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下樓,停在門外台階。


    “弟妹辛苦你了。最近大姨和姨夫都是心急,態度方麵可能會……你別往心裏去,有什麽難處可以給我打電話,我幫著勸勸。”


    “多謝表哥!我都體諒,是我應該做的!大冬天的讓您一趟趟跑來,公司也忙,還幫著仁賢聯係醫院和藥物的事,感謝……”


    “說什麽感謝,一家人。”


    “嗯,表哥,車來了,路上小心慢行!”


    秦子衿鞠躬,站在台階上微笑目送,直到車子的影子看不見了……


    她的眼底閃過一絲詭色,


    冰霜的大地,白雪皚皚。


    秦子衿唿出哈氣,深唿吸幾次,清清心肺,捋捋思路。


    懷疑?


    沒有確切證據,不敢打草驚蛇。


    一旦被反咬一口,就是‘抓不著狐狸,還惹一身騷’。


    穩住!


    不可急,製定計劃!


    秦子衿琢磨了一會兒,慢步往迴走……


    迴到臥室,


    迎麵是臉色不善的金夫人,眼眶濕潤好像哭過了,還蘊著怒氣,炮轟似的對秦子衿甩下一句:“好好照顧他!”


    “是,媽。”


    秦子衿鞠躬,目送婆婆下樓走遠後,才把門關上說話:“仁賢,你惹媽生氣了?”


    “沒有”


    “怎麽不承認,明明白白的讓我挨雷也行呀!”


    “……”


    秦子衿對他眨眨眼睛,開玩笑的語氣。


    把電暖寶插上電,放在滴管下麵暖著,這樣吊瓶滴液流進身體時,不至於太涼。


    “醫生說一個星期就會好轉,這兩天最疼,你堅持住。”


    金仁賢不吵不鬧,懨懨的忍著疼痛,不願意說話。


    看到秦子衿坐在旁邊,他才開口:“你去客廳吧,不要離我這麽近,有傳染性。”


    “不會,醫生說了不直接接觸皮膚,就不會傳染的。稍等一會兒,止痛藥效上來,我給你擦點藥。”


    “去客廳吧,以防萬一。”


    “萬一?那就……大不了躺你旁邊,一起紮針唄,嘻嘻,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秦子衿嘴上說笑,眼睛在看藥膏的說明書,擰開瓶塞聞了聞,認真琢磨了一會兒……


    “開窗通通風好不好?醫生說的開窗通風,消解病毒,有利於病情。”


    “嗯”


    得到允許,秦子衿把窗戶開了個縫,順便拿煙盒。


    這麽多天,都是秦子衿幫他點煙。


    因為打火機是危險品,怕他做什麽‘壞事’,放在很高的架子上。


    .


    煙盒裏,剩最後一支。


    “仁賢哥,戒煙好不好?”


    她這樣說,觀察著金仁賢的表情。


    “醫生說的長期抽煙,尼古丁會降低免疫力,也會咳嗽,總之就是對身體不好。停!不戒就不戒,你不要發火喔!”


    她像小兔子似的驚慌,“不許發火,當我沒說,還不行嗎?”


    金仁賢蒼白的嘴角抿緊,沒生氣,也沒發脾氣。


    “聽你的,不抽了。”


    “真的?啊?”


    秦子衿就是隨便一說,沒想到……


    太邊打西邊出來了,他這麽好說話嗎?


    秦子衿驚訝的,疑惑的,再三確認!


    “真的?那我扔了?煙和打火機全扔了啊!”


    ……


    之後一個小時,她坐在窗邊抄寫佛經。


    今日心不靜,


    寫的很慢,偷眼留意著金仁賢的狀態。


    他躺在床上,闔著眼睛,手臂動過幾次,應該沒睡著。


    秦子衿的視線轉向桌上的醫藥箱。


    沒告訴任何人,擅自給他停藥了,特別是車海俊提的那兩種藥。


    秦子衿原本的計劃是:金仁賢一共吃8種藥,偷偷的每天停兩種,不易被發現。


    兩種、兩種的試探,就像篩查一樣,最終確定是哪種藥的問題。


    金仁賢100%信任老婆,8種藥,間隔多久吃,吃幾種,全聽秦子衿的安排,絲毫不疑心。


    結果,計劃還沒實施呢,金仁賢就得了帶狀皰疹。


    今天直接從車海俊口中,猜測出哪兩種藥,停藥!


    果然,從早晨到現在,金仁賢的狀態很差、很蔫、很焦慮,但是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定時定點的發作莫名其妙的暴脾氣。


    車!海!俊!


    秦子衿在心中默念著這個名字,牙根發癢,微眯的眼中閃過仇恨之光。


    握筆的手,不知不覺的停了。


    腦海中琢磨計劃,一步一步如何收集證據,請君入甕……


    (在接下來的事件中,秦子衿表現出來了她的聰明和機智,一個人獨挑,完成了整個計劃。可見,她的勇敢和心思縝密,在溫柔軟弱的女性外殼下,隱藏高手,讓敵人掉以輕心了。)


    .


    秦子衿輕輕掀開被子,用棉簽蘸著上藥,吹一吹。


    他睜開眼睛說:“好多了,不太疼了。”


    “嗯,那就好!”


    秦子衿坐在床尾,蜷起他的一條腿按摩,有節奏的用手指或手掌按揉。


    穴位上,跟醫生學的。


    自從金仁賢臥病第1天,就是秦子衿學著給他按摩。別人都不行,金仁賢不讓別人觸碰自己。


    止痛針,隻能頂三個小時。


    灼痛感又逐漸複蘇了,無食欲,不想吃飯。


    秦子衿勸著,把小餐桌支上,端著碗在旁邊。


    金仁賢靜靜的靠在床邊,他不說話的時候,眸沉憂傷,病色更重。


    蒼白的麵龐因痛苦而慘淡,細細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滲出,好似每移動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


    “仁賢哥,媽今天說什麽了?是不是要送我去安眠島?”


    “沒有”


    “你……你不恨我嗎?”


    痛苦之時,往往容易遷怒別人,特別是金仁賢這種不講理的脾氣。


    秦子衿有所擔憂,問他:“媽說的算卦說我有孽障,才會克你生病,你不恨我嗎?”


    怯生生的小模樣,等待他的迴答。


    金仁賢伸出手,雙手交握,對著她笑一笑,“瞎說的,你也信?”


    “我不知道,所以問你啊,擔心你會心裏埋怨我。”


    “不會!”


    金仁賢搖搖頭,沒有怨恨,隻有眷戀。


    這場病,讓他體會到了絕症、垂死那種感覺。


    如果他快死了,也會牽掛,放不下秦子衿。


    “什麽算卦的能說你是孽障,他定然四六不分,不夠高明。你是最善良的天使,從沒做過一件惡事,何來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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