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務德的挺身而出,並未能讓其餘人免於刑罰。徐銀蓮的敘說裏,早就說明了打她的人有三個。


    “還有兩個——”差役聲音拖得很長,後麵的人手裏拖著的鐵鏈鏗鏗作響。


    “我!”


    徐銀蓮的兒子頂到了前麵,彷佛一頭小牛犢,怒視著差役。


    “真有他嗎?子打母,攪亂常理,這可是死罪!”差役眼神兇狠,右手慢慢放在了腰間的佩刀上。


    “還有我們倆個!”老太婆拉著新媳婦一起走了出來。


    差役點齊人數,沒再囉嗦,拿鎖鏈鎖了三人,拖在馬車的後麵。快速往揚州城出發。盧大人雖沒限定時間,但拖得太久,就太辜負大人對他們的信任了。


    ……


    “盧大人,人犯跟證人都帶到。”


    盧興業在桌前讀書,主簿出聲提醒。


    “好!”


    盧判司與主簿兩人還沒到前堂,就聽見了烏泱泱的吵鬧聲。


    “何人敢咆哮公堂?”盧判司氣從中來,在前堂吵吵鬧鬧,豈不是把府衙當成了菜市口?


    剛才沒下死手壓製人的差役聽到了長官惱怒的聲音,不敢懈怠,一人一棒子,捶在了吵鬧人的後腦。


    年輕的劉務德與他媳婦無甚大礙,老太婆卻應聲倒地,再也沒爬起來。


    捶老太婆差役是新來的,手上沒個輕重,這一下,卻重極了。


    “仵作,驗傷!”盧判司隻抬頭望了眼,並沒有太在意老太婆的死活,隻喊了仵作,斷一下生死。


    仵作到老太婆身周看了一圈,試了試鼻息,又摸了脈搏。“迴稟大人,犯婦舊疾複發,已經死了!”


    好一個舊疾複發。被打了一棒的劉務德見母親死了,血氣充頭,“什麽舊疾複發?我娘身體一直很好,分明是被他打——”他手指著背後拄著長杖的差役,手指顫抖。


    “仵作,再驗一次。”


    仵作又在老太婆身上上下摸索了一番,“迴稟大人,確認無誤,實乃舊疾複發。”


    劉務德紅了眼睛,朝著仵作就要動手。


    哪裏能讓他在堂上撒潑?


    一左一右兩根長棒叉死他的脖頸,將其牢牢固定在地上,任他咬牙切齒,也動不了分毫。


    “別打了!”劉務德的新媳婦隻敢說,卻不敢上前。


    既然發生了意外,案子的審判速度更要快了。盧判司叫人把老太婆的屍首拖了下去,又把證人和采小蘭等人一起帶了上來。


    一頓飯工夫不到,案子就審理結束了。


    “劉務德囂張跋扈,肆意欺壓徐銀蓮,致使全身兩處骨折,多處瘀傷,判杖責三十。另外行強買強賣之事,狡詐惡俗,判還天福聚財居。罰錢十貫!”


    底下人人叫好!


    差役強行按著劉務德簽字畫押。


    毆打案,隻是一個小案。除了抓人的時候,耽誤了點時間,其餘進程都很快。午後剛過一刻,連劉務德的板子都打完了。


    “徐姐姐,痛快了嗎?”采小蘭問道。


    徐銀蓮麵色很怪,“唉,我又不是那種見到別人痛快,自己會開心的人。他今天被打成這樣,完全是他自己惹的禍!”


    “走,咱們去要錢去。你昨天交了那麽多錢,現在咱們要把它要迴來!正好趁著劉老四在這兒,給他一起帶迴去。”


    已經因為這些錢折了一個副管事進去,王管事沒有多做刁難,讓徐銀蓮留了手印,就把一籃子銅錢還給她了。


    徐銀蓮又把銅錢扔到了劉務德身前,連看都沒朝著他看一眼,就和采小蘭離開了。


    兩人又到醫館繳納了昨晚的費用,帶著徐小琴,一起迴來天福聚財居。


    “崔家竟然沒把它賣了?”采小蘭驚奇。


    劉老四一家人來得晚,還沒來得及把屋子查看一遍,就被逮住了。所以這裏還保持著原狀。


    “是你阿姑拚死為你留下的!”


    徐銀蓮是第一個被接手豆腐鋪的李老板開除的,她拿出了和采小蘭簽訂的契約,反倒被戶科的小吏笑話了一通,“你拿以前老板定下的契約,與現在的老板計較,人家沒打你就算好的了。”


    被開除後,她就迴到了天福聚財居,完完全全看到了事情的始末。


    “唉,阿姑是好人。”


    “對了,徐姐姐,你看見停在院子裏的五大車棉花了嗎?”采小蘭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她一迴來,沒看見棉花,大致猜到了一些,但又抱有僥幸心理。


    “被崔樂帶走了!”


    “哦哦!”采小蘭也不是太失望,畢竟兩個月後,她就要去嶺南道了。


    那裏是棉花的種植基地,要多少棉花都有。隻不過,又要等這麽多天。


    “對了,崔冬平關照我,要把鋤頭交給你,就在她的床下。而且你還去檢查一下,家裏被帶走了哪些東西吧!”徐銀蓮提醒采小蘭。


    崔家走的那一天,可是足足搬走了一大車的東西。


    “呀!”


    采小蘭驚唿一聲,從板凳上跳了起來,係統獎勵給她的神奇物品,就手搖紡車、防身匕首隨身攜帶,其餘的東西,都在這裏放著。


    她先去了崔冬平的床底,果然摸出了金鋤頭,“算這個丫頭還有良心,沒白疼她!”


    崔冬平用了那麽久的金鋤頭,對它的神奇之處,肯定有所了解的。每天17枚銅錢,她硬是生生忍住了,誰也沒告訴。並且還把它留下了。


    遠在揚州八百裏外的官道上,崔冬平雙手合十,向上天禱告:“希望嫂嫂能找到金鋤頭,每天一十七枚銅錢,吃喝不愁!”


    采小蘭去崔盧氏的屋子看了一眼,“教子鞭不見啦!”


    跑到廚房,“鍍銀銅鍋不見啦!”


    “啊,鐵菜刀也不見啦!”


    “還好,就丟了三件!”采小蘭感歎了一聲,卻沒在意看到了空空如也的馬廄。


    “啊,轡頭也無了!”


    因為家裏沒有馬,所以她一直將轡頭安在驢身上,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驢也去長安了。


    穿越至今,已有一年多。積累的物品隻剩下五件,手搖紡車、防身匕首、金鋤頭、濾水係統、渡船。


    采小蘭朝著背麵狠狠啐了一口,“真他娘的,倒黴他娘給倒黴開門,倒黴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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