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伯伯……”
“您這是？”
李禎卿不解其意，就看著東方擎端起桌上僅剩的一碗酒，走向自己。
“楨卿，之前是老夫多有得罪，沒能簽下契約，能不能……把護國公府的名字也加上？”
話說完，東方擎就要一飲而盡！
“哎哎哎……”
“東方伯伯不至於。”
李禎卿趕忙攔下。
護國公東方擎北伐北燕之事，受過重傷，不能沾上一滴酒。
不然會突發瘋病。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病因，但攔著總沒錯。
“那就是答應了？”
東方擎一改此前端正，側著身子，眼中全是期盼。
他護國公府共有恩田三千五百畝，而後又聽了土豆的傳言，又購置了兩千畝。
總共五千五百畝，萬一砸在手中，那護國公府家底再大，也會被耗光耗盡。
而李禎卿帶著陛下的旨意而來。
若是以兩倍的價格拋售，那便是……三十三萬兩以上！
既解決了國公府的危機，還能大賺一筆。
“自然是答應的。”
李禎卿笑著道，“正如我的書童方才所說，我是為了公侯們的困境而來的。”
“瑾宣，我能拜托你一件事麽？”
“啊？”
陳瑾宣還在愣神，感覺如夢似幻，明明公侯間的死局，竟被李禎卿在短時間內盤活。
簡直與救命無異！
“李兄吩咐。”
“吩咐倒沒必要……”李禎卿說著，從桌上拿起沾了點水漬的契約書交給了陳瑾宣，又道，“凡三公七侯，有恩田的不論多少，都能簽下契約後全部拋售！”
話說得很清晰。
不簽的公侯，賣恩田就是觸怒女帝。
契約的輸贏沒有太大作用，但十日內，簽下契約的公侯，都要聽從調遣。
這是最重要的！
否則他們胡亂拋售，就打亂了原來的計劃。
“可是這……”
陳瑾宣一下愣住了。
見此，蕭東當即明了，看向李禎卿道，“不是蕭伯伯刻薄，那衛國公鍾離墨，安東侯林炳，河陽侯慕容慶……還有那個……對，靖北侯陳義北！”
“他們一公三侯，估計早在丞相府中開懷暢飲，與咱們站在對立麵，帶他們賺錢幹啥？”
他們隻是不願意說破而已。
女帝上台後，大小事都很聽從丞相薑隱山的意見。
就此，那一公三侯，也投入了薑隱山一派，全然忘了鎮國老國公的恩澤。
這種忘恩負義，吃裏扒外的東西，就算宰了都不可惜！
“沒錯！”
“他們不是喜歡站在薑隱山那邊嗎？”
“就讓他們抱著恩田，等著女帝的製裁，到死的時候，好好懺悔一下為什麽忘恩負義！”
女帝早已對薑隱山不滿，此次暗中與鎮國公府聯係，肯定是想對薑隱山動手。
站在薑隱山那邊的一公三侯，肯定也逃脫不了製裁。
但鎮國公府，一直都是公侯們的支柱，而現在，鎮國公府後繼有望，李禎卿更是獲得女帝的的信任，日後必然有一番作為！
而作為站在鎮國公這一邊的，他們一公四侯，以後不僅賺錢，甚至還有可能恢複世襲！
“諸位……”
李禎卿忽然站起身，掃視一圈道，“作為鎮國公世子，我有必要，替，作為初代鎮國公的爺爺說一句。”
“三公七侯，固若金湯，共同進退……”
咚！
一句話直擊眾人心髒。
開國前，他們都是鎮國老國公的後輩，一直以來對老國公極為仰慕。
開國後，獲封三公七侯，仍以老國公為最！
老國公更是說出三公七侯，固若金湯，共同進退……像是早已預料到皇家會對開國勳貴動刀。
而老國公走得早，世襲的國公李青柏，又是文弱書生，他們早已忘了這句話。
但。
今日又在這位本該紈絝至死的世子口中，聽到了這句話。
一時間，東方擎眼眶通紅，蕭東與孫北城更是相擁而泣。
哭聲傳出雅間，外麵人無不駐足蹙眉。
可唯獨陳瑾宣疑惑。
他最了解李禎卿，無論是改好前，還是改好後，腹黑可是他的標配，不可能會聖母心泛濫。
“李兄，難不成此事還有後續？”
“哈哈……”
李禎卿當即笑道，“不然說是你陳瑾宣最了解我呢？”
“啊？”
蕭東本來哭得鼻涕眼淚掉了一地，但聽到此事竟還有後續，滿腦子都是疑問。
東方擎與孫北城也同樣如此。
但想了很久，這都是皆大歡喜的局麵。
如何後續？
“楨卿啊，你就別賣關子了……”
孫北城抹了抹眼淚催促道。
“爺爺是說過三公七侯，固若金湯，共同進退……”
“但！”
“是他們先退的。”
“退者，叛徒也。”
“就該受到應有的懲罰！”
李禎卿說了一通，站起身來，抿了口茶繼續道。
“我都想好了。”
“若他們想加入，售賣恩田，就讓他們在一天之內，以市場價放到牙行出售。”
“等等……”
東方擎忽然打斷疑問道，“若他們全都出售了，那市場也不緊張了，我等如何再賣高價？”
那一公三侯，少說也有七八千畝田，就算市場再緊缺，也會緩解一大部分。
甚至！
可能等到土豆的謠言被揭穿後，再無兩倍的高價！
“這個我心中有數，諸位叔叔伯伯隻需要通知他們，去瑾宣那裏簽字畫押蓋大印即刻。”
李禎卿隻是淡淡一句。
“那我等何時賣田？”
蕭東與孫北城已經急不可耐，還有不知道消息的趙淩雲，估計再等下去，鎮南侯府就馬上會妻離子散！
“等通知。”
“等……這就完了？”
李禎卿抿了抿嘴，“或許最近我還會入宮一趟，具體的拋售時間，我會通知瑾宣。”
聽到入宮二字。
眾人一瞬明了。
這件事背後可是陛下，關鍵何時賣，都是陛下說了算。
他們這些公侯，對陛下畏之如虎，唯恐出現在陛下的視線之中。
唯獨李禎卿。
不退反進，給諸公諸侯，趟出了一條光明大道！
果然有老國公的風範！
沈桂還是如常。
自覺越來越看不懂自家少爺。
明明是同一副皮囊，卻與此前的種種表現大相徑庭！
這入宮，本來是因為玉佩，甚至還可能因此獲罪，但在這幾位公侯麵前，卻像是欽差大臣一般。
還得是少爺。
忽悠人太有一套了！
……
與此同時。
皇城，宣政殿中。
武曌一身明煌龍袍，高坐禦案，尊貴的皇氣縈繞周身，威嚴之中卻多了幾分慍怒。
一旁上官婉兒身著藏青官服，低著頭，不敢看女帝一眼。
“薑丞相，你所上奏，可否屬實？”
正中間，薑隱山三十餘歲的年紀，卻極為老成，官帽下竟多了幾縷白發。
“迴稟陛下，除了帝京府尹薑東包庇，鎮國公世子李禎卿，犯下惡行一百一十三件之外……”
“近日又奸汙薑家女子薑嬋音未遂，而後又以石頭擊打薑父薑桓一十八下！”
“實乃！草菅人命未遂！”
“您這是？”
李禎卿不解其意，就看著東方擎端起桌上僅剩的一碗酒，走向自己。
“楨卿，之前是老夫多有得罪，沒能簽下契約，能不能……把護國公府的名字也加上？”
話說完，東方擎就要一飲而盡！
“哎哎哎……”
“東方伯伯不至於。”
李禎卿趕忙攔下。
護國公東方擎北伐北燕之事，受過重傷，不能沾上一滴酒。
不然會突發瘋病。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病因，但攔著總沒錯。
“那就是答應了？”
東方擎一改此前端正，側著身子，眼中全是期盼。
他護國公府共有恩田三千五百畝，而後又聽了土豆的傳言，又購置了兩千畝。
總共五千五百畝，萬一砸在手中，那護國公府家底再大，也會被耗光耗盡。
而李禎卿帶著陛下的旨意而來。
若是以兩倍的價格拋售，那便是……三十三萬兩以上！
既解決了國公府的危機，還能大賺一筆。
“自然是答應的。”
李禎卿笑著道，“正如我的書童方才所說，我是為了公侯們的困境而來的。”
“瑾宣，我能拜托你一件事麽？”
“啊？”
陳瑾宣還在愣神，感覺如夢似幻，明明公侯間的死局，竟被李禎卿在短時間內盤活。
簡直與救命無異！
“李兄吩咐。”
“吩咐倒沒必要……”李禎卿說著，從桌上拿起沾了點水漬的契約書交給了陳瑾宣，又道，“凡三公七侯，有恩田的不論多少，都能簽下契約後全部拋售！”
話說得很清晰。
不簽的公侯，賣恩田就是觸怒女帝。
契約的輸贏沒有太大作用，但十日內，簽下契約的公侯，都要聽從調遣。
這是最重要的！
否則他們胡亂拋售，就打亂了原來的計劃。
“可是這……”
陳瑾宣一下愣住了。
見此，蕭東當即明了，看向李禎卿道，“不是蕭伯伯刻薄，那衛國公鍾離墨，安東侯林炳，河陽侯慕容慶……還有那個……對，靖北侯陳義北！”
“他們一公三侯，估計早在丞相府中開懷暢飲，與咱們站在對立麵，帶他們賺錢幹啥？”
他們隻是不願意說破而已。
女帝上台後，大小事都很聽從丞相薑隱山的意見。
就此，那一公三侯，也投入了薑隱山一派，全然忘了鎮國老國公的恩澤。
這種忘恩負義，吃裏扒外的東西，就算宰了都不可惜！
“沒錯！”
“他們不是喜歡站在薑隱山那邊嗎？”
“就讓他們抱著恩田，等著女帝的製裁，到死的時候，好好懺悔一下為什麽忘恩負義！”
女帝早已對薑隱山不滿，此次暗中與鎮國公府聯係，肯定是想對薑隱山動手。
站在薑隱山那邊的一公三侯，肯定也逃脫不了製裁。
但鎮國公府，一直都是公侯們的支柱，而現在，鎮國公府後繼有望，李禎卿更是獲得女帝的的信任，日後必然有一番作為！
而作為站在鎮國公這一邊的，他們一公四侯，以後不僅賺錢，甚至還有可能恢複世襲！
“諸位……”
李禎卿忽然站起身，掃視一圈道，“作為鎮國公世子，我有必要，替，作為初代鎮國公的爺爺說一句。”
“三公七侯，固若金湯，共同進退……”
咚！
一句話直擊眾人心髒。
開國前，他們都是鎮國老國公的後輩，一直以來對老國公極為仰慕。
開國後，獲封三公七侯，仍以老國公為最！
老國公更是說出三公七侯，固若金湯，共同進退……像是早已預料到皇家會對開國勳貴動刀。
而老國公走得早，世襲的國公李青柏，又是文弱書生，他們早已忘了這句話。
但。
今日又在這位本該紈絝至死的世子口中，聽到了這句話。
一時間，東方擎眼眶通紅，蕭東與孫北城更是相擁而泣。
哭聲傳出雅間，外麵人無不駐足蹙眉。
可唯獨陳瑾宣疑惑。
他最了解李禎卿，無論是改好前，還是改好後，腹黑可是他的標配，不可能會聖母心泛濫。
“李兄，難不成此事還有後續？”
“哈哈……”
李禎卿當即笑道，“不然說是你陳瑾宣最了解我呢？”
“啊？”
蕭東本來哭得鼻涕眼淚掉了一地，但聽到此事竟還有後續，滿腦子都是疑問。
東方擎與孫北城也同樣如此。
但想了很久，這都是皆大歡喜的局麵。
如何後續？
“楨卿啊，你就別賣關子了……”
孫北城抹了抹眼淚催促道。
“爺爺是說過三公七侯，固若金湯，共同進退……”
“但！”
“是他們先退的。”
“退者，叛徒也。”
“就該受到應有的懲罰！”
李禎卿說了一通，站起身來，抿了口茶繼續道。
“我都想好了。”
“若他們想加入，售賣恩田，就讓他們在一天之內，以市場價放到牙行出售。”
“等等……”
東方擎忽然打斷疑問道，“若他們全都出售了，那市場也不緊張了，我等如何再賣高價？”
那一公三侯，少說也有七八千畝田，就算市場再緊缺，也會緩解一大部分。
甚至！
可能等到土豆的謠言被揭穿後，再無兩倍的高價！
“這個我心中有數，諸位叔叔伯伯隻需要通知他們，去瑾宣那裏簽字畫押蓋大印即刻。”
李禎卿隻是淡淡一句。
“那我等何時賣田？”
蕭東與孫北城已經急不可耐，還有不知道消息的趙淩雲，估計再等下去，鎮南侯府就馬上會妻離子散！
“等通知。”
“等……這就完了？”
李禎卿抿了抿嘴，“或許最近我還會入宮一趟，具體的拋售時間，我會通知瑾宣。”
聽到入宮二字。
眾人一瞬明了。
這件事背後可是陛下，關鍵何時賣，都是陛下說了算。
他們這些公侯，對陛下畏之如虎，唯恐出現在陛下的視線之中。
唯獨李禎卿。
不退反進，給諸公諸侯，趟出了一條光明大道！
果然有老國公的風範！
沈桂還是如常。
自覺越來越看不懂自家少爺。
明明是同一副皮囊，卻與此前的種種表現大相徑庭！
這入宮，本來是因為玉佩，甚至還可能因此獲罪，但在這幾位公侯麵前，卻像是欽差大臣一般。
還得是少爺。
忽悠人太有一套了！
……
與此同時。
皇城，宣政殿中。
武曌一身明煌龍袍，高坐禦案，尊貴的皇氣縈繞周身，威嚴之中卻多了幾分慍怒。
一旁上官婉兒身著藏青官服，低著頭，不敢看女帝一眼。
“薑丞相，你所上奏，可否屬實？”
正中間，薑隱山三十餘歲的年紀，卻極為老成，官帽下竟多了幾縷白發。
“迴稟陛下，除了帝京府尹薑東包庇，鎮國公世子李禎卿，犯下惡行一百一十三件之外……”
“近日又奸汙薑家女子薑嬋音未遂，而後又以石頭擊打薑父薑桓一十八下！”
“實乃！草菅人命未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