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風起雲落葉飄零


    這些現狀祁清已經簡單的告訴子軒了,隻是沒想到,這天水城城主也打著小算盤,子軒略帶笑意,望著楚旭堯,道:“多謝城主掛念,子軒隻是一個小小的侍衛,無足輕重,誠如城主所言,子軒失職已久,是時候迴去請罪了。告辭!”子軒說完就要走,祁清也已轉過身一同離去。


    隻是瞬間的動作,楚城主還未發話,立於兩邊的守衛已經快速堵住二人的去路。子軒轉過身來,看著楚旭堯,沉聲道:“楚城主這是何意?”


    楚旭堯踱著步走到子軒身前,壓低了聲音,道:“老夫並無惡意,子軒侍衛勿要多想,本城主隻想知道,陛下派你所做的事情到底是什麽?就這麽簡單。說完了,你二人盡可走,老夫絕不攔著。”


    楚旭堯的話,祁清也聽到了,這些問題,也是困擾自己的,就算當初安羽帝派衡越查子軒失蹤的事情,也未告知衡越詳情,到底會是什麽事情,這般讓子軒困擾。


    子軒正視著楚旭堯,神情變得嚴肅,目光的異樣,看得人心裏發怵,這是楚旭堯心裏的真實想法,自己一把年紀了竟被年輕人看的這般不安。


    “嗬嗬,”子軒突然一笑。這一笑令在場的人都甚為疑惑。“楚城主,你在擔心什麽?”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去讓楚旭堯聽出一身汗,楚旭堯沒有說話。


    “讓我告訴你吧!”子軒淡然道:“你在擔心你所合作的對象隻是把你當做墊腳石,你在擔心陛下派我所做的事是所有人都在垂涎的東西,你在擔心一招棋錯,便是血灑當場。”子軒每說一句,楚旭堯就心驚一次,隻是麵上並未有所表現。


    子軒雖不了解天水城,也不了解天水城主,可是他句句話不離陛下,不離自己,他所在意的已經不言而喻。


    祁清一直緊緊注視著子軒的一言一行,第一次,看到這般的子軒,自己好像從未了解過他,落葉飄過,自己抬頭間就看見他和衡越站在自己不遠處,微笑著看著自己,那是初見,微笑著和自己打招唿,微笑的關切著自己,從沒有看到他也會眉頭緊鎖,從沒有見過他也會這般嚴肅,總是雲淡風輕的他,自己太過自以為是,之前的話會不會說的太重了。


    “是這樣嗎?”楚旭堯說了這麽一句,“不愧是護國將軍的大公子,不愧是陛下所倚重的人,隻是你應該比我清楚,一城之威,一國之威,不管哪一個,都不是上位者所能掉以輕心的,老夫雖不才,卻也是小小的一城之主,既然子軒侍衛想不清楚,就委屈委屈二位我這城主府住些日子吧。”說完這些,楚旭堯一甩衣袖,翩然離開。


    趙護衛走到子軒二人麵前,伸手做出請的姿勢。


    子軒沒收在說什麽,拉著還在發呆的祁清跟著趙護衛走。


    落一苑。藥棋老先生整理著藥箱,道:“還好衡越處理及時,這姑娘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一會兒就會醒,隻是得調養些日子。”


    藍博文已經守在祁清床邊了,還好沒事,望著書蝶蒼白的容顏,藍博文不由得鎖著眉頭,這件事真的和城主有關嗎?要不然書蝶為什麽那個時候會在校場,城主又為什麽要拿匕首刺她,隻是誤會嗎?


    衡越已經和收拾好藥箱的藥棋老先生去準備書蝶的所需的藥材去了,子軒子冷還有蘇念之坐在屋內,不時地眼睛看向躺在床上昏迷著的書蝶。韓正和莫柯坐在另一旁。


    此時的日頭一慢慢西落,織錦坐在落一苑內的石凳上,手肘搭在石桌上撐著臉頰,望著那西沉的餘暉,眼神變得迷離,連雲清風坐在她身旁都沒有發覺,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蘇醒,再到沉睡,再到蘇醒,昏昏沉沉間,才發覺自己已經走了這麽遠了,什麽季寒,什麽京城,什麽蘇家大小姐,真是可笑,自己在勸導別人的時候卻勸不了自己,什麽都是騙人的,騙的了自己,那也好,可以,連自己都騙不了。想著想著,留下一行清淚,發覺間,織錦忙用手擦拭,隻是晚了一步,雲清風已經伸出手輕輕擦拭織錦麵上的淚花。


    織錦愣住了,有一瞬間恍惚,好像當日雲閣,燭火搖曳,也是這般,他為自己拭淚,反應過來,不自在的躲開雲清風的手,自己胡亂一抹,把臉別向一邊。


    “你怎麽了?”雲清風問道。


    “沒什麽。”織錦簡單道,書蝶啊書蝶,你交給我怎樣的一個難題,若然當初你不管不顧,任我死掉,該有多好,織錦這樣想著。


    “織錦,我們明日便迴京城。”雲清風說道。這是剛剛自己和蘇念之商量的,棋國太亂了,織錦在這裏不安全。還有雲蕭說不定就會冒出來,雲蕭的性子還不知會鬧出什麽事來。


    迴京城!又讓自己見到那些人嗎?織錦神色一下子就變了,雲清風看在眼裏。


    “這是我和你哥哥商量好的,為了你的安全。”雲清風再次說道。


    “我不迴去,我不要迴蘇府。”織錦斬釘截鐵道。


    “是因為你繼母嗎?”雲清風問道,就是之前,就算又生命危險,織錦也要堅持迴到蘇府參加蘇雪的婚禮,也要迴到她父親身邊,怎麽這次一反常態了。這讓雲清風不由得想起校場裏韓書蝶的那句話,‘你想起來了!’再次在雲清風耳邊響起,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再迴想城主府韓書蝶遇刺前說的話,難道織錦之前的怪異是失憶了嗎,現在的她又想起與季寒的種種,這無疑給了雲清風內心重重一擊。雲清風第二次在織錦麵前冷著臉,第一次雲閣,為織錦不願待在雲閣而所怒,以為她是細作,第二次,就是現在,為她心裏有個季寒,雖然隻是猜測。


    看到雲清風不悅,織錦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再怎麽說,對方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自己這般態度,早該拉出去斬了,悻悻的說了句:“對不起,我不該對你胡亂發脾氣。”


    織錦的話打亂了雲清風的思緒,這是怎樣的一句話,從來沒有人對自己說過對不起,有的隻是奴才該死,讓自己饒恕,她是真的記起一切,還是隻是不在乎?蘇雲河的女兒真是奇怪!


    “那麽雲閣呢?”雲清風沒頭沒腦冒了這麽一句。


    織錦一愣,道:“什麽?”為什麽突然提雲閣。


    “我是說,既然你不想會蘇府,那就迴雲閣怎麽樣,等到你哥哥忙完了事情,迴到京城,在接你迴去,你就不用在擔心你繼母害你了。”雲清風道。


    韓書蝶慢慢睜開了雙眼,看著床頂,藍博文驚喜道:“書蝶,怎麽樣,還痛嗎,有沒有那裏不舒服!”


    聽到藍博文說話,韓書蝶轉過頭看向藍博文,微微一笑,有些虛弱道:“我沒事。”這裏怎麽這麽陌生,也沒有看到哥哥,書蝶抬眼朝自己能看得到的地方望去,再看向藍博文道:“這是哪,我記得我們應該在城主府啊,然後,”再然後自己一痛,就不知道怎麽迴事了,一醒來就躺在這裏。


    “這裏是騰潁山莊,這裏的藥棋老先生救了你!”藍博文道。


    不過韓書蝶隻聽到了騰潁山莊四個字,掙紮著做了起來,藍博文趕緊扶住,子軒等人聽到動靜,趕緊跑到韓書蝶床邊。


    清晨自己才留書離去,現在竟然又迴到這裏,鳳棲一定在恨自己。


    而子軒已經等不及,開口問道:“韓書蝶,現在你可以迴答我的話了吧?”


    而書蝶並未理會子尚,徑直下了床,藍博文忙伸手阻攔,“書蝶,你現在不宜走動,藥棋老先生吩咐你要好好休息。”


    書蝶不理,穿上鞋就屋外走,藍博文忙護在身旁,子軒氣急擋在韓書蝶麵前,不讓她往外走。


    “你把話說清楚!”子尚怒道。


    韓書蝶不理,繞過子尚出了房門,子尚欲再堵其路,蘇念之一把拉住子尚的胳膊,小聲道:“子尚,莫急,看看她要幹什麽?”


    落一苑中的,織錦正不知該如何的時候,二人被書蝶等人的動靜驚到,織錦和雲清風忙站了起來,不知發生何事,隻看到韓書蝶朝外走,好像要出落一苑,她不是受了重傷嗎,怎麽能隨意走動,還有其他人也跟在韓書蝶的身後。


    與此同時,衡祁剛好進入落一苑中,看到這陣勢,甚是疑惑,不過書蝶認得衡祁,就是他,將鳳棲關在一間屋子裏。


    “眾位這是怎麽了,怎麽都站子院子裏?”衡祁邊走近邊出口問道。


    書蝶見衡祁走到自己麵前,忙出口問道:“帶我去見鳳棲。”


    見鳳棲,這句話,讓衡祁突然想起,就是這位姑娘假借蘇姑娘的身體出現在這,自己還真把這茬忘了,隻是,師父讓自己把他看管起來,就這麽讓她見,這些人肯定也跟過去,這如何是好。


    見衡祁久久不語,韓書蝶有些激動,加之剛剛走動,有些吃不消,身形微微搖晃,藍博文趕緊扶住,韓書蝶眼前的景有點模糊,不過仍虛弱道:“不讓我見鳳棲,我什麽也不會說,你們也什麽也別想知道。”


    “讓她見。”衡越突然出現在身後,出聲道,向眾人走來。


    “可是,”衡祁略有猶豫。


    “師傅那裏,我會說的。”衡越說道。


    衡祁道,“好吧。她這個樣子,也走不到那裏去,讓她迴去躺著吧,我把鳳棲帶過來。”衡祁說罷就要走。


    “等等。”韓書蝶再次出聲道。


    衡祁轉過頭疑惑的看向韓書蝶,不知道她要幹什麽,自己已經答應她帶鳳棲過來見她了呀。


    “他要是不願意過來,你就把這個給他。”韓書蝶掏出一個發釵遞給衡祁,這個發釵眾人都見過,就是之前刺織錦眉心的發釵。


    衡祁接過發釵,沒說什麽,拿著就出了落一苑。


    門鎖嘩啦一響就被打開了,鳳棲端坐在桌前,並未抬頭看來人,桌上的飯菜也沒有動,衡祁忘了一眼,沒說什麽,隻道:“有人要見你。隨我來吧。”


    半響,鳳棲紋絲不動,也不說話,就那樣閉著眼睛,端坐在那裏。


    “那個人叫韓書蝶,你還是不見嗎?”衡祁再次說道。


    鳳棲睜開了眼睛,看向衡祁,不過依然沒有動,隻是一眼,又看向別處,不在理會衡祁,她不是離開了嗎?還有這個人怎麽會知道書蝶,她接著別人的身體,不是不能告訴他人嗎,這個人怎麽知道?她到底在幹什麽?不,她走了,她又一次背棄了自己的承諾。


    鳳棲冷淡的態度讓衡祁頗為惱火,想到韓書蝶給自己的發釵,忙拿出來放到鳳棲麵前的桌子上,“這個東西,是她讓我給你的。”


    看到發釵,鳳棲眼神一變,慢慢拿起發釵,是她的,湖畔,綠柳樹下,遠遠離著蕭姑娘,她悄悄的告訴自己,若是那一天她死了,她會將這發釵還給自己,若是沒有,就算自己身在天涯海角,自己也要一定找到她。


    “她被暗器所傷,危在旦夕。”衡祁說道,說點假話也不為過吧,鳳棲也有不為人知的事,他那樣做又是為了什麽呢?這樣重情的人,到底是為了什麽在安羽帝失蹤之後那般行事,自己跟了他這麽就也沒看出所以然來。


    “我跟你走。”鳳棲看向衡祁,站了起來。


    書蝶是坐在床邊靠在那裏,其他人都靜坐在一旁,衡祁一進來就立於一旁,給鳳棲讓開路。


    鳳棲一進來就看到書蝶一身紅衣望著自己,昔日的容顏真真切切的出現在自己麵前,隻是一天的時間,怎麽又從蘇織錦變過來了,鳳棲就那樣站在剛進門的地方。鳳棲一進來,雲清風等人都一愣,鳳棲的臉怎麽好了,突然想到白日間衡祁說過的話,提到蘇小姐出現在騰潁山莊,又留字書蝶悄然離開,這二人的關係看來不一般,那麽鳳棲臉上的傷應該就是韓書蝶那時運用自己的力量將他治好的,楚承軒的眼睛不也是這般讓她治好嗎!


    另有藍博文雙拳緊握,這就是書蝶救不迴家的原因嗎?


    鳳棲向旁邊看了一眼,這些人都在,看到蘇織錦,再迴頭看向韓書蝶,此時書蝶在他愣神間已經走到他的麵前。


    “我迴來了,這次是真的,不是別人。”書蝶一字一句道。


    鳳棲將手中的發釵拿起,看了幾眼,輕輕的插迴韓書蝶的發間,道:“我知道,你迴來了。”微微一笑,滿含柔情。這是子冷所沒見過的,那個張狂自傲無情的家夥,竟是這般模樣,坐在遠處的子冷不由得別過眼睛,無意間卻看到了蘇念之,心不由得一疼。蘇念之似有所覺,轉過頭時,子冷已經低下了頭。


    而這廂韓書蝶在等到鳳棲這句話後終究身體不知暈倒在鳳棲的懷裏。藍博文看到這裏,默默的出了房間,鳳棲將看著書蝶蒼白的容顏,將她輕輕抱起放到床上,蓋好被子。又對著眾人道,“你們想知道什麽,我心裏都明白,”鳳棲走到眾人麵前,找了個位置隨便坐下。


    “你們一個一個問吧!”鳳棲道。


    “那好,我問你,子軒的事到底是怎麽迴事,又是誰害了安羽帝?”衡越問道。


    “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讓你火燒山莊,臥底景朝?”鳳棲反問道。


    “你先迴答我的問話!”衡越道,當然,鳳棲提到的也是自己想知道的。


    “衡越,對於子軒,你是真知己,可他的事情,你真的了解嗎?說真的,他去了那?去幹什麽?我真的不知道?我也一直在查。而至於陛下,”鳳棲看向雲清風,一字一句認真道:“這就要問您的妹妹,景朝的六公主,雲蕭了。”


    “說清楚?”雲清風道。


    “當年,天水城,陛下救了奄奄一息的蕭姑娘,也就是六公主雲蕭,當時子軒並未陪同,我們也不知道那女子就是景朝的六公主。”鳳棲隻說了一句,眾人心裏就百般心思。都沒想到蕭姑娘竟是這般來曆。


    “繼續。”雲清風道。


    “也是在救起雲蕭的同時書蝶也在那裏,她好心帶我們進城,當然,陛下本意就是去見楚城主,書蝶就帶我們進了城主府,兩日,我們便離開了天水城,啟程會都城,隻是迴程多了兩個人,一個是雲蕭,一個就是書蝶,一路上並未發生什麽事情,順順利利的迴到皇宮,陛下對雲蕭特別好,隻是原本開朗的書蝶卻變得有些奇怪,在之後子軒就被陛下派去做某件事情,那件事情我都不知道,在之後,陛下失蹤,就發生了子尚的那件事情,就連書蝶也不見了,雲霄告訴我,這一切都與衡越你有關,讓我與她合作,讓我去查,我便派人追蹤你左右,這樣她就會告訴我書蝶的消息。安沁帝即位後,行事詭異,下令讓我刺殺雲灝,也就是您雲王爺,而你衡越意外受傷,我就順水推中,讓你失憶,派你去景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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