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靈收迴寒山令,又忙將恢複的些許靈力注入言寂月身體中,幫他治療內傷。


    言寂月傷並不重,很快醒轉。


    兩人互相攙扶著站了起來,看著虎獸乖巧的樣子,兩兄妹有些了然眼前人的身份。


    出發前長老曾說過,言家有一位守護神名為言逢歡,同時也是整座寒山的主上,隻要能請得到她,言家就不會有事。


    雖然言靈自覺長老說話有些言過其實,但此刻死裏逃生的她卻是不得不信了。


    青衣女子的確是言逢歡,隻見她落在那隻翅膀受了傷的虎獸身邊,摸了摸它的頭,那剛剛還兇猛無匹的野獸此刻如同家貓一樣蹭了蹭她的手。


    “你們是言敬的什麽人?”一邊問著兩兄妹,言逢歡一邊纖手拂過虎獸血淋淋的傷口,幽綠和銀白交雜的光自她手心傾瀉,傷口肉眼可見地開始長好。


    “晚輩言靈,是言、言敬老祖的孫女,這位是我的同胞兄長,言寂月。”言靈聲音中透著難得的凝重,一邊說話一邊給言逢歡鞠了一禮,一旁言寂月也跟著行禮。


    “發生什麽事了?”言逢歡揮揮手讓幾隻傷好了的虎獸離開,轉頭問道,隻是語氣幾乎已經肯定了有大事發生。


    沒有她在的寒山非常危險,如果不是她察覺到了寒山令,這兩兄妹怕是真得有來無迴。


    言敬是絕對不會讓人這麽莽撞就上寒山的。


    由於力量消耗很大,言靈正有些喘,言寂月見此上前道:“還是我來說吧。”


    言逢歡點了點頭,不可置否,神色清淡地走近了言靈,手貼上她的後背,溫和的靈力源源不斷地進入她的經脈。


    身體所受的傷和耗損的靈力幾個唿吸間就恢複完畢,言靈睜大了眼睛,震驚又感激地對言逢歡點了點頭。


    言寂月理了理思路,考慮到眼前的人應該是跟言敬一個輩分的,所以隻能略微詳細地將情況說了一遍。


    像他們這樣的家族,族內都有很長的曆史,祖上有許多修煉的方法傳承下來。


    因此不管時代怎麽變遷,他們總歸是憑借著強大的實力一直存續。


    華國這些年變化很大,科技日新月異。


    但同時華國並沒有小覷他們這股力量,也沒放任這種擁有特殊力量的族群任性妄為。


    這些年官方一直在跟這些修行的家族接觸,前幾年兩方正式達成了共識。


    各地都開辟了靈武界供這些家族居住修煉,華國並不幹涉各家族的事務。


    而華國設立官方的靈武局招攬各方散修,兩邊交好,互相補足。


    這對於靈武家族來說是一種機遇。


    但這事兒壞就壞在靈武家族曆來以實力為尊,因此背地裏一直爭鬥不休。


    而靈武界是華國專門給的寶地,現如今世間的靈氣稀薄,這裏的修行的資源就顯得更加寶貴,於是爭鬥加劇。


    位於s省靈武界的言家,近些年在言敬的帶領下,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家族,逐漸嶄露頭角,占得了許多頂好的資源,早就引得無數人垂涎。


    而當家人言敬最近卻因為境界波動,頻頻有破境的跡象。


    但現如今稀薄的靈氣根本不足以支撐如今境界的言敬成功渡過雷劫,況且還有其他s省靈武家族虎視眈眈。


    及至他們來時,言敬已經有過好幾次因為強製抑製修為而受重傷的經曆了。


    又逢五年一次的靈武大比,言家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失去言敬這個主心骨。


    所以族中長老才想到了求援,而言逢歡是他們能想到的最大的依仗。


    言逢歡與言家有很深的淵源,她贈予言敬的“寒山令”既是一個頂級的防身法寶,也是進入寒山的通行牌。


    但長老猜測寒山令隻有言敬以及其血脈才能使用,這才有了兩兄妹連夜趕來的後話。


    ……


    言寂月的聲音清朗,邏輯條理分明,很快就讓言逢歡知道了現如今是個什麽情況。


    隻是言逢歡聽完後,有些疑惑地低喃:“竟然到了壓不住的地步嗎?”。


    按理來說,言敬修為至少還能輕鬆壓製個四五十年的。


    不過她這迴原本也要去世間,這下倒是適逢其會了。


    抬頭,看著兩人問了一句:“你們,可有什麽東西要拿?”


    兩人均是一愣,隨即搖了搖頭。


    “嗯——那先做好準備,再多深唿吸兩下。” 言逢歡沉吟了一下道。


    “?” 兩人均有些不明所以。


    鑒於解釋起來太麻煩,言逢歡放棄了開口,隻是雙手輕輕攏在袖中,笑眯眯地看著他們。


    隨後,兩人突然感覺到一陣極致的天旋地轉,大腦仿佛被無數的氣體擠壓,耳朵嗡嗡作響。


    沒過幾秒,眼前換了一番天地。


    “嘔——” 言靈還不待細看此處是何地,腳一軟,直接蹲在地上吐了起來。


    如果能把眼前這模樣畫成漫畫,那她此時的眼睛已經是蚊香狀的了。


    仰頭想要下調整狀態,奈何天旋地轉,又埋頭吐了兩下:“嘔哇——”,這下她連靈力功法路線都忘得一幹二淨了。


    然而另一邊,言寂月隻是靜靜地扶著牆壁緩解惡心感,如果不是他輕微地皺著眉頭,誰都會以為他跟常人無異。


    這倒是讓言逢歡有些吃驚,原以為他毫無靈力傍身,症狀會比言靈重得多。


    但現在看來他的體質倒是比言靈這樣的修煉者還要好上一些。


    初次經曆縮地千裏的人,都會有不同程度的暈眩感,不是什麽大事,這也是以往修煉這種術法的人都要反複經曆的。


    不過這會兒還有正事要做,也不能再多耽擱,因此言逢歡抬手,兩道靈力注入兩人眉心,幫他們平複了內心的惡心感。


    “走吧,帶我去找言敬。”,言逢歡幹淨利落地道。


    言靈才發現他們三人已經到了一處宅子的外牆,隻是她此刻不知到底是因為太過震驚還是太過難受,一時間竟然分不出這裏是哪裏。


    “這裏是言家的老宅,現在言家已經不在這裏居住了。”言寂月仔細觀察了一下周遭的環境,極力壓下心中的驚詫,對言逢歡道,“不過這會兒,祖父應該在言家老宅的後山山頂那裏了。”


    言敬的進階已經勢在必行,族中反複商量過,最終敲定還是迴到言家老宅這邊進行。


    雖然不能完全隔絕外界窺探,但老宅這邊言家人更加熟悉,起碼後手比在靈武界多很多。


    言逢歡點了點頭,隨即眼帶笑意地看向兩人,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明白地寫著:還行不行?


    兩人都有些“沉重”地點了下頭,言靈揪住了言寂月的袖子。


    這一次的暈眩感持續得很短,大概是因為後山山頂距離老宅也不過半個小時的路程。


    山頂凜冽的風直直吹在兩兄妹的臉上。


    入眼的是嚴陣以待的言家族人,他們正將三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和一位閉目靜坐在地的男子層層圍住。


    麵色凝重,眼神警惕。


    突然出現的言逢歡三人明顯造成了不小的驚嚇,隻見他們瞬間轉過了頭看向三人,身體擺出了迎戰的姿勢。


    言靈耐不住性子,直接小跑了過去。


    “言靈!”很快就有人認出了她,三位白發老人齊齊喊出了聲。


    言氏族人們讓開了一條路,而那三人快步如飛地走了出來,熱情程度讓言靈受寵若驚。


    不過三人直直越過了言靈,衝著後麵慢慢走上來的言逢歡和言寂月的方向直直跪下:“尊上!”


    言寂月感覺自己眼皮猛然一跳,他立馬閃到了一邊。


    言逢歡右手在空中晃蕩了兩下,示意三人起來,幾個老頭子不敢違逆,恭順地站了起來。


    三位老頭目光追隨著正往言敬方向慢悠悠走過去的言逢歡,卻發現言靈正驚訝地看著他們。


    三人:“……”


    就很尷尬。


    此時天空已經聚集了磅礴的雷電,明裏暗裏的人都感覺到觸目驚心。


    地上有一個又一個暗紅朱砂繪製的符文陣法,最中間便是靜坐的言敬。


    他的雙手正結著非常繁複的印記,臉上冷汗頻出,仿佛正在極力壓製自己的破境。


    言家人看著閑庭信步的言逢歡,都不由自主地讓了條路出來。


    隻是這陣法已成,除非言敬自己解除,否則誰想強闖都得丟一層皮。


    見言逢歡還在往裏走,人群中不由得有人出聲道:“欸……這位姑娘,不能往裏走了!”


    言逢歡笑著朝那個出聲的小夥子點了下頭,隻是步子並沒有停下。


    於是所有人都看到,隻穿著單薄的普通衣衫的言逢歡,慢條斯理地越過了言敬和幾位長老共同布下的層層陣法,向言敬走去。


    沒有任何攻擊和反應,陣法在她麵前仿佛形同虛設。


    此刻的山頂狂風大作,可她的衣衫除了走動之間的動靜外,竟未被吹起分毫。


    剛剛出聲提醒的青年嘴角抽搐:小醜竟然是我。


    “尊上這等天賦,真是讓人羨慕啊!” 二長老言山望著言逢歡的動作,有些讚歎道。


    其他兩位不由得點了點頭,能自動無視陣法,言逢歡是獨一份的。


    言逢歡站定在言敬身前,雖然言敬相比當年容貌有了較大的變化,但這並不影響言逢歡認出他。


    看他結印之間轉換得毫無滯澀,這後靈時代的手印竟被他耍的極為漂亮,顯然是有過無數次練習和冥想,隻是——


    禦雷手印,真是好大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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