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覺得這喬興立在柳鶯一事的隱瞞,並不是無意的。


    那天夏初去問柳鶯話,柳鶯在被問起為什麽往西走的時候神色不定,而喬興立當時就在雅院西側。這兩者之間,應該會有某種聯係。


    夏初在心中計較了一下,覺得從柳鶯處打開突破口應該比喬興立容易的多,便決定先行告辭。


    喬興立晃蕩著把三人送到門口,揮了揮手,還說有機會請他們向那個雜役致謝,多謝她為民除害。


    “喬興立有問題,他說……”


    蔣熙元擺擺手,“迴去再說,迴去再說。”


    夏初皺了皺眉,看蔣熙元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心說這是怎麽的了?昨天大半夜的跑來問案子,今兒個她要說蔣熙元卻一個勁兒的不聽。


    蔣熙元終於憋到了蒔花館,夏初想去樓麵坐著慢慢地把事情分析一下,反正現在那裏空著。蔣熙元卻偏要到雅院去。


    “為什麽啊?怪冷的。”夏初不幹。


    “爺我想曬曬太陽,今兒天兒好。”


    “今兒陰天啊……”


    “習武之人火力壯。”蔣熙元咬了咬牙,把身上的蠶絲棉披風解了下來遞給夏初,“嫌冷你披著,跟我到雅院去。”


    夏初撇撇嘴,毫不客氣地披上披風,這才跟著蔣熙元去了雅院。


    蘇縝已經在之前柳鶯的那間屋子裏等著了,聽見院裏有蔣熙元的聲音後,便在窗邊坐下來,捧了一壺茶,準備聽案子。


    “大人,您確定要在這說?您真不嫌冷?”夏初左右看了看,不確定地問道。


    “當然。”蔣熙元縮了縮肩膀。


    “好吧。”夏初在遊廊中坐下來,仔細地用那披風把自己包好,不慌不忙地說:“先說今天上午肖坦的事,其實今天上午我們算是查了兩件事。”


    “什麽兩件事?”


    “第一,我們找到肖坦,問了他二月初六晚上的行蹤。他起先是有所隱瞞的,等我問出劉五年的時候,他也就索性敞開了說了,他說那天他去了劉五年那裏,說劉五年可以作證。”


    “劉五年作證?”蔣熙元撇嘴搖了搖頭。


    “劉五年的作證自然是沒什麽可信度的,但偏巧那天劉五年因為鄰家的狗在自己院子前便便與人吵了起來,差點動手。肖坦過去後跟著調解到很晚,算時間,亥時他應該趕不到蒔花館去。這個後來劉大人去問過,證實了。所以肖坦的嫌疑可以排除。”


    “便便?”


    夏初瞥了他一眼,“蔣大人聽重點好不好。”


    蔣熙元蘊了蘊氣,“好好好,你說。”


    “肖坦雖然沒有嫌疑,但是說起龔元和來他卻很激動,尤其是當初他與劉五年的事。他說龔元和什麽齷齪事都做的出來,正月裏還搶了個民女養做外室,說那樣的人簡直死不足惜。”


    “龔元和有外室?”


    夏初點點頭,讚賞道:“大人這次抓重點抓得好。”


    安良在屋裏險些笑出聲,趕忙捂住了嘴,蘇縝迴頭瞧了安良一眼以示警告,等轉迴頭去自己卻也笑了笑。


    “大人,西京天子腳下竟有強搶民女的事,這治安……”


    蔣熙元用力地咳了一聲,“說案子,別說別的。”


    “大人冷了吧?”


    “我都冒汗了,你說你的吧。”


    “我與劉大人又按肖坦提供的線索去了甜水巷子,也就是那個外室所在的地方。那女子叫趙線娘,是個年輕的寡婦,在東市與買繡品糊口,頗有姿色。大概是正月十五前後吧,她擺攤的時候被龔元和看見了,龔元和便起了戲謔之心,上前搭話。但那線娘是個爆脾氣,當時便把龔元和給罵了。”


    夏初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咱們都知道,龔元和這賤骨頭就是好這口,這下更上心了,打聽到了線娘的住處楞把人搶了,還把人家老爹給打了,逼得人簽了賣身契。賣身契一簽,就算她家告上官府也是說不清楚的。蔣大人,是不是這樣的事告上官府就真的沒用?法律未免也太……”


    蔣熙元又用力地咳了一聲,“怎會沒用,這類事查清出自有公斷的。你……,你別扯別的,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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