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熟稔程度,像是認識了很久一樣。


    加上他們剛剛的對話,這對於同樣是修士的言靈和蔣宵月來說,可以聯想的地方太多了。


    不過就連當事人都沒有追問出什麽來,她們更沒有理由去探究了。


    但這一趟下來,季臨星的各種表現,也讓兩人對於他這個靈武界遠近聞名的天才,更加重視了一些。


    心下更加是“戰意洶湧”,暗下決心要更加努力修行。


    言逢歡瞥了她們一樣,了然地笑了下沒有說話。


    少年人有同伴互相追趕和競爭是好事,修行本就枯燥,沒有競爭和冒險,那修行如同閉門造車,無趣得很。


    不過被當作“競爭者”的季臨星,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兩人驚異和好奇的視線,他隻是老老實實地呆在一邊,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腓腓也旁若無人地在對新一輪的菜大快朵頤,有了言逢歡的話,它絲毫不再矜持,吃的哼哧哼哧得好不快樂。


    言逢歡悠閑地撐著下巴,笑眯眯地看著它的一舉一動。


    大概是腓腓特質使然,因此不管做什麽,總是能讓人看得心情舒暢,言靈兩人也不知不覺地心緒平靜了下來。


    季臨星抱肘安安靜靜地靠在牆上,眼神時不時停在言逢歡身上,似乎在思考什麽。


    腓腓第二輪解決食物的速度並沒有慢下去。


    不過這次吃到最後,它滿足地打了個飽嗝,然後戀戀不舍地將剩下不多的菜全部送入肚子才作罷。


    最後,它猶豫了一下,然後扭扭捏捏地走向言逢歡——


    後者莞爾一笑,輕輕攏過它的身子,又心甘情願地當起了它的清潔工。


    很快,皮毛上的油漬就被銀色靈光拂去,腓腓又恢複了那可愛又雪白的樣子。


    它一雙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言逢歡,後者笑意不變,但卻突然將它淩空抱起——


    幾人有些驚訝。


    而腓腓雖然四足陡然無處著力,卻沒有掙紮,任由言逢歡將它抱起,眼睛裏仍舊是信任和歡喜。


    言逢歡徑直將它舉到了能和自己平視的高度,然後臉湊了過去。


    腓腓趕緊收攏起四個爪子,以防止劃傷她,最後,言逢歡的額頭輕輕抵住了它的額心紋路——


    略顯冰冷的銀藍光暈,自他們額間相抵之處緩緩綻開,言逢歡嘴角帶笑,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而腓腓也懵懵懂懂學著她的樣子。


    季臨星幾人靈識都能夠感覺到周遭突然波動的力量,大氣兒都不敢出,隻能聚精會神地看著那身繞藍白光暈的一人一獸。


    約摸過了有五分鍾,言逢歡才額頭移開,光暈消解,一切恢複原樣。


    將有些暈暈乎乎的小慫包重新放迴桌麵,言逢歡手指在它腦袋上揉了揉:“要好好修行哦。”


    小慫包聞言立馬站了正身子,極其認真地衝言逢歡點頭,季臨星敢保證,他從來沒見過小慫包如此鄭重其事的樣子。


    言逢歡拍了拍小慫包的腦袋,將它往季臨星的方向推了一下:“迴去吧。”


    小慫包應聲而動,飛向了季臨星,最後慢悠悠地落在他的肩膀上。


    “今日多謝款待。”言逢歡也站了起來,衝季臨星笑了笑,然後往外慢悠悠地走去,言靈和蔣宵月見此趕緊也起身跟上。


    被落下的季臨星一愣——


    這就,走了?沒啥要說的嗎?


    而他身手比腦子還快,轉眼間人就落在了言逢歡麵前,抬手一攔:“欸——”


    言逢歡停下腳步,靜靜地看著他。


    “呃……”季臨星發現一向嘴巴利索的自己居然說不出話來!沒辦法,最後他隻能尷尬地衝言逢歡笑笑,然後訕訕收迴手,讓開了路。


    等幾人都走了過去,他才若有所思地帶著小慫包跟在最後。


    “小慫包。”季臨星雙手抱在腦袋後麵,順帶扶住了蹲在他肩頭的腓腓,以靈識和後者對話了起來。


    “怎麽啦?阿星?”小慫包的聲音輕快,跟平時毫無區別。


    “剛剛的飯菜好吃嗎?”季臨星問道。


    “好吃!”小慫包十分滿足,“下次,不挨餓了。”


    “最喜歡哪道菜?”


    說到這個小慫包就來勁了,但它不知道菜名,隻能用盡它所知道的形容詞來描繪剛剛吃到的最喜歡的食物。


    等它意猶未盡地說完,季臨星狀若不經意地繼續問道:“那剛剛你們額頭相對是在交流什麽呀?吃的嗎?”


    “不是呀,是她在——”小慫包歡快的聲音一頓,小小的身子微微遠離了一點季臨星。


    隻是它被季臨星的手臂環著,就在那肩上一畝三分地,怎麽退也退不了多少。


    而季臨星八風不動:“怎麽了?”


    小慫包並不太懂人心的彎彎繞繞,剛剛也隻是下意識覺得不對勁。


    然而見季臨星表現得毫無破綻,它隻能疑惑地搖了搖腦袋,老老實實地坦白:“阿星,這個不能說。”


    小慫包從來沒有事情會瞞他,季臨星有些意外,但麵上不顯,隻是平淡地問道:“為什麽?”


    “姐姐說,這是我們的秘密呀。”


    “我們?小慫包,咱倆不就是我們嗎?那你還等什麽?快跟我說說!”季臨星催促道。


    小慫包差點被繞暈了,但靈台那抹清幽的靈光還是讓它迴神,果斷地搖搖頭:“不行,這個我們不是我們,不行!”


    “……”


    嘶,季臨星麵色扭曲了一下,這家夥明明自己都暈乎了,居然還是套不出話來。


    想了想,季臨星換了個方向問:“那她剛剛讓你好好修煉,她是希望你能修煉到幾階啊?”


    “修煉到血脈……”小慫包那藏在雪白皮毛後麵的眉毛一皺,雙爪捂住嘴巴,聲音爪縫間露了出來,“阿星,這個也不能說。”


    季臨星不放棄,又拐彎抹角、死皮賴臉地追問了幾次。


    小慫包縱然被繞的暈乎,但似乎一直有明確的指向在引導它,所以它竟然一句季臨星想聽的答案都沒說出來!


    到最後,一行人穿過迴廊轉角,大門的光亮映入眼簾時,季臨星歎了口氣,終於放棄。


    他實在是難以理解,到底是什麽事情,讓一向對他藏不住事情的小慫包,竟然能一直扛著。


    剛剛那空氣中震動的力量深邃又奇異,而且言逢歡那麽鄭重其事,還想方設法阻撓小慫包說出真相,想必一定告訴了它一些極為重要的事情。


    同樣是一起經曆過她口中的“曆險”,小慫包和他的待遇卻是截然不同。


    縱然他心知肚明,這一切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小慫包那諸邪難近,萬念不擾的能力,還是不由得心裏發酸。


    看著言逢歡踏出大門,在陽光裏越走越遠的背影,季臨星試探性地用靈識,對著前方的背影喚了一句:“言逢歡。”


    這話剛剛喊出來,他便發現自己竟然絲毫沒有違和感,仿佛很久之前,他也是這麽叫的。


    而出乎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的是,言逢歡聽到了。


    她腳下一頓,隨即轉過頭來,遠遠地對上仍在酒樓裏的季臨星,臉上神色淡淡的,並沒有什麽被叫全名的不快。


    見狀,季臨星衝她掀起了個燦爛至極笑容,靈識的聲音都不由得高昂了幾分:“我不管那段記憶好不好,但你別想一個人‘獨享’,我一定也會記起來的!”


    那模樣,意氣風發,充滿了一種莫名的鄭重感。


    若是言逢歡熟知一些如今的文化,大概能找到一頂“中二少年”的帽子給他扣上。


    不過此時,言逢歡隻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隨後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衝他擺手揮別,還是那句:“那祝你早日成功。”


    幽幽的尾音很快散在風裏。


    但下一刻,一道淺淡的銀色靈光破風而來,季臨星直覺不好,瞬間身形禦風堪堪躲開。


    卻沒想到銀光卻轉了個彎,又狠狠地貼上了他的背脊,拍得他猛然前傾,小慫包在半空滾了兩圈,懵然地飛迴季臨星眼前。


    由於感知到靈光來源是言逢歡,於是小慫包草率地繞著季臨星飛了兩圈,然後徑直迴了他的靈台修行去了。


    “???”


    季臨星剛被言逢歡莫名其妙的力量做了莫名其妙的事情,還沒反應得過來,就被小慫包這敷衍的關心給傷到了。


    怎麽迴事?往日裏不是最關心他了嗎?


    他剛剛可是被一位神級強者的力量直接拍了個趔趄,怎麽不見它真情流露地擔憂一下的?


    敷衍也要走點心吧?


    “喂!小慫包!”


    “怎麽啦?”小慫包軟軟糯糯的聲音如常。


    “你就不擔心我受傷?”


    “姐姐那道靈光是給心緒加固一層守護,沒有壞處的。”小慫包在這方麵可是看的透透的。


    然而這番話,卻是惹得季臨星臉色一變。


    啥玩意兒?加固啥?


    想到剛剛言逢歡那一手銀色靈光之前,是自己剛剛對她“大放厥詞”,他就有些不好的預感。


    “心緒……被加固後會怎麽樣?”季臨星試探地問道。


    小慫包這下倒是知無不言:“就不容易受到雜念和因果幹擾呀。”


    “跟你的能力差不多?”


    小慫包點點頭,季臨星鬆了一口氣。


    然而,卻聽見小慫包軟糯的聲音繼續認真地科普:“不僅如此哦,姐姐這道靈光還抑製了因果,不出意外的話,那些姐姐不想讓你想起來的不開心的事情,你都不會再想起來哦!”


    分不出心神詢問為什麽小慫包突然博學了這麽多,季臨星突然眼前一黑。


    當事人就是萬分後悔剛剛裝那個逼。


    他實際上是隱隱有種感覺,那段屬於他、又不完全屬於他的記憶,或許並不用等到七級之後才能迴來。


    一時間掩藏不住心裏的興奮之意,這才順勢對言逢歡吼了出來。


    誰曾想……


    真有她的!


    季臨星咬牙切齒,後悔莫及地在原地跺了幾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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