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大理寺衙門卻依舊燈火通明。這案子在陛下那裏掛了眼,大家都不敢懈怠,就連向來喜歡和蕭鉞唱反調的少卿朱修文都端正了態度。


    短短一個白日的時間,下麵的人就已經把第二個死者羅和正的事情打聽清楚了——這人在士子裏很是沒有存在感,問了一圈都沒人認識他。後來還是在同為山西的士子那裏才勉強打聽到了幾句。


    從同窗對他的評價來看,這人倒是真如自己小廝所說的那樣:脾性溫和,為人友善,從不大聲與人講話,更別說發生口角和結仇了!


    和第一個死者鄭昂驕橫跋扈的行事作風完全不一樣。


    許鬆快速地喝了一口茶水,繼續往下說:“羅和正此人並不擅長交際,基本沒有相熟的友人,和山西來的同鄉士子也不過點頭之交,也不與人應酬宴飲,是個獨來獨往的人,與鄭昂並無任何交集,也沒有相似的地方。”


    蕭鉞凝目沉思起來:兩個受害人是如此的不同,他們既不相識,也沒有共同的過往,那兇手又是為了什麽選定了他們二人?


    少卿朱修文思來想去也沒想明白,出言道:“會不會隻是巧合?兇手殺害他們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原因,就隻是想殺人而已。”


    蕭鉞覷了他一眼,點頭道:“朱大人說得也有一定可能,兇手隻是為了發泄而殺人的情況自來也不少見。不過,我還是更傾向於兇手是出於某種原因,特意選定了這兩人。”


    若隻是為了發泄而殺人,何不選擇更容易下手的對象呢?鄭昂和羅和正都是有功名在身、即將參加殿試的士子,殺害他們承受的風險可要比一般人大多了,也會更快引起衙門的重視。


    許鬆遲疑了一下,不確定地說:“會不會這兩個案子其實沒有關係,是不同的兇手做的?”


    寺丞郎學義搖了搖頭,溫聲道:“小許,你剛從外麵查案迴來可能還不知道,仵作那邊仔細驗看對比過了,兩具屍體在頸間的那一刀致命傷幾乎在同一個位置,力道、切口都完全吻合,應是同一個人下的手。”


    許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歎了口氣,“這兩個受害者真是毫無關係啊,既沒有共同的友人,也沒在同一個地方出現過,那又是怎麽惹到同一個人的?”


    蕭鉞眉心微動,陡然想到了什麽,揚聲道:“不!他們在同一個地方出現過!”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眼裏都有著淡淡的疑惑。


    蕭鉞望著他們,一字一句道:“是貢院!鄭昂和羅和正都是今次的貢士,他們曾一起參加了會試!”


    眾人很快也反應了過來。


    ……這麽說,兇手就在這些士子之中了?


    許鬆有些激動地喊道:“我知道他們的共同點了,兩個受害者都考上了貢士!”


    少卿朱修文眼珠一轉,想到了一個可能,“兇手會不會因為是自己落榜了,出於嫉妒殺的人?”


    蕭鉞讚許地看了他一眼,沉吟道:“若兇手真是士子,我們查案時就得更加小心了。明兒一早,我先進宮向陛下說明情況。殿試在即,最好不要引起大家的恐慌。”


    眾人立刻肅容應下。


    蕭鉞在他們疲憊的倦容上一掃,放緩了聲音,“大家也奔波了一日,今兒就早點迴去休息吧。接下來一段時日可有得忙了!”


    ……


    從衙門出來,又已是三更時分。蕭鉞在雙福口中得知寧華迴了大長公主府後,便快馬加鞭的趕了迴去。


    以前還不覺得,自從成了家,他這種歸心似箭的急迫幾乎是與日俱增。白日裏在衙門忙碌的時候,原本事情做得好好的,可不知為何就會莫名其妙地想到她,惦記她……


    原來有了妻室就是這樣的感覺啊!


    策馬奔騰中,蕭鉞不由得放聲笑了起來——娶妻的感覺真好啊!


    迴了府,蕭鉞這次可沒有貿貿然就進屋。而是去了前院的浴間仔細清洗過後才迴了自己的院子,免得又遭人嫌棄。他今兒可跑了不少地方,不僅一身汗臭,還在仵作那兒沾染了一股屍體的腐敗氣味。寧華香香軟軟的,他可不想熏著她。


    屋內還亮著燈,蕭鉞有些期待地推開門,四下一望,便看到寧華斜臥在貴妃榻上,似是睡著了,一頭烏發在半露的香肩上披散開,襯得那雪膚越發白潤。


    蕭鉞喉結微動,三兩步就走了過去,他沒忍心吵醒她,小心翼翼地抽出她手裏握著的那本書,拿在手上掃了一眼,頓時就愣在了原地。


    ……阿寧這丫頭都在看些什麽啊?!


    蕭鉞抱著好奇的心態又隨手翻了翻,卻越看越入迷——原來這種事竟還有這麽多花樣和講究?


    他以前看的那些粗糙畫冊和這圖文並茂的講解完全比不了!


    “看會了嗎?寧華冷不防地在他背後說了一句。


    蕭鉞嚇了一跳,做賊心虛地扔掉了手裏的書冊,有些結巴,“你、你怎麽醒了?”


    “還不是你把我吵醒的。”寧華沒好氣地哼了哼,麵不改色的把書冊撿了起來,“你幹嘛扔我的東西?明明自己還看得津津有味的。”


    蕭鉞:……


    寧華意味不明地覷了他一眼,就轉身上了床榻。蕭鉞尷尬的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熄了燈,也跟著摸了上去,還厚臉皮地把身側之人攬到了懷裏。


    寧華沒有反抗,反而在他腰腹處摸了摸,緩緩開口:“皇後娘娘又有了身孕。”


    “真的?什麽時候的事?我今兒也見著陛下了,他怎麽不告訴我?”蕭鉞霎時冒出了一連串問題。


    ……這是重點嗎?


    寧華在他後腰的軟肉上狠狠擰了一把,幽幽道:“你就隻關心這個?就不反省一下自己?”


    蕭鉞一頓,心裏不由得就生出了點酸意。他和陛下就相差半歲,人家已經兒女雙全,馬上就要迎來第三個孩子了,而自己卻一個都沒有。


    確實需要反省!


    想到剛剛那些繪聲繪色教人怎麽做人的圖解,蕭鉞又恍然意識到了什麽——寧華這是在暗示他也要加把勁呐!


    他自是樂意得很!


    “我會努力的。”蕭鉞鬥誌滿滿地說了一句,然後就學以致用地把剛剛看到的那些活色生香都切身體驗了一遍。


    兩人又鬧了大半宿,睡下時,天都快亮了。


    半夢半醒間,耳邊陡然傳來了一陣急切的敲門聲。蕭鉞瞬間就警覺地睜開了眼睛,為寧華掖好被子後,就披著衣服就去了外間,一開門,竟是自己的小廝雙福。


    “爺!不好了!衙門那邊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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