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我城南警察局的人,是你們說抓就抓的?”


    文興瑜麵露不悅,痛斥道。


    周凜卻暗罵一聲老狐狸,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要把人帶走了出現。


    之前搜捕劉老三時,那麽大的動靜,唐宏盛等人起碼待了足足十分鍾。


    你文局長在樓上是真聽不見啊!


    明明就是既不想與軍情處起衝突。


    又不得不站出來維護自己作為局長的威嚴。


    周凜深諳其道,對方沒有站出來阻撓他抓人,他自然也不會讓文興瑜為難。


    “噢,文局長,實在是不好意思,這次行動是站長直接下的命令,事急從權嘛。


    我們梁組長已經親自打了報告,提交到警察總局了,想必那邊已經得到消息了。


    要是早知道您在警察局裏,以您的身份,我們哪用費這麽大力啊。


    您有什麽意見,盡管說,我迴去一定轉告我們站長。”


    按照職級來講,城南警察局的局長,其實對標的是周凜上司,行動科負責人林蓮亦。


    但由於軍情處的特殊地位,林蓮亦實際權力是要大幾分的。


    文興瑜自己也清楚,軍情處既然敢堂而皇之的來警察局抓人。


    手裏肯定是掌握了鐵證,而劉老三也一定是保不住了。


    見周凜給足了台階,文興瑜也順坡下驢道。


    “你們要辦案,我理解,將劉隊長緝捕帶走可以。


    但我有一個要求,在文件沒下來之前,不得對劉隊長進行刑訊審問。


    一旦讓我知道劉隊長是無辜的,被你們屈打成招,我會親自去軍情處要個說法!”


    文興瑜一番擲地有聲的發言,讓手底下不少巡警都暗暗豎了豎拇指。


    不管是不是作秀,在軍情處麵前如此硬氣的,還是少見。


    “一定一定,請文局長放心。


    我們會多方求證,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是不會對劉隊長上刑的,請放心。”


    周凜敬了個軍禮,而後便將劉老三押了迴去。


    他本能的想到小巡警所說的兒童救濟所,便留了個心眼,偷偷對手下行動隊員李翔說道。


    “你去西巷的兒童救濟所打聽打聽,記住了,不要暴露。


    旁敲側擊下劉老三與兒童救濟所到底有什麽關係。”


    周凜押送著劉老三迴到牢獄時,立刻帶到梁樹仁麵前。


    “組長,將人帶走的時候,文局長出來了,他說沒有文件前不得用刑。”


    梁樹仁滿不在乎,不屑的說道。


    “要什麽文件,我現在寫,直接給我用刑。


    進了審訊室的大門,是不是日諜人員,就由我們說了算了。


    光憑他持槍拒捕這件事,就足夠把他釘死了。”


    “是,組長,我立即命人審訊。”


    周凜輕車熟路的帶著人去到審訊室。


    此時的向盧已經一臉疲憊了,臉上是既驚喜,又痛苦的表情。


    “我說周隊長,什麽時候這日諜人員這麽好抓了,一抓一串串。


    昨天抓的那七八個還沒審完呢,這就又來了。”


    周凜此刻任務完成,也是心情大好,聽見向盧的抱怨也調侃了兩句。


    “咋地,閑的時候你坐不住,現在忙起來又開始埋怨了不是。”


    向盧嘿嘿一聲,審訊出來的東西越多,他的功勞也就越大。


    誰願意一輩子待在陰暗血腥的審訊室呢。


    還不是趁年輕,幹點苦活,以後能想辦法挪挪位置。


    比如總務科、裝備科這些油水豐厚的地兒。


    “周隊長哪裏的話,你帶過來的人,我可都是第一時間就給你安排上。


    咱們審訊室就兩個房間,現在抓的人不少,可都得排著輪次來。”


    向盧身為杭州站的老人,消息靈通,自然知曉這段時間周凜立的功勞,話語間也不由得捧了幾句。


    正當兩人聊天時,審訊室的門突然開了。


    “怎麽迴事啊,向主任,昨晚抓的犯人,今天還沒審理,你們這工作效率也太低了吧。”


    向盧轉過頭去,是情報科的崔躍飛,便麵色冷漠的迴了句。


    “什麽時候審訊室輪到情報科做主了,要不要給站長打個報告,給你們情報科加個單獨的審訊室?”


    “你!”


    崔躍飛被頂了一句,有些不自在。


    他從青訓班畢業後靠著姨丈的關係,加上本人也敢打敢拚,僅僅一年多的時間就當上情報科隊長。


    在站裏,除了科長李隼的話,誰也不聽,就連直屬上司沈亦非有時也管不住他。


    不過崔躍飛後台硬,也沒有幹什麽出格的事,隻是自幼嬌生慣養,脾氣壞了些,沈亦非對他也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向盧是什麽人?


    杭州站的老油條了,加上李隼的情報科與站長麵和心不和是明擺著的事。


    他向盧身為站長一手提拔的審訊科主任,在選邊站時自然被劃到了站長那邊。


    因此對於這位眼高於頂的二世祖,向盧是打心眼裏瞧不起。


    在他眼裏,這種人往往仗著有幾分背景,為人驕狂,遲早要吃大虧。


    而且情報科與審訊科業務交叉的並不多,大多數時候也是情報科求著審訊科辦事。


    他向盧還真不怕他。


    嗆聲後便自顧自的與周凜說起話來。


    “周隊長,按照你抓犯人的速度,這杭州城的日諜人員遲早要被你們行動科抓個精光!”


    崔躍飛聽見向盧一說,便轉過頭來打量了一眼周凜。


    用十分懷疑的目光審視著周凜。


    “原來你就是近來在站裏風頭正盛的周隊長。


    這麽短的時間裏抓捕如此多日諜人員,難不成這杭州城裏的日諜都成了傻子?”


    周凜忍不住揉了揉腦袋,怎麽哪兒都有這種傻缺似的人物。


    “日諜是不是傻子我不知道,崔隊長有心的話盡可以去試一試。”


    向盧這邊被崔躍飛纏的心煩,便說了句。


    “你那抓的是什麽人,二十來歲的地下黨,能有什麽價值。


    沒聽見行動科破獲了日諜小組嗎!這才是硬功夫。


    你老去幫著黨務調查科幹些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的事幹嘛。”


    崔躍飛忍不住額頭青筋直冒,他蹲了足足半個月,抓獲了地下黨。


    結果被向盧說成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忍不住爆發道。


    “姓向的你再給我說一遍。


    抓捕地下黨難道不是軍情處的職責?到你這就成了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


    一旁的周凜卻暗暗上心,崔躍飛抓住地下黨了?


    “哎,二位都是同僚,這是何必呢。


    這樣吧,向主任我讓一步,凡事有個先來後到,就先給崔隊長先審吧,我不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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