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竟莫名有幾分唇亡齒寒的意味


    傅秋容雙手發冷,靳北深時不時打了熱水,輕輕擦了擦她的雙手,試圖讓她的雙手暖和起來,傅秋容也坐起身來望著他。


    她喉嚨還有些發幹,熊熊的灼熱感撲麵而來,喉嚨底部依舊有些發痛,雙腳也已經抽筋起來。


    將目光轉到老太醫跟前,老太醫卻忐忑地打量一番她的臉色,終究還是搖搖頭。


    仔細觀察一番後,老太醫又在她跟前打量許久。


    “可是有恙?”靳北深還是急急詢問老太醫,試圖從老太醫口中得到他的判斷。老太醫卻安坐不動。


    老管家盯了老太醫半晌,竟也渾身不自在起來。他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全將目光跟在老太醫身後,等得太久,他也不敢再開口。


    卻見老太醫施以針灸後,又往紙上落下幾個字,匆匆將紙扔到紙簍子裏,他竟也不自覺懷疑起來。


    人活這麽多年,也曾同老太醫有過不少交集,平日裏他倒總是一擊即中,今日怎要浪費這麽多張紙條,難不成夫人這病,竟連太醫都尚顯猶疑嗎?


    老管家總是時不時將目光偏向老太醫那頭,他停字還是略顯猶豫,根本就是拿捏不定,究竟有什麽是讓老太醫拿捏不定的,難不成夫人這頭的毛病竟大到多年的資深老太醫都不得得出結論來。


    他捏緊手心,一時竟不知該如何開口。眼見靳北深神情嚴肅,想必也發現了個中端倪。傅秋容麵容憔悴,眼見著便是要撐不住了。倘若情況再如此下去,恐怕……


    “可有發現什麽不妥?不論何種靈丹妙藥,盡管吩咐下來。”言辭鏗鏘,可正是如此決斷的語氣才讓老管家也察覺到異樣來。


    按理說,靳北深並不會輕易打斷老太醫的診療,除非此刻已是危急關頭,可如今傅秋容除卻身體發熱,並無異樣,為何他急急忙忙便要上前去,難不成靳北深不知曉此刻乃是何種情形?


    亦或是他的心也跟著亂了。


    老太醫施以針灸、拔罐,又開了些藥方,都不見成效,如今險些便進入這病急亂用藥的地步,靳北深卻攥住老太醫的手,他向來溫軟的手心裏竟也見了寒涼。


    “實話實說便可。”


    靳北深將老太醫的手鬆開。


    先時箍緊,不過是讓老太醫不要太過武斷,此刻老太醫的雙手已經被控製下來了。靳北深自是可以詢問老太醫傅秋容身上究竟發生些什麽。


    老太醫的目光還停留在靳北深身上,他雙手微顫,靳北深竟不知是什麽將這老太醫嚇成如今這副模樣。


    “倘若真是藥石無靈便罷了,若還有一線生機,但請老太醫盡力相救。”


    因著資曆深,老太醫也算縱橫宮中多年,這小小的風寒腦熱倒沒什麽,隻是傅秋容身上頑疾甚固。


    多年遺留下來的傷病和體內蘊含的毒素,隻怕不知什麽時候便能爆發出來,更不知用藥不慎是否會引發什麽並發症出來。


    其中樁樁件件倒無一樣能讓人心安的。


    老太醫心中甚堵,自己便從未遇見如此雜亂的病症來。思及玉朝玨如今的身體,同傅秋容一樣是病入膏肓,可傅秋容發病的時間卻更密集,更快。


    不知此毒從何而來,若是放任毒性蔓延,隻怕之後的危險便更大。若流傳至平民之間,天下難安。


    原隻想安安穩穩的於宮中混跡一生,沒想到老了尚且還要思及研製新藥。


    老太醫自知迴天乏術,隻消說迴宮中找幾位太醫商討些時候。又告知靳北深,張貼告示,遍尋天下名醫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此言多已判了傅秋容的死刑。


    於生死關頭處,傅秋容竟掏出一小瓶穩住心神來。


    此乃從前迴來時靳家家主施以的藥丸,如今隻剩下最後一粒,本還想再堅持一段時間,如今看著怕正是不能了。


    老太醫眼疾手快,見著這藥丸的瓶身,忍不住上前攥住瓶身。


    忽覺唐突又重新將手收迴。


    隻是目光似狐般灼灼盯在傅秋容身上,見她服下藥丸,這才敢出聲詢問,“敢問夫人這藥丸乃是從何尋來。”


    傅秋容驀地一懵,遙想起靳氏毒門向來為朝廷和江湖所忌,躊躇了半晌倒沒說出一個字來,隻試探性的問詢一句,“此藥難不成有何異常?”


    老太醫不肯放過傅秋容手上那藥,依舊忍不住出聲詢問一句,“敢問夫人是從何處得到此藥的?”


    “乃是出行時遇見的一位白發老翁所遞上的,隻消說能壓製我這病症。”


    話不敢說的太具體,隻怕這老太醫也同那毒門有著些許淵源。


    老太醫頓時精神百倍,“可否將這藥瓶給我瞧瞧?”


    如今這瓶內藥丸當是已經沒了,可還留下些許藥香。


    這藥丸瓶子如此特殊,傅秋容的體質又如此難調,能憑借著這瓶藥丸支撐生命於今日,此人絕非平庸之輩。


    行醫多年,雖至入宮起便敷衍不少,可遇見這靈丹妙藥、疑難雜症,自是迎頭上前,多是不願退縮。


    如今這一日不僅見著了這疑難雜症來,甚至連解毒的靈藥都有人先行研製,更讓老太醫有所猜疑。


    江湖中竟是能人百出,隻是不知今日這能人是否是他認識的那一個。


    原還輕蹙著眉頭,現今服下藥丸倒莫名身子輕下了不少。將藥丸遞交給老太醫,發烏的唇珠也由此慢慢轉為淡紅。


    傅秋容一下從虛弱恢複了生機。


    隻是失卻藥效卻不知還能堅持多長時間。


    老太醫左右端詳一陣,沒能給出個答案,反將這藥瓶遞迴給了傅秋容,“倘若能再找著這老先生,或可緩解些許毒性。”


    不得說出個完全,這正是天下罕見的毒。即使是這樣一個用毒詭譎的人,老太醫也不能確定就能根治傅秋容身上的毒素。


    倘若如今還要想法子救她,便是尋這名醫延緩傅秋容身上的毒性。


    傅秋容身上還披著靳北深常穿的那件大氅,冬夜本就寒涼,因著毒性發作她深咬住唇,偏偏就有幾分唇亡齒寒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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