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雪天的活計


    吃喝拉撒睡是人基本的生活需求,他們生活在野外時講究不了什麽,見吃食采了吃,見水雙手掬飲。


    大小便很隨意,稍稍避開人群找一棵樹或一叢茅草遮擋一下卸掉,接著隨手折一根棍子或扯一撮毛茅草擦一下,把騷臭留在身後。


    現在他們生活在洞裏作息有了規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日三餐。


    他們開始講究衛生,拉撒不再隨便有專門的去處。


    他們就在進洞的邊上搭一個茅棚,裏麵挖一個坑,坑上橫兩塊板子,中間留一條縫,茅房就成了。


    進入洞裏要上下一架一人高的竹梯子。晚上起夜很不方便,尤其是三個小腳女人,


    女人們想了一個法子,用茅草做一扇屏風,後麵放一個小竹簍,裏麵裝了燒過的灰燼,將糞便拉在裏麵,白天上的當時拿去潑到崖下,夜晚上的第二天一早拿去潑了。


    自下雪後李高全他們等不得到火塘中的灰燼冷卻就扒了去墊馬室,這下害苦了女人們,沒有灰的竹簍子裝不了尿液。


    為了不起夜她們盡量少喝水,即便要上茅房也憋著。


    這天晚上大家圍坐在兩個堆旁烤著火,一男孩子走向崖邊,他去小便。祝寶丹提醒:“好生看著,不要靠近崖邊。”


    “哦,知道了。”男孩迴答。


    每到睡覺前男人都到崖邊小便,崖邊整齊碼放著劈好的柴火,一處留了個缺口,為方便男人們解小手。他們隻要站在缺口邊掏出褲襠的家夥把小便射到崖下。


    “男人屙尿一根線,女人屙尿一大片。他們上茅房多方便!”江家的小聲說。


    “誰叫你不變個站著屙尿的偏要變個蹲著屙尿的呢?”劉家的調侃說。


    “由得我想變什麽就什麽的話我要變一隻鳥兒,不屙尿。”江家的說。


    “觀音老母修了三世才修出一雙男腳,想變個男人不曉得要修多少世呢?”李家的說。


    “站著屙尿有什麽好羨慕的?趕明兒讓他們把那幾個大竹蔸做成罐子,我們坐在上麵屙尿。”淑蘭說。


    “這樣最好不過了。”江家的說。


    祝寶丹又說到另一件事情:“拿走了棕墊子,睡在隻隔床被子的石板上感覺涼氣入骨,一個晚上都睡不熱。”


    “夏不坐木,冬不坐石。楠竹樹木現成的,要是有人懂木工把這些材料做成床和桌椅板凳就好了。”淑蘭說。


    “我會一些。”江經牛說。


    “哎呀,你莫要逞能,你隻跟你父親打了年把下手,會個啥?”江家的說。


    “這是做給自家用又不是拿去賣,不講闊氣精致隻要捏得攏可以用就行了。”淑蘭說。


    “都是我誤了他,早好多年他父親就要帶他去做手藝,我說等他氣力猛些再學也不遲,反正家裏有現成的師傅。誰知東瀛鬼子來了,擾得我們命都活不了哪有心思學手藝?之後的事就不說了。”江家的說。


    “入了一年行的人總比門外漢強。”祝寶丹說。


    “沒吃過豬肉也看見豬走過路。那就由我帶著經牛、樹根、明理做木工活,邊做邊摸索。”劉本恩說。


    “合著你們都領正經事幹,就把我們父子三個坐著烤火?”解仲玉問。


    “有一件事隻有大哥幹得了。”劉本恩說。


    “這麽說我們還有大用場咯。”解仲玉說。


    “大哥跟蜜蜂打的交道多,熟悉蜂子的習性,你想法子把那些蜂子挪個窩---。”劉本恩說。


    “二爸,為什麽要給蜂子搬家呀,它們跟我們一樣在這洞裏住得好好的呀?”樹皮打斷劉本恩的話。


    “我們是住得好好的,它們不見得住得好。煙熏火燎對我們來說是享受,對它們來說是一種煎熬。”劉本恩說。


    “蜜蜂是怕刺激性氣味,它們受不了煙焦味是要跑。我每次取蜜都要用濃煙將蜂子熏跑,而且受了熏的蜂子沒什麽攻擊力。”解仲玉說。


    “它們也怕冷,也要取暖呀!”樹皮說。


    “正是因為雪天它們沒找到暖和的地方隻好忍受著煙味,比起嚴寒的侵襲輕微煙味的刺激還是可以忍受的,到了明年天氣暖和了它們不再忍受了就會跑掉。”劉本恩接著說。


    “可是把它們挪到哪裏呢,到處都是冰天雪地?”樹蔸問。


    “正好有幾根空心樹筒,做一些蜂箱,把蜂子收到蜂箱裏,再把蜂箱放在那頭崖邊上,這裏既通風又不受雨雪侵擾,而且箱子保溫又隔煙味。”解仲玉說。


    “但願這樣能留住蜂子。”樹蔸說。


    幾天幾夜的大雪停了,千山一色,積雪足有兩尺厚。那些草食動物像野豬、麂子、兔子等沒有儲存食物的意識,餓了幾天幾夜後受不住了,隻等雪停就要出來刨雪找草莖吃。


    這是打獵的好時機,謝仲玉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的。動物的皮毛和肉類可是這一洞子裏的人度過漫長冬季的生活來源之一。


    聽說打獵男孩子們個個欣喜若狂都要上陣,解仲玉說這不同於殺倭寇,聲勢大了會把野獸嚇得不敢出窩,因而他每次帶五個人。


    在深雪地裏行走很困難,雪沒過解仲玉的膝蓋,沒到了孩子們的大腿。謝仲玉走在前麵破開一條雪溝,孩子們緊跟其後。


    獸物更加艱難地行走在雪地上,一腳踩下去踏不到底,腹部都陷進雪裏,它們過後留下更深深的印痕。


    解仲玉可以觀察印痕的深度和寬度判斷是什麽類型、什麽體型的野獸,根據痕印的新舊判斷野獸經過的時間。


    他們順著溝痕尋找獵物,捕殺這種陷入困境的獵物就像蕎麥田裏捉烏龜——十不塌一。


    就算沒有雪的阻礙隻要成了謝仲玉的目標的野獸就逃不出他的弓箭。兔子、鬆鼠類的獵物挨上了一箭當場斃命,麂子、麋鹿類的獵物挨上一箭也蹦躂不了幾下。


    野豬、黑熊之類皮厚肉糙的獵物,挨了一箭不能當場斃命,它們負痛後失去了反擊能力甚至逃跑的能力,再補上一箭絕對跑不了。


    每次出去他們不打空手迴來,他們也不貪心,大型獵物打了一隻就迴。


    這個冬季裏他們獵到不少野獸,剝了二十幾張皮子,吃不完的肉醃製熏幹。


    女人們將這些皮子給男人們做了帽子、背心、手套、皮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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