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天華算是看出來了,今天夫人心情不大好,估摸著是因為自己這段時間太忙了,沒能顧得上她們母女。


    可是他也沒辦法,鬱府家大業大,生意遍布青州。


    各方生意據點需要他布置、發生特殊的事情上報過來他得出麵處理、與其他勢力之間的利益糾葛需要他去打點、各種貨物之間的流通需要他去安排......


    實在是事情繁雜,多不可數,每天都不可能處理得完。


    自從他成為鬱家少家主開始,接手鬱家生意之後,最近許多年都未曾專心修煉過。


    若非如此,以他的天賦、根骨,必然要比現在更進好幾步。


    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任何勢力的發展和壯大都需要資源來培養,自然不能所有人都去潛心修煉,也需要一部分人來維持和打理這些生意雜事。


    作為鬱家家主,這是他無法推卻的責任。


    一個勢力之中的人,必須需要分工,各司其職才能順暢通達。


    潛心修煉的人也不是坐享其成,當需要武力震懾的時候,也就是他們出力的時刻。


    鬱天華怕夫人繼續譴責自己,也就不再多言。


    因為說得越多,錯得越多。


    所以隻能不聲不響地站在哪裏,打定主意不先開口說話。


    夫人說什麽就是什麽,夫人問什麽就答什麽。


    切莫跟她強,否則就是自找不痛快。


    這是他多年以來悟出來的,夫妻之道相處的真理。


    鼎鼎大名的鬱府一家之主,此刻卻顯得像是個凡俗當中的窩囊丈夫一樣,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外人根本看不見這幅場景,不然一定驚掉下巴。


    見他又是這副悶葫蘆的德行,慕容淑然氣急了。


    但也拿他沒什麽辦法。


    你說他,他就受著。


    你罵他,他也受著。


    反正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慕容淑然也隻能生悶氣了。


    就這樣沉默半響,鬱天澤覺得不能老僵下去,主動先開口了,還是老問題:“我的夫人啊,你叫我過來,到底是什麽事情?”


    糾纏這麽半響,挨了一頓臭罵,還是原地踏步,他現在還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由此可見,在親密的人跟前,女人的天性就是如此胡攪蠻纏,完全就是情緒化的產物,沒啥道理可講。


    不管是修為高深莫測的修煉者,還是身居高位的達官貴人,皆是如此,難有例外。


    慕容淑然發泄一通,現在也稍顯冷靜了,抬頭朝桌麵上的玉盒示意了一下。


    鬱天華走上前,將玉盒拿在手中。


    打開來,隻見一根手指長短的淡黑色的,像小樹根一樣彎彎曲曲的東西躺在其中。


    “養魂龍須?”鬱天華認識此物。


    這種小根須是從一株造型如龍的古龍樹上取下的,對修士神魂有著極大的溫養作用。


    即便是不服用,佩戴於身上,也能靜氣凝神,蘊養心神。


    此物頗為珍奇,不可多得。


    一株生長上千年的古龍樹也隻能產出這麽小小的一截。


    雖然以鬱家的財力,這種東西倒也並不難尋。


    但卻是最為適合鬱夢竹目前的情況。


    她未達到開啟神魂的境界,卻強行使用,慕容淑然愛女心切,生怕她留下什麽隱患,影響日後修行,便隔一段時間就去尋來一些這種溫養之物來給她服用。


    “今天給竹兒送這養魂龍須,你也跟著一起去。”慕容淑然不容置疑地說道。


    鬱天華也不敢再推辭了,隻得答應下來,其他事情隻能晚一些再處理。


    將玉盒關上,拿在手中,鬱天華彎腰伸手,向房門處做出請的姿勢,“我的好夫人,那就請吧。見我們的乖閨女去。”


    “哼!”慕容淑然冷哼一聲,心道:這還差不多。


    見他沒有過多推辭,心裏舒服不少。


    她自然明白他很忙,可再忙也不能冷落了自己的女兒不是,隔三差五還是得拉著他去一趟,一家人說說話才好。


    慕容淑然蓮步輕移,走向外麵,朝鬱夢竹修煉的密室處行去。


    鬱天華則亦步亦趨,跟在後麵。


    這種日子,很溫馨,鬱天華其實也很享受。


    路上,穿過一處處花團錦簇的花園,路過美輪美奐的無數閣樓,走過雕欄玉砌的長亭台階。


    鬱府之內,美景如畫。


    夫妻倆閑聊起來,鬱天華安慰道:“你放寬心,我已經問過老祖宗了,竹兒沒事的。你不信我,還能不信老祖宗嗎?”


    “唉,我自然知道。可你這負心漢,哪裏懂得我這個做母親的心情。”


    “我也隻是給竹兒尋些溫養之物,有益無害。卻是不敢給她用一些功效太過的東西,免得適得其反。”


    慕容淑然搖頭歎息,心裏對女兒是充滿了寵溺。


    鬱天華笑了笑,夫人心思確實比他細膩。


    他聽老祖宗說沒事之後,便沒了一點擔憂。


    慕容淑然偏頭看了看他,“我看你最近一直眉頭緊鎖的,遇到什麽特別的事情了?”


    鬱天華背負雙手,緩步而行,背後的手中拿著玉盒,迴道:“還不是那龍牙宗的事情。之前龍牙宗封閉荒山三百裏,大肆搜尋的事情知道吧?”


    慕容淑然點了點頭,“這事動靜鬧這麽大,不想知道都不行。怎麽?他們的目的搞清楚了?”


    鬱天華輕笑一聲,其中不乏嘲諷意味,“他們這是狗急跳牆了。”


    隨後便將搜集的情況細細道來:“四百年前青州有個宗門叫極上宗,實力並不是很強,勉強能入個二流。”


    “但此宗門善於搜刮財富,各種天材地寶、無數資源堆積不少。他們本想以此為底蘊發展壯大。”


    “卻被外人知道了其中底細,引來覬覦,惦記上了他們的家當。”


    “圖謀不軌的家夥聯合外麵的強者,聯手之下就將這個極上宗給滅了。”


    “可當他們將宗門之人趕盡殺絕之後,前往宗門內搜刮時才發現,其內根本就沒有什麽東西。”


    “所有值錢的東西都不翼而飛了,可極上宗有些身份地位的人都被他們給弄死了,這時候連個問話的也沒有。”


    “於是,這群臨時合作的家夥便開始相互猜忌起來,都懷疑是對方搗的鬼,將寶物給私吞了。”


    “信任一旦崩塌,便是無邊無盡的猜忌和仇視。於是這夥人又內訌起來,打得個天昏地暗,死傷眾多。”


    “可到最後,寶物依然是下落不明,沒有人知道東西到底去了哪裏,被何人所得。”


    “此後,眾說紛紜,說什麽的都有。也有人一直在探尋這些東西,但就是從來沒人真正找到過那些東西。”


    聽到這裏,慕容淑然吃驚問道:“難不成這次的事情與此有關?”


    鬱天華點了點頭,“就是與此有關。時隔四百年,龍牙宗這群家夥不知怎麽弄的,居然搞到了線索,發現了當初極上宗掩藏起來的寶物所在。”


    “龍牙宗自然不可能大張旗鼓的去搞這種事情,一直都是偷偷摸摸的進行。倒也確實是搞得很隱秘,像我之前就毫不知情。”


    “隻不過還是難逃一些有心人的眼睛,發現了龍牙宗的意圖,在他們之中動了手腳,導致最後雞飛蛋打,線索搞丟了。”


    “所以龍牙宗才狗急跳牆,做出這種封山之舉。做出這種事情,就相當於在天下人麵前攤牌了,由此可見,龍牙宗也確實是丟了重要線索,沒辦法取得寶物,這才不惜以這種方式來處理。”


    鬱天華嘴角的嘲諷意味越發明顯,“不惜暴露也要雷霆出手,得手了倒好說。若他們自己得不到,這是也不想別人好過啊。”


    慕容淑然:“那他們現在什麽情況?線索在誰手裏?”


    “不知道,但應該不在龍牙宗手中。此事一出,天下人都知道了,大家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都在四處隱秘搜尋下落。”


    “這些事情也是最近才搞清楚的,我倒也想知道,到底是何方神聖如此大膽,竟敢在龍牙宗眼皮子低下使絆子。”


    “關鍵是,還得手了!”


    “嘿嘿嘿,有好戲看咯!”鬱天華一陣幸災樂禍。


    兩人閑聊間,已經漫步走到了鬱夢竹閉關之處的翠綠小山峰上。


    來到密室之外,看著似乎是許久未曾打開過的大門。


    慕容淑然左顧右盼,疑惑道:“小月那丫頭呢?跑哪裏去了。”


    鬱天華以法傳音,向密室之內的鬱夢竹傳遞消息,告知自己和母親來了,讓她先行結束修煉。


    閉關之時,不宜貿然打擾。


    所以鬱天華二人也沒有以修為打探其中詳情。


    用這種非常溫和的傳音方法,可防止打擾到閉關者。


    可等了半響,內裏毫無反應。


    “這丫頭應該隻是普通修煉才對,怎麽也不理人?”鬱天華疑惑不解。


    “哼!我看呐,肯定是你這個當爹的一直不來看她,自然不想搭理你。”慕容淑然適時補刀。


    “得,那你來!我看看竹兒是怎麽理你這個娘親的。”鬱天華明顯不服氣,向前做出請的姿勢。


    哼!我可是她最親愛的父親,怎麽可能不理我?


    “嘁~,我來就我來,竹兒可是最親我這個娘了。”


    慕容淑然傲嬌地再次施法傳訊。


    過了半響......


    依舊毫無動靜。


    鬱天華一臉玩味的看著慕容淑然,其中不乏嘲笑之意。


    “怎麽?連你這個娘也不認了?哈哈哈。”看見夫人吃癟,鬱天華哈哈大笑。


    慕容淑然有些惱怒,“休要胡說。該不是竹兒修煉出了什麽問題?或者是在關鍵時刻?”


    鬱天華沉吟一下,“那我就探出神念,查看一下。”


    “不會打擾到她吧?”


    “不會,我這個當爹的,豈能沒有分寸?”


    “你有個屁的分寸!”


    可當鬱天華將神念探進密室之中時,令他臉色微微一變。


    看見他臉色不好看,慕容淑然急忙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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