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珩這麽一說,姝音就反應過來了,“所以誠王大著膽子來闖宮,就是因為覺得二叔已經被雲氏下了七星鳳尾的毒,命不久矣,他就能趁機奪權。”


    難怪這人仿佛是有備而來似的,組合拳一套套的。又是往勇毅侯府潑髒水,又是暗示她這個皇後害了陛下,原來竟是早就在等著了。


    也不知說他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剛好遇到二叔應劫昏睡不醒,讓他誤以為是雲氏下毒成功了,這才無所顧忌地露出了狐狸尾巴。


    提到闖宮一事,顧珩的眉眼就透著一股森然,拉著姝音的手,自責道:“那一日讓你受委屈了。”


    那時的他雖然昏睡著,但對外界還留有感知。當從不歸大師那裏聽說了誠王帶人闖宮門,質問皇後的事後,他急得不知要如何是好。


    想要醒過來卻怎麽都辦不到,就像是被什麽無形的力量拖入了萬丈深淵,從未感受過的無能為力緊緊裹挾住了他。


    然後他便聽從了不歸大師的意見,讓那人用了自己的身體。


    隻要能保護姝兒,他就算消失了也無所謂……


    迴想起那段煎熬的日子,姝音還有些驚慌,趕忙抱著顧珩,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才漸漸平靜了下來,“二叔那三日去了哪裏?可是迴到了上一世?”


    顧珩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裏,好像是一片荒蕪,什麽都沒有,也什麽都聽不見。在那裏,仿佛連時間都不存在一樣。”


    姝音心下一痛,也後怕得厲害。


    二叔差點就迴不來了。


    “二叔,你好傻。”姝音埋在他的胸前,低聲喃喃了一句。


    顧珩挑唇笑了一下,“姝兒是怎麽發現那人不是我的?”


    “稱唿和態度。”姝音沒有隱瞞,把那三日發生的事情大致講了一遍,“我看得出他雖然不想讓我知道真相,卻也沒有刻意偽裝成你。”


    顧珩輕輕哼了一聲,“那是因為他知道自己不能久留,若是他知道自己能取代我,肯定會做得天衣無縫,然後鳩占鵲巢。”


    想到上輩子的自己在這裏待了幾日,顧珩的心裏就說不上來有些怪異。


    “不會。”姝音在他懷裏轉過身,捧著他的臉,很是篤定地說道:“我能認出來。他就算能騙過所有人,都騙不了我。我會發現他不是我的二叔。”


    那些共同的過往和迴憶是誰都裝假不了。


    兩人就這麽對視了一會兒,也不知是誰先動的,當唇瓣貼在一起的時候,他們都有些失控,都恨不得把對方融進自己的骨血。


    不過,現在還不行。


    顧珩氣喘籲籲地從姝音的唇上退開,伏在她的頸窩克製地吻了吻,可身體上的叫囂卻怎麽都退不下去。


    兩人毫無距離地貼在一起,姝音自然很清晰地感受到了,她紅著臉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三個字,“我幫你。”


    顧珩的身體瞬間就緊繃了起來,某一處的反應更是激動得厲害。姝音不由得笑了起來,反而沒那麽害羞了,拉著他就去了床榻。


    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麽多事,他們確實很久沒有親近過了,她也怪想的。雖然現在還不能真的這樣那樣,但解解饞也是好的……


    兩日後。


    顧珩那裏收到了來自邊關的捷報——在邊境線對峙了一整個冬日後,鄔涼幾次進攻都沒有討著好,不僅損失慘重,跟著他們鬧事的幾個小國都紛紛撤退求和。


    預計到三月中旬,這場仗就能徹底結束。


    朝野上下自是一片歡騰,顧珩也剛好能騰出手來處理誠王的事情。前一個月因為昏睡期間積攢了不少奏折,他不僅要趕進度,還有開春後各種各樣的事宜需要商議,忙得可謂腳不沾地。


    翌日午後,顧珩就讓人把誠王帶到了宸元殿的小書房。


    在天牢關了一個多月的誠王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天日了,臉色蒼白得跟鬼一樣,見著顧珩就忍不住扯著嗓子哭喊起冤枉來。


    “陛下啊,叔父我真的隻是好心辦錯事啊!我是因為太緊張你的安危,生怕你出了什麽事,才會不管不顧地衝進宮裏。你看在我一片丹心的份上,輕饒我這一迴吧!”


    誠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完全是真情實感,沒有一點演戲的成分。


    天牢那種地方可不是人待的!他從小到大都養尊處優慣了,半點苦都沒受過,哪裏能遭這種罪?誠王越想越心酸,竟記起先皇的好來——若大哥還在,肯定不忍心這麽對自己的。


    侄兒終究還是隔了一層。


    顧珩怒極反笑,“好一個好心辦錯事!那你往皇後,往勇毅侯府潑髒水也是好心?”


    “我那是被奸人蒙蔽了啊!”誠王麵不改色,立馬理直氣壯地辯解起來,“都是於邈那個賊子,他一直覬覦首輔之位,想趁機攻訐胡之朗,就在我麵前進了讒言,說皇後娘娘與首輔勾結,密謀顛覆皇權。叔父我向來不問世事、閑雲野鶴,又看在大家是親家的份上,便輕信了他。”


    顧珩長長的哦了一聲,“原來是這樣,看來是朕錯怪叔父了。”


    誠王霎時雀躍了起來,趕緊磕頭謝恩,“陛下英明!隻要陛下龍體安康,叔父我受點苦又有什麽關係!這次確實也是我自己做得不夠好,才讓陛下誤會了。”


    他的心裏禁不住還有些小得意,這漫長的一個月他早就把各種借口都想好了。隻要陛下知道他沒有不臣之心,應該就不會對他下重手。


    在天牢關了這麽久也足夠了,再罰點俸祿,這一遭應該就能過去了!


    他就還能迴去當他的王爺!


    就在他美滋滋地想著今晚迴去吃羊肉鍋子的時候,顧珩又開口了,“朕之前確實是錯怪了叔父,隻以為你和小祝氏有染,卻沒想到你竟然還有膽勾結前朝餘孽,意圖謀逆!”


    誠王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仿佛被雷劈了一樣,嘴巴張得大大的,也不知應該先否認哪一件事。


    不管哪一個,都是要命的大罪!


    誠王不禁打了個寒噤,努力壓製住內心的慌亂,“陛、陛下,您說的叔父我聽不明白。”


    “雲氏給朕下毒是你在背後指使的吧?”顧珩也不跟他繞圈子了,看著他的眼神裏滿是玩味,“朕審問她的時候,她可是這樣說的。”


    “她撒謊!明明是厲雍指使她的!”


    話音未落,誠王陡然意識到了什麽,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瑟瑟發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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