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書生自然是跑不了多久的,張生很輕易就被幾人逮住。


    “對不起,別打我,等我贏了錢就還給你們!”


    風遙冷笑:“好你個張生,不說母親重病麽?你怎麽在賭坊瀟灑呢?”


    張生了然:“含春告訴你們的?我母親……我母親確實重病,沒辦法,我隻能去賭場想著贏著錢。”


    風遙冷臉:“你還真是說謊沒夠,我們已經去過你家裏了,趕緊把鐲子拿出來吧!”


    張生見勢不對,忙捂緊自己胸口藏著的鐲子:“這是含春給我的!你們憑什麽奪走!你們這是……這是搶劫!是強盜!”


    風遙也不和他廢話,向燕舒遞了個眼色,燕舒領會,強硬的抓住他的兩個胳膊。


    風遙將手伸向張生的胸口,陸硯知攔住。


    “我來吧。”


    陸硯知將包著鐲子的布打開,仔細看了看。


    “這個看起來是真的。”


    張生不斷反抗,奈何燕舒從小習武,力氣太大,他的反抗倒有些可笑了。


    “還給我,你們這些強盜!我……”話沒說完,就被燕舒打暈了。


    燕舒冷臉:“太聒噪。”


    拿到了紫玉鐲後,幾人又迴了明月樓找含春。


    將這些告訴含春後,含春隻沉默了一瞬,便小心翼翼問道:“你們沒打他吧?”


    見含春隻關心他挨沒挨打,牧雲裳問:“含春,他用自己母親撒謊騙你玉鐲,你不氣嗎?”


    含春低垂著眉眼:“我隻是個花樓的姑娘,張生他說過,等他中了功名,會娶我過府做妾的。”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風遙上前抱了抱她。


    “含春,靠誰不如靠自己,即便以後不給他做妾,你也可以用積蓄做個營生,而不是將希望寄托給一個騙你的人,難道不依附男人,我們女子就做不好事情,過不好一生嗎?”風遙拿出了幾張銀票,“這個是我們買紫玉鐲的錢,你收好,別再被男人騙了。”


    含春接過銀票笑笑,眼裏卻掩藏不了失落。


    ——


    將紫玉鐲給了牧雲裳後,幾人各迴各家了。


    因為明日就是入學的時間,風遙帶著陸硯知又去了雲煙坊,想著給他買一身衣服。


    到了雲煙坊,風遙左挑右挑都沒有特別滿意的。


    “掌櫃的,就沒有素淨一點的樣式?這都大紅大綠的,大夏天看著不熱啊?”


    掌櫃的是個中年女子:“素淨一點的還真有,您看這邊,今日新到的樣式,就是略貴了些,您看看喜歡哪件?”


    風遙看了看,指了一件:“這件還不錯,去試試吧胭脂。”


    陸硯知驚詫:“買給我的?”


    風遙點頭:“自然,明日就是入學了,算姐姐送你的入學禮。”


    “多謝姐姐好意,隻是……”


    看陸硯知還想拒絕,風遙把衣服遞給他,把他往更衣室推:“去試試吧,別推脫,再推脫我要不高興了。”


    陸硯知沒辦法,隻得從了她。


    換好了後出來,風遙看著眼前一身白色錦衣,上麵繡著淺淡的玉竹的陸硯知很是滿意。


    “不錯,很適合你,就是……”風遙輕輕按了按他的胸口,“就是有些營養不良,這胸平了點,不過沒事,跟著我食補,我保證你不出半年,也能像我一樣挺拔!”


    陸硯知僵住,腦子裏驀地想起那天風遙穿睡衣的景象。


    風遙奇怪:“怎麽臉又紅了,胭脂,你好容易熱啊。”


    “無事,我們快迴去吧。”


    “也是,我們這就迴去食補。”


    陸硯知歎了口氣。


    ——


    說是食補,今日吃的也真是十分有營養。


    正中間是一大碗烏雞湯,乳白色的湯底,上麵放著幾顆紅棗桂圓和花旗參,汁液明透,香味撲鼻。


    還有一道炙羊肉,烤好的羊肉油津津的,上麵撒了小茴香,再加些辣椒粉和花椒粉,讓人食指大動,恨不得配上一小壺燙好的酒才夠滋味。


    素菜是芹菜拌花生米和清炒油麥菜,正適合解膩。


    看到旁邊有包子,風遙看向綠萼:“今日不吃飯吃包子啊?”


    綠萼笑道:“是小姐,陳大廚說新在外麵學了一道排骨包子,馬上就做了要給您嚐嚐呢。”


    “排骨包子?這倒稀奇。”


    綠萼又說:“小姐小心些,這排骨可沒剔骨,別硌到牙了。陸姑娘,您也嚐嚐。”


    陸硯知拿過包子掰開,一股排骨的香氣散開,餡是芸豆排骨的,一個大包子裏約摸著有四五塊排骨,嚐了一口,陸硯知笑:“這兩日在姐姐這裏吃的太好,倒是胖了些。”


    風遙也笑:“說了給你食補嘛,看你瘦的,不過個子倒是比我高些,”盛了一碗烏雞湯給他,“來,喝湯。”


    又吩咐綠萼:“去拿壺杏子酒,吃炙羊肉怎麽能不配上小酒呢,豈不辜負。”


    綠萼應是。


    風遙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又問陸硯知:“你可能喝些?這杏子酒不醉人的。”


    陸硯知點頭。


    二人就著炙羊肉和小菜將一壺杏子酒都喝光了。


    雖說杏子酒不醉人,但風遙臉上還是有一些紅潤。


    陸硯知見她有些醉了,便借口困了要去休息了。


    到了明雪居院子,稍稍歇了片刻,陸硯知又去探查了。


    這幾日發現將軍府的護衛實在是無處不在,他目前隻去了風遙的院子和幾個偏僻廂房,連書房的邊緣都摸不到。


    這樣下去不是白在將軍府住了嗎?


    後半夜就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第二日一早還在下,天氣涼颼颼的,風遙和陸硯知打著傘上了馬車去往書院。


    因為書院供吃供住,還有院服穿,風遙也沒準備什麽東西,就這樣兩手空空的去了。


    到了書院,正巧燕舒也剛到,正要打招唿,豫親王世子突然冒了出來:“舒舒,終於可以和你一上學了,在學院可不能打我了哦。”


    風遙:“……你為什麽也在?”


    豫親王世子冷哼一聲,眉飛色舞:“我可是世子,當然是陛下準我來了!”


    風遙還沒說些什麽,眼尖的看到不遠處來的馬車。


    “誒?這不是丞相府的馬車麽,難道是沉明朗也來了?”


    燕舒搖頭:“沉明朗是個草包,送他來這裏簡直是浪費名額。”


    風遙點頭。


    等到馬車停下,下人打了傘,一隻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撩起了簾子。


    男子冷眉冷眼,緩緩下了車,他似乎沒留意到許多人在看他,雨霧蒙蒙,俊秀的麵容半遮半掩。


    他微微側頭,似乎是終於感覺到了注視的目光,沒什麽情緒的目光似有若無地落在她身上,琥珀色眸子裏有著與年紀不符的沉穩。


    沉星迴注意到這邊,突然走向呆愣的風遙。


    風遙還沒反應過來,人已到了眼前。


    沉星迴作揖,彬彬有禮:“風小姐,久聞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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