司慕南急切的吻著她的唇,安流瑾也盡力的迎合,手指上那碩大的婚戒,閃著耀眼的光芒。


    伸手滑下他的外套,他還是吻著自己,安流瑾看著男人俊郎的麵容,伸手描摹著他的眉,一切都停在這一刻該多好。


    這是她那麽久一來最大膽的一次,不想控製的一次,司慕南眼眸深深,俊逸如神隻般的臉,總是惹人犯罪。


    抓住安流瑾的手,司慕南眼裏是害怕被拋棄的恐懼。


    她很反常。


    她拿開司慕南的手,解開襯衣的最後一顆扣子。


    他的吻落滿全身,安流瑾身上的火漸漸被點燃,還是不想看到他的那雙眼睛,安流瑾趴在枕頭上背過身 ,少女漂亮的蝴蝶骨在昏黃的燈下像油畫一般精致。


    他吻著她的背,這個房間裏都是女人的呻吟和男人的粗喘,點燃整個夜。


    事罷,她躺在床上無神的看著天花板。


    他坐在一邊,不知道在想什麽,徹底輸掉了hk,他很好奇是誰贏了,和璦緔有關係的人麽?


    那她來這裏是為什麽?


    “昨天我去祭奠了父母,還有風景灝的父母。”


    她不知道自己心情為什麽這樣沉重,昨天見到父母的遺像,安流瑾就更恨自己對司慕南的愛慕。


    司慕南沒有說話,眼裏晦暗不明:“你和我這樣,是為了風景灝?”


    安流瑾沒有迴答,隻側頭微笑的看向司慕南:“我們結婚這麽久,你還欠我一個蜜月。”


    司慕南眉頭一跳,嘴角也不自覺的揚起來,不知是真是幻,一起去蜜月就是重新開始,不是嗎?:“你肯跟我一起去嗎?”


    他一直計劃著一個蜜月,一直沒有女主角,隻要她願意給自己機會,他可以什麽都不在乎。


    她為什麽來,來做什麽,他也不在乎。


    她說:“是。”


    喉嚨卻苦澀的難受,確認自己喜歡他的時候,也想過甜蜜的蜜月,可是現在她夢中的蜜月隻能是一個陷阱,隻有那個陷阱可以把他們都帶進去。


    迴頭視線還是看向天花板,那裏的水晶燈炫彩迷離,仿佛多變而莫測的人生。


    天堂也會那麽美麽?就讓天堂滌蕩盡一切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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