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先前說,當年母妃受傷並非意外,母妃死後從宮裏揪出了撻桫的探子。”


    宣德帝之前的確同陳留說過這些話,他微微點頭,等著陳留繼續。


    “隻是,撻桫的探子如何能做到在離國的皇宮裏隱藏得如此深?若非母妃的意外引起了您的懷疑,想必他們的存在也不會被父皇您發現吧?”


    “你想說什麽直說便是,你我父子二人,不必如此拐彎抹角。”


    陳留被宣德帝一噎,隻好放棄了自己心裏的小算盤,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兒臣懷疑,或許宮裏有內鬼。”


    這話著實是大不敬,皇宮裏的人,說白了,上至妃嬪,下到宮女太監,那都是皇帝的人,若是自己的人寧願勾結外敵也不願意效忠他這個皇帝,他的臉麵要往哪裏放?


    果然,宣德帝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但他沒有嗬斥陳留,好一會兒之後,才帶著幾分頹然道:“早些年我便想過這個可能了,隻不過,當年發現得晚,再加上被怒氣左右了理智,所以……”


    “父皇,不管這人是誰,背後都肯定還有人。咱們總有一天能把他揪出來。”


    是啊,不管是宮妃、還是宮女太監,這種事情,哪裏是一個人就能做到的。


    再說這次的事,那些撻桫男子,去向成謎,有這種善後的手段,也絕不會是一般的人。


    “宮裏的事已經過去了那麽多年,真要查起來,的確困難得多,但是外麵就不一樣了,這些年陸陸續續都有所動作,能查出來的消息就算不多,也肯定不會一無所獲。”說到這裏,陳留想起了那群神秘人,他頓了頓,才又道:“另外,此次的事情能夠這麽快就找到線索,也有其他人的幫助。”


    “什麽人?”


    “兒臣也不知道是什麽人,以前在宮裏的時候,兒臣能感覺到被人窺探過,之前也一直以為這些人會伺機對兒臣不利。”


    “怎麽之前從未聽你提起過?”宣德帝急急打斷了陳留的自述。


    因為當年姝妃的意外有撻桫的手筆,宣德帝搞不清楚撻桫人如此執著對姝妃趕盡殺絕的動機,因此姝妃死後,他自然不敢讓她唯一的血脈陳留再冒這樣的危險,所以表麵上才不再寵著他,任由他在宮裏自生自滅。實際上陳留雖然生活上的待遇從雲端跌入泥潭,但他的安全上,宣德帝卻比以前更加重視。


    誰能想到一個幾乎被遺棄的皇子,身邊連伺候的宮人都隻有一個老太監,暗地裏卻有不下十個暗衛一直嚴密的保護著呢。


    “當年變故來得突然,父皇你如此做,定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兒臣自然明白,失去母妃已經讓您悲痛欲絕,怎好讓您再替兒臣擔憂?再則,兒臣雖然能感覺到對方的窺探,卻一直未見對方出手,心中也無法確定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兒臣甚至懷疑過是不是自己太過杯弓蛇影了。”


    “出宮建府之後,便開始著人調查此事,隻不過幾年下來,也沒有什麽進展。”


    “沒想到這次兒臣未婚妻被擄,他們卻破天荒的,不僅露麵了,還給予了幫助。若不是他們,兒臣這迴不僅不能及時將人救迴來,更遑論發現那群撻桫人了,便也不會知道他們已經悄悄滲透了許多年了。”


    “上次父皇您說,母妃是鄴國的公主,兒臣便想著,這些人會不會與母妃有關。”


    陳留說到這裏,便沒再繼續。


    宣德帝麵色凝重,若有所思,按理說姝妃是鄴國公主,即便當年鄴國國破,她也不至於獨自流落在外,還受了傷,讓他給撿了去。


    當年必定發生過他所不知道的事情,隻是姝妃恢複記憶之後或許實在是無法麵對過往,所以直到臨終前,也從來不曾提及當年的事。


    但據陳留的描述,這些人看起來的確像是效忠鄴國皇室的。


    但他們既然知道陳留是姝妃的兒子,又為什麽一直都隻是暗中關注他,先前卻從來不曾聯絡過陳留,甚至都不露麵呢?


    父子兩人對這群人的已知消息實在太少,一時也猜不明白對方心思。


    但既然已經露麵了,就不愁沒有下一次了。


    他們隻需要等著就好。


    說完正事,陳留順便問起了流塵的情況,“父皇,下個月兒臣就要大婚了,表哥能來參加兒臣的婚禮嗎?”


    宣德帝白了陳留一眼,剛剛才提醒過他,父子倆說話不需要拐彎抹角,結果他轉頭又來這一套。


    宣德帝也不慣著他,對流塵的事避而不談,隻帶著幾分戲謔的問道,“我還以為經曆了昨天那一遭,你會來問我重新求一道聖旨換個媳婦兒呢。”


    陳留明知宣德帝是故意調侃自己,心裏還是跟著著急,“不換不換,這個就挺好的。”


    “怎麽著?認定了?”宣德帝不死心一般,繼續追問。


    陳留點頭如搗蒜,生怕迴答稍有遲疑,妻子人選就要被換了,“嗯嗯,認定了,就她了。”


    “那行,時候也不早了,你退下吧。”宣德帝打了個哈欠,開始趕人了。


    陳留趕緊行禮準備退下,卻還不忘同宣德帝確認,“父皇,兒臣真的沒有換未婚妻的打算。”


    宣德帝隨意“嗯嗯”了兩聲以作應答。


    陳留放心了,轉身便要準備離開,卻聽到宣德帝又道:“這時候宮門怕是已經下匙了,讓福海找個地方給你歇息吧。”


    陳留被老父親留宿,心中的溫暖,並未推辭,“兒臣謝過父皇。”


    以前因為有諸多顧慮,所以父子倆不在人前親近,但是現在,陳留已經長大成人,即便宣德帝顧及不到的時候,他也有了自保的能力,且既然讓他進了朝堂,派了差事,眾人遲早都會明白,這個以前最沒有存在感的平西王,在當今的心裏究竟是什麽樣的位置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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