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陸知的到來,馬戰軍和夫婦甚是開心。


    更是拉著陸知,關心了好一會。


    在沙發上坐下,去切水果。


    陸知開口道:“馬叔,我想問五年前和半年前的事情。”


    馬戰軍愣了一瞬,然後端起桌上的茶,慢慢地喝。


    沈覃坐在陸知身邊,側眸便能看見身邊的女孩一臉認真。


    他想起高考前一夜,陸知醒來。


    她走到自己麵前,臉上還帶著淚痕。


    “我想起來,我是誰了。”


    陸知想起了陸振聲,想起了向淑慧。


    想起他們一家三口,在遠離康城的另外一個城市生活得很開心。


    陸振聲開了一個武館,專門教人跆拳道和柔道。


    陸知從小在武術方麵就展現出過人的天賦,在武館內學了幾年後,陸振聲考慮著給她找更厲害的師傅。


    向淑慧當時還開玩笑:“小心教太厲害了,以後沒人敢娶她。”


    當時陸知才五六歲,陸振聲一把將她抱起,舉起放到自己的肩上。


    “我們知知這麽漂亮,不愁沒人要。”想了想,他覺得不對,“沒人敢娶正好,知知就陪在爸爸媽媽身邊一輩子,好不好?”


    陸知坐在他肩膀上,手抱著他的頭,笑得可樂嗬了:“嘻嘻,好!”


    “你當然好。”向淑慧刮了刮她的鼻子:“現在就知道追著男同學打,哪兒有半點女孩子的樣子。”


    陸知驕傲樣:“他拽女同學辮子,我那是打抱不平。”


    “我們知知做得好!”陸振聲手緊握住她的腿,開始轉圈,“走咯!”


    “哈哈哈哈哈哈,爸爸快點,爸爸快點!”


    向淑慧就慢悠悠地跟在兩人身後,看著前方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搖著頭笑。


    “你就寵她吧。”


    再然後,陸知上小學,上初中。


    每一年生日,向淑慧都會親自給她做蛋糕,一家三口在餐廳裏,關了燈,點上蠟燭。


    “知知許願。”


    陸知想了想,雙手合十,閉上眼:“我希望今年能去m國的地下拳場看看。”


    向淑慧笑著道:“傻丫頭,願望說不來就不靈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陸振聲抬了抬下巴,“這丫頭點我呢。”


    “讓你整天跟她講一些胡編亂造的故事。”向淑慧嗔怪。


    陸知立馬反駁:“不是胡編亂造!爸爸去過。”


    陸振聲說,學武一定要記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能因為一時厲害,就得意忘形。


    m國有個地下拳場,那裏是打生死拳的人。


    陸知:“生死拳?”


    陸振聲看著不知名的遠處:“嗯,上了擂台,無論生死,隻有輸贏。”


    “爸爸去過嗎?”


    陸振聲沒迴答她,而是看著遠處,不知在想些什麽。


    陸知又問了一遍:“爸爸去過嗎?”


    陸振聲收迴思緒,揉了揉她的頭:“爸爸去過。噓,這是我們的小秘密,咱們不告訴媽媽。”


    陸知秒懂:“哦~”


    人在麵臨性命威脅時,才會激發無限潛力。


    陸振聲說:“希望我們知知無論何時何地,麵臨怎樣的情況,都能堅韌地活下去。”


    過去的畫麵,如電影一般,一幀一幀地在陸知的腦海裏過。


    直至五年前。


    她的記憶開始斷層。仿佛電影被抽了關鍵幀一般,事情完全沒了連貫性。她突然到了船上,突然跌進了海裏,突然在一個白色的房間,突然又到了山裏。


    遇見過什麽人,說過什麽話,發生了什麽事,完全不知曉。


    再到康城,作為陸家小孩,腦海裏多了個姐姐陸智。


    就連棕櫚灘的家裏,都有二人的合照,一模一樣的樣貌,截然不同的性格。


    陸知想不通是哪裏出了問題。


    沈覃一直靜靜聽著。


    最後,是陸知說:“馬叔知道一切。”


    在她清晰記憶的最後,陸知見過馬戰軍。


    此時此刻,馬戰軍喝完一杯茶,又重新燒水,洗杯,將泡茶工序完完整整又做了一遍。


    然後重新給陸知和沈覃各倒了一杯。


    向淑慧端著洗好的水果,走過來坐下。


    馬戰軍歎了口氣:“五年前……”


    五年前,全國各地的小孩失蹤數量驟增。原本各地區警局還是當兒童拐賣案在查,可馬戰軍以及兩個老同事因為朋友孩子失蹤的事情一路追查到江城,發現了不對勁。


    彼時,陸知就住在江城。


    他們通過蛛絲馬跡推斷,附近幾個市失蹤的小孩可能被集中到了江城,再統一運走。


    如果隻是拐賣,不會如此大規模。


    馬戰軍迴去後立即將此事上報,可層層報告打上去,時間也過去好些日子。


    終於,上麵迴了消息,說是需要確切證據,不能根據幾個人的臆測就浪費大量警力。


    幾人懊惱,但也無可奈何。


    但事關朋友小孩,幾人繼續追尋,終於在江城一個港口發現了有非正常集裝箱出港。


    三人埋伏在港口,等至深夜,終於等到對方行動。


    因為是私自行動,三人不能配槍。


    發現時,馬戰軍立馬就給當地警方打了電話。


    好在,對方出警速度很快,到了後雙方發生槍戰,最後歹徒乘坐快艇逃走,警方搜尋各集裝箱,果真在其中一個裏麵找到一批小孩。


    朋友的小孩也在其列。


    即便如此,因為涉及不同地區,兩方上層也並沒就此事認定案件非正常兒童買賣。


    將找尋到的兒童分批送迴各自家庭後,江城警方結案。


    馬戰軍不願就此作罷,仍在暗中搜尋資料關注。


    說到這時,馬力抱著籃球迴來了。


    看到陸知和沈覃都在,再一感受客廳這氛圍,想著是不是再找個事情出去。


    見到他,向淑慧突然道:“你也坐下來聽聽吧。”


    “哦。”馬力把球放下,在側邊的沙發坐下。


    “在港口那次,為了救一個孩子,我露了麵。”馬戰軍緩緩說道。


    馬力一聽,眉頭就皺了起來。若是平時,他可能已經站起來發火了,但今天礙於陸知在,他忍住了。


    “港口槍戰,對方死了一個人。”馬戰軍清楚記得,一個小孩因為驚嚇從集裝箱跑了出去,槍戰發生,他從躲避體後衝出去將小孩摟進了懷裏。


    對方有人站起來朝他開槍,被警方一槍擊中心髒,當場斃命。


    “死去的罪犯有一個哥哥也在現場,當晚跟著大部隊一起逃走了。之後為了報複,他抓走了馬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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