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多瞪大雙眼,盯著殷斷武滿臉不解。


    “我給你看一段視頻你就明白了。”


    他一邊吞雲吐霧抽煙,一邊打開手機相冊。


    調出了一段監控視頻。


    正是國安押送他們這批囚犯,前往監獄路上的行車記錄儀。


    當時殷斷武在車上突然捂著喉嚨口吐白沫,大巴立刻就停下來了。


    那時候許三多也混在這些囚犯當中,他自己就在車上,也是那時候注意到殷斷武不對勁的地方。


    這段視頻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


    許三多皺著眉頭,很快畫麵播放到殷斷武被人抬了下來。


    然後救護車迅速到場,下來了五個國安工作人員用擔架把殷斷武抬進了救護車。


    這一刻,許三多都是一頭霧水,直到殷斷武播放了第二段視頻。


    畫麵上是醫院大門口的監控,救護車停下之後,火急火燎的下來了五個工作人員。


    打開後備箱將擔架抬了下來,然後其中四個人跟著擔架衝進了醫院。


    完全沒人注意到某個同樣也穿著國安衣服的家夥,趁亂躲到了另一個監視器拍不到的角度。


    半晌之後,車子啟動被開走。


    顯然那個開溜的家夥就是得手之後的老j。


    不過……


    人數不對啊!


    轟——


    殷斷武神色突然就僵硬住了。


    “人數對不上……”


    “救護車一開始後備箱移動急救室裏就有五個工作人員。”


    “為什麽下車的時候還是五個人?老j混入其中,那應該是六個才對,少了一個工作人員!”


    “擔架上的人又是誰?難道是事先躲在車裏的?”


    許三多話到一半,突然愣住。


    旋即猛地抬頭看向殷斷武。


    “不,少了的人,隻有你!”


    嘩!


    說完這話,許三多自己唿吸都急促了起來,似乎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上車的時候,移動醫療室裏五個人,算上被抬上擔架的殷斷武是六個人。


    包括司機,整個救護車上是七個人。


    下車的時候,移動醫療室走出來了六個人……


    殷斷武咧嘴一笑;


    “不錯,其實那台車上少了的人隻有我。”


    “那麽擔架上的人就是……”


    殷斷武語氣略微有些沉悶了幾分。


    “就是你們國安的工作人員其中之一。”


    “他叫閆明,肝癌晚期。”


    “已經惡化了,能夠活下去的時間最多不超過半年了。”


    自己的時間,剛好也隻剩半年。


    說起來,他倆的確還挺投緣!


    “閆明為國安效力了一輩子,心中最掛念的就是親人。”


    “世人都有軟肋,當初我在知道他的情況之後,就試圖讓他成為我的人,用浩正鋼鐵廠董事長殷斷武這個身份利誘過他。”


    “組織滲透你們國安的人都是這一手,先用現實裏的身份接觸,如果現實裏的身份足以滲透他們,那才能更進一步。”


    “第一商圈新貴開出的條件會有多麽豐富,我想你不用知道了吧?”


    “毋庸置疑,他答應了!”


    嘩!


    聽到這裏,許三多總算是聽明白了。


    他總算是弄清楚了,殷斷武究竟是用了什麽手段來了這一手金蟬脫殼。


    通過監控視頻和行車記錄儀不難發現。


    國安救護車上的工作人員和司機,全程是需要佩戴口罩和消毒帽的。


    j想利用隧道偷梁換柱,殷斷武又何嚐不是利用隧道,也來了一手如出一轍的操作?


    司機變成了工作人員。


    而起初的一名工作人員卻又變成了擔架上的患者。


    可是那家夥怎麽會長成跟殷斷武一樣的容貌?


    至於真正的殷斷武,大概就是這個時間節點,趁著他們換輪胎的時候揚長而去的。


    “救護車是大胎,更換起來不容易。”


    “當時爆胎之後司機和乘客所有的注意力肯定都在輪胎上。”


    “其他工作人員下車的空檔,專門留下一個人在移動急救室看著你這個犯人也正常。”


    “留下的那個人,就是你的內應,那個叫閆明的家夥……”


    話罷,殷斷武再度猛地嗦了一口香煙,興奮道;


    “沒錯!”


    “閆明曾經是作戰小組的工作人員,因為一次任務火災燒傷毀容,所以從不真容示人。”


    “這就給了我很大操作空間。”


    “我的對手那麽多,肯定會有人想要置我於死地,有了這麽一枚棋子之後,我就讓他事先整容成了我的模樣。”


    “畢竟,他早晚能夠派上用場。”


    “直到我這次帶方墨去了一次血衣門的小島,我迴來的路上,就在思考這個計劃了。”


    “幹掉老j不容易,必須得讓他放鬆警惕覺得我死了,我才能有機會出手。”


    “而且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鬼牌滲透的那些國安工作人員,一個都不能用。”


    “於是,我又想起了這家夥,在船上的時候,就聯係到了他……”


    嘶!


    許三多再度被殷斷武深謀遠慮所震撼。


    原來如此,在救護車內的時候,大家都是衛生帽加口罩。


    這樣幾乎就完全遮蓋了整張臉,閆明那張和‘殷斷武’提前整成一樣的麵龐,壓根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想到這裏,許三多感覺肺中都多了一股冷意。


    這家夥如意算盤竟然打得這麽早,簡直可以說是未雨綢繆。


    他在落網之前,就算到了落網之後j的種種行動。


    說他一步三算都是貶低他了。


    他這盤棋下的也太早,太大了一點……


    而且,殷斷武居然很久之前,就料到早晚有一天,可能會需要麵臨這種金蟬脫殼的境況。


    到時候自然是得找一個容貌整容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家夥,才能幫他輕鬆的蒙混過關。


    “我殷斷武以老k這個身份落網,當時抓捕我的人當中,閆明就在場。”


    “不過他也是直到那一刻才意識到,浩正鋼鐵廠的董事長殷斷武居然就是老k。”


    說到這裏,殷斷武語氣中突然多了一抹慶幸;


    “這倒也是巧合,剛好我留在國安的棋子,在這種關鍵時刻派上了用場。”


    “而且剛好是他,整容成了我的模樣。”


    “我在看守所的時候就聯係上了他,並且向他許諾,我出去之後,會找機會補償他的家人。”


    “他從半年前答應我整容成我的模樣那一刻起,就已經上了賊船,閆明其實沒得選。”


    是啊!


    可不就是上了賊船。


    都已經整容成了殷斷武的模樣,他還能怎麽選?


    哪怕一開始殷斷武隻用過浩正鋼鐵廠董事長這個身份和他接觸。


    他答應整容成殷斷武那張臉的那一刻起,他最後陷入倒計時的人生。


    說句難聽話,就是為了幫助殷斷武完成一次金蟬脫殼而準備的!


    他的結局本就注定一死,死於肝癌還是為了幫殷斷武而死,讓他欠下自己一個天大人情,對於一個快要被病魔折磨去世的人來說。


    這有什麽區別嗎?


    更何況,不論殷斷武究竟是什麽身份,如果他死了。


    他閆明整容成這張臉還有任何意義嗎?


    他一開始整容成這樣,可是抱著能夠讓殷斷武在自己去世之後為家人謀福祉才做此選擇的!


    如果殷斷武死了,之前的一切努力就白費了!


    屆時,他閆明甚至在瀕死之際,臨死之前最後甚至都不能為家人產生任何價值了。


    這就相當於是風險投資賠得血本無歸。


    與其如此,還不如作為‘殷斷武’的棋子慷慨赴死一次。


    這種時候,就算是大羅金仙也隻會考慮自己的利益了。


    國安的工作人員,難道就不是人了嗎?


    他都快他媽死了。


    這種時候,誰還會在乎把老k放出去會不會幹什麽危害社會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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