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儀式後,百姓散去,帝君,君後攜帶文武百官進金鑾殿上朝,眾人再次俯首叩拜,袁朗虛扶一把,喊了句,“平身!”


    便又問道,“今日是我華夏王朝的第一次朝會,諸位皆可暢所欲言。”


    袁朗一掃眾人,眼中帶著冷意,這大殿之上,可比平日多了不少文武大臣,都是近幾日,舉著官憑,在邊城的昭和寺為華夏祈福的大燕舊部。


    賀之涵通知他趕到時,那裏已經聚集了無數百姓,這些個大臣則是哭得感天動地,言語間,都在說自己怎麽不易,為百姓忍辱負重,躲在某個他不知道的地方,為國家做著貢獻。


    這不,之前聽到他的召令,讓獵魔隊與各地官員,速速返迴邊城,他們才來的。


    現如今,看到百姓過上好日子,袁朗將國家管理的如此好,心中十分感恩,便想到此來跪謝上天,派了天神一般的帝君下凡,拯救大燕百姓於水火。


    眾人聽了,無一不感動這些官員的“忍辱負重”,都說華夏有這些人,有英明神武的帝君帶領,何愁不能繁榮富強。


    袁朗站一旁聽了半天,都快氣笑了,這些混蛋偷換概率,把召迴“實習官員”,改成“各地官員”不說,居然還想利用輿論逼他服軟,讓他們重迴朝堂。


    真當他是吃素的嗎?這“買房買地”一事,自己還沒好好跟算賬呢?這些人倒上趕子找虐。


    “想入朝是吧?那我就讓你們入,到時候,可別求著我放你們走。”


    袁朗暗笑一聲,繼而上前,雙眼通紅地顫著雙手將他們一一扶起,激動地表示歡迎,“各位大人美名在外,袁朗一直深感佩服,你們為百姓所做一切,我都知道,都知道啊!”


    他哽咽不已,“之前,異姓王與秦將軍就提醒過我,這華夏新建,不能沒有各位這樣為國為民的肱股之臣。


    所以,我老早就派人去尋你們了,隻是,隻是這天大地大的,也沒找到個人。


    後麵搜尋隊伍問到各位的家鄉,可很多人都說,你們都被傀儡撕成粉碎,讓夜摩羅剁成肉醬喂狗,早一命嗚唿了,這都是他們躲在暗處親眼所見。


    當然,也有人說,各位大人沒事,隻是投靠了匈奴,做了賣國賊,你們可不知道,我收到侍衛傳迴來的名單時,人都驚呆了,足足有好幾頁紙呢!”


    他無視眾人惶恐,一本正經地掰著手指數起來,“戶部員外朗朱文,為匈奴捐贈白銀兩,糧食8000石,用做資助軍費。


    工部侍郎李長垣,戶部王元清,皆為匈奴捐贈白銀兩,糧食石,兵器餘件,還有誰來著?”


    袁朗皺眉抬手輕點了下太陽穴,一副想不起來的樣子,轉頭看著憋笑的陳虎和賀之涵,“世子,太守大人,你們也看過那個名單,還有哪些來著?”


    賀之涵單手握拳抵在唇邊,清咳一聲,努力壓下揚起的嘴角,“嗯!還有……”


    “冤枉啊!”


    大臣們神色皆變,紛紛跪地,委屈哭喊,嗓音抖得厲害,“帝君冤枉啊~~我等忠肝義膽,怎會,怎會做那出賣國家之事?定是那些人亂說。


    那些個百姓,平日富貴人都沒見過一個,怎麽會認得我們,怕是他們心有不順,胡亂攀咬……”


    “可你們剛剛不是說……自己躲某處地方做貢獻嗎?那定是時常與百姓打交道,這怎麽又說他們不認識你們?”


    袁朗麵色生寒,說話聲音陡然增大,“難道你們之前所說,是騙我的!?”


    眾大臣見周圍百姓全都變了臉色,心中更加慌亂,一個個抖如篩糠,“沒有沒有!微臣沒有?懇請帝君明鑒!”


    袁朗無聲冷笑,眸光晦暗不明,很好,居然敢自稱微臣?真特麽不要臉!既然那麽想當官兒,老子就成全你們。


    他臉上揚起笑容,上前虛扶大臣們一把,言語間盡帶溫和,“我也不信,這事兒我定會徹查清楚,還諸位一個公道。


    好了,都迴去準備準備,待二十四那日,咱們一起為華夏百姓,祭天祈福。”


    說罷,他深深看了這些人一眼,隨即拂袖而去,眾人隻覺對方眼神極其陰寒,但官複原職的喜悅,讓他們來不及多想,隻當是袁朗不太高興被大家逼迫服軟。


    袁朗收迴思緒,望著底下蠢蠢欲動的某些人,嘴角勾笑,找死的來了!


    他動了動身子,實在不喜歡這龍椅,坐著硬邦邦的,還不如沙發舒服。


    宋子安見其已不耐煩,眼中閃過笑意,其抬眼間,便見幾人雙手舉著笏板,上前開了口。


    “啟稟帝君,臣以為,帝君初登大寶,除了免稅三年,更應該大赦天下,以示仁德,但不知為何……”


    “為什麽要大赦天下,憑什麽大赦天下?你家牢裏有人?”


    袁朗嗤笑三連問,繼而又道,“楊大人,你家人是犯了什麽罪,強j?殺人?搶盜?還是賣國?”


    楊源清麵色緊繃,強忍怒意,頷首低眉,“沒,沒有!”


    “既然沒有?那你著什麽急?”


    袁朗不屑出聲,“朕還以為,你是想借朕的手以權謀私呢?敢情不是啊?”


    他話鋒一轉,“朕告訴你們,大赦天下,想也別想,朕會派人去往各地,徹查冤案,為受冤百姓平反。


    但那些十惡不赦,真真實實犯過錯的人,若真讓他們重獲新生,朕如何對得起那些因他們而受到傷害的人?”


    眾人驀然愣住,心中大震,他們從未這樣想過,大赦天下,自古都是帝王施恩的手段,而所有人也覺得好,可這會兒聽袁朗那麽說,大夥兒似乎琢磨出了些不同的想法。


    楊大人卻是心慌意亂,如果現在,他還看不出袁朗是在針對他們,那自己在朝堂這20年就白混了。


    而與他一同提議的幾個大臣亦是,此刻都在想著,該怎麽把這位新君哄好,畢竟,大家還未站穩腳跟,若是將人惹毛了,不顧名聲,將他們驅逐,那就完了。


    隻是,他們怎麽也不可能放過今日露臉的好機會,畢竟,他們今天能站在這裏,可不是用什麽光彩手段得來的。


    楊源清深吸了口氣,便朝一旁的李長垣使了個眼色,對方微微點頭,立馬上前,再次開口,“啟稟皇上,大赦一事,臣等確實考慮不周,但另一事,臣覺得,應該慎重……”


    “慎重什麽?”


    袁朗不耐出聲,“說事兒就說事兒,別老一天天總想裝逼,搞得誰不知道你有文化是的!?”


    李大人被臊得臉色發紅,他雖不太懂帝君說的話,但聽著估計也不說什麽好聽的,想來是在罵他,李長垣心中怒極,卻隻能死死忍著。


    他咬了咬牙,啟唇繼續道,“臣覺得,這朝堂乃是莊重之地,是討論國家大事的地方,不應該出現這些稚童。”


    其伸手指了一圈兒站在陳銘章和秦浩天身側,身高參差不齊,的學生們。


    雲逸舒,林君寶,陳景睿,陸少宣,喬書宇,蘇烈,潘少華,賀鴻宇等人瞬間皺起眉頭,怒視著他,正要反駁,宋子安就開了口,“嘖!李大人真是!有些小瞧人啊?”


    他站起身來,雙手交握於身前,嗤笑出聲,“你們怕是不知道吧?那前朝的韋家齊家沒落,京都百姓出走,漠匪被滅,明德被殺,匈奴大營被燒,等等事情,都是出自這些孩子之手。本宮倒想問問,你們能做到這些事嗎?”


    李大人一黨臉色皆變,他微微俯身,支吾著說,“這,這跟處理國家大事不一樣,這……”


    “有什麽不一樣?”


    宋子安拂袖怒斥,“你們那麽會處理國家大事,怎麽不見把前朝發揚光大,反而變成了亡國之臣?


    簡直可笑!自己沒用,還不允許小孩兒比你們優秀?說出去真是讓人笑掉大牙!也隻有慕容政那個窩囊廢才把你們當成寶!”


    他怒瞪其一眼,隨之掃視眾人,“本宮告訴你們,華夏不養廢物,若想在這兒站住腳跟,就好好拿出你們的實力來,否則,就等著隨時被掃地出門吧!”


    宋子安說完,便轉身走向袁朗,對方當即伸手拉著他坐下,而後抬眼看著神色各異的官員,嘴角上揚,眼中滿是諷刺,“朕看大家是都沒啥建設性的意見,那就退朝吧!起了個大早,怪累的!”


    他站起來,摟著自家君後,扭頭就走,完全不在乎眾人看法,陳銘章等人無聲失笑,紛紛緊跟其後,嘴裏還討論著君弗和後廚今天做了好吃的,抓緊時間迴去,還能蹭上一頓早茶。


    金鑾殿瞬間安靜下來,隻餘20多個大臣站在那裏傻了眼兒,夏炎忍不住皺眉,帶著薑苑和小石頭上前,“楊大人,你們趕緊走啊?傻站著幹啥?別耽誤我們鎖門行不?”


    “什麽?你們居然敢鎖金鑾殿?”


    楊源清頓生怒意,“這自古以來……”


    “自古啥呀自古?”


    夏炎不耐打斷他,拿鼻孔瞅著眼前之人,“這是咱們帝君規定的!”


    他抱拳朝天拱了拱手,“帝君說了,這皇城是他自己出錢建的,想幹啥就幹啥,別人沒資格嘰嘰歪歪!”


    “你!你!!”


    楊大人怒氣更甚,不由伸手指在半空,對他點了數下,氣喘籲籲地破口大罵,“夏炎,你簡直不可理喻!粗鄙,你……”


    “我說大叔,你怎麽就隻會罵這幾個詞兒?”


    小石頭這個鬼靈精,上前歪頭看著他,“罵的太文雅了,不爽!我教教你怎麽罵?你聽好了啊?”


    “咳咳!”


    小孩兒清清嗓音,背手站立,望著眼前的20幾個人,歪嘴一笑,啟唇大罵,“你們這些煞筆,二百五,我算是小刀拉屁股,開了眼了,一群大貪官,賣國賊……”


    楊大人一行,原本還聽不懂什麽“煞筆”,“二百五”之類的話,心裏正不耐煩,結果,這小屁孩兒下一句就罵大家是賣國賊,這讓他們如何能忍?當場翻了臉,“小雜種,你亂說什麽?”


    “老雜種罵誰?”


    李大人氣得跳腳,“罵你!”


    “哈哈哈!自己承認了!”


    小石頭拍手叫好,繼而出聲,“呸!一群老畜生,看不起我們,還想著入華夏朝堂為官,繼續為禍天下,你們這樣的人,也配!?”


    他怒視眾人,雙手叉腰,“我小石頭今兒把話撂這兒,你們說咱可以,但誰要是敢惹帝君和君後不開心,給華夏拖後腿,我就把他閹了!”


    “你,你簡直沒有教養,你這個……”


    “你再罵?”


    小石頭刷地一下,從腰間拔出匕首,猛地懟到其麵前。


    “你,你要幹什麽!?”


    李大人被嚇得大驚失色,伸著一隻手指,在胸前小幅度地指著對方,眼睛卻是瞪得大大的,看著那泛著寒光的刀子,眼中滿是害怕。


    “你,你竟敢帶武器上朝,我,我定要向帝君告發你!”


    “嗬!我才不怕呢!”


    小石頭五指靈活地在其麵前挽著劍花,雙目與其對視,滿眼地興奮,“你怕是不知道,我們十七子都是帝君的親授弟子吧?”


    他看著滿臉不可置信地李大人一黨,眼中閃過冷意,“攜帶武器上朝,是經帝君,也就是我師父允許的,目的……就是防著你們這些心懷不軌的人!”


    其話未說完,手中匕首便猛然向前閃著寒光,在其腹部快速劃劃過。


    嚓————


    李大人眼看朝服瞬間裂了個大口,頓時被嚇得閉眼崩潰大叫,“啊啊啊啊啊!殺人了!!”


    他快速踉蹌後退,瞬間與站在一起的同伴撞做一團,紛紛倒地。


    “哎呦哎呦!壓到我的腰了!”


    “我腿,腿疼死了!”


    “別抓我niao,快起來,起來……”


    小石頭看得直樂嗬,又蹦又跳地連連拍手,“哈哈哈!摔成老烏龜了,真搞笑!”


    躲過一劫的楊大人,憤恨地瞪其一眼,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發出咯咯的細響,他看向一旁幸災樂禍的夏炎,咬牙切齒道,“夏統領,你不管管嗎?”


    “哎吆!楊大人!”


    夏炎皺眉輕笑,驚訝反問,“小石頭才幾歲?您和一個孩子計較,是不是太小心眼兒了?”


    “你!”


    “好好好!我勸勸他!”


    他沒等楊大人把話說完,便抬手製止對方,繼而上前去拉小石頭,又對憋笑的薑苑揚了揚下巴,便一同走出金鑾殿,“小屁孩,怎麽那麽沒禮貌,這些都是肱股之臣,咱不能得罪知道嗎?”


    “啥叫肱股?我隻知道屁股!”


    小石頭歪著腦袋看他,“是說他們是屁一樣的大臣嗎?”


    “額……哈哈!”


    三人邁出門檻,薑苑轉頭看向殿內氣得七竅生煙的眾人,“各位趕緊的啊?不是給你們說要鎖門嗎?今兒個可是咱仨值勤,別耽誤人好嗎?”


    “你們,你們簡直不可理喻!”


    楊大人指著逆光而站的三人,怒罵一句,繼而大步走了出去,路過他們身邊時,還惡狠狠地瞪了小石頭一眼,這才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而其他人見主心骨都走了,紛紛慌了神,也連忙跟著跑了出去,待人通通出了金鑾殿,薑苑便從懷中掏出一粒糖果,快速剝開,繼而肉痛地抬手朝其中一人彈出,那人瞬間摔倒在地,隨之絆倒周圍同伴,20幾個人瞬間滾作一團,在雪地裏大聲哀嚎。


    走在前頭的楊大人聽到唿聲,連忙迴頭,見眾人摔做一團,頓覺丟臉,便想快點兒離開,哪知因速度太快,雪天路滑,他自個兒腳下不穩,也跟著摔了個倒仰叉,痛得他鬼哭狼嚎地叫了起來。


    三人被逗得哈哈大笑,連忙將門鎖上,從另一條路離開了皇城,他們可沒心情,也沒義務去管這些不要臉的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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