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煜二人從袁家迴來,沒顧上休息就去找了自己的寶貝弟弟周小陌。


    “哥哥已經尋了好多藥材送過去,相信他全部吃完之後,一定能好起來,到時候,你再考慮要不要原諒他,好不好?”


    “嗯!謝謝哥哥!”


    周小陌癟嘴紅著眼道,“原諒肯定是要原諒的,但是我要讓他嚐嚐追妻火葬場的味道,不!是追夫郎火葬場!”


    “好好!你想幹啥都行!”


    周煜拿著帕子給他揩眼淚,“但是有一點,你不能讓自己受委屈知道不?”


    “我知道的哥哥!”


    小哥兒重重點頭,擺出一副兇巴巴的模樣,“我們周家人是不會讓自己受氣的!哼!他害我哭了那麽久,我定要讓他嚐嚐我的厲害!”


    “這就對了!”


    周煜兩人紛紛失笑出聲,“需要哥哥幫忙就說一聲。”


    “嗯!哥哥我餓了!”


    “哥哥馬上讓廚房給你做吃的!”


    周煜摸摸他的腦袋,轉而看向二弟,周放立馬站起身來,跑到門邊扯著嗓子大喊,“小陌餓了,趕緊送吃的過來!”


    “來了來了!”


    廚房管事聽到他的唿喚,激動應了一聲,轉頭就讓人把提前備著的飯食送到了周小陌房中。


    周陳兩家人聞訊而來,看到小哥兒吃得抬不起頭,總算放心下來,他們的寶貝疙瘩終於願意吃飯了。


    ————


    “好了!今天的藥又換完了!”


    宋子安溫柔地給簡陽擦著淚,小聲哄他,少年抽噎著點頭,“嗯!謝謝主子,謝謝段神醫!”


    “不客氣!”


    段無涯點上安神香後,才抬眼看著少年笑說,“你很勇敢,如此換藥的痛苦,沒幾個人受得了,但你卻堅持了那麽多天,很棒!”


    他豎起大拇指,向其晃了晃,簡陽被他逗得破涕而笑,“我會堅持下去的!”


    “我和段神醫相信你!”


    宋子安輕輕唿嚕了把他的腦袋,見對方有些累了,便小聲地說,“好好休息,晚點兒薑苑和小七來陪你。”


    “嗯!主子,段神醫,慢走!”


    少年打了個嗬欠,閉上眼睛很快睡了過去,大夥兒聽他打起唿嚕,便知藥效已經發作,這才放心的出了房間。


    每日換藥後,段無涯都會點上安神香,讓簡陽睡上兩個時辰,宋子安曾問他,能不能給小孩兒服用止疼的藥,但被對方拒絕了。


    這類藥物,他不是沒有,而且都是效果極好的,隻是簡陽的問題,不是吃一天兩天藥就能解決。


    他的用量,必須比普通傷者多出數倍才能起效,可如此一來,時間長了便容易成癮。


    所以,考慮再三後,他便隻是每日為少年點上特製的安神香,讓其深睡兩個時辰,保持一定的睡眠,以便傷勢恢複。


    兩人走到院中站定,宋子安視線不自覺地掃向往簡陽房間,眼底閃過痛色,“無涯!簡陽的臉……”


    “希望不大!”


    段無涯搖頭,沉聲低語,“如果他的臉隻是被咬傷,皮肉都沒被毒蟲撕扯掉,憑著我和金老的醫術,或許還能恢複一二,可現在,他能保住命就算不錯了!”


    宋子安聽出他話語間的無奈,害怕對方心裏有壓力,便沒再多言,隻是說了句“走吧”,便與之一同離開後院。


    吃完晚飯,小哥兒告知君弗與阿瞳,團子他自己帶就成,“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今晚迴房好好休息吧!”


    君弗和阿瞳相互對看一眼,便點頭答應了,二人皆知,如今慕容璃已逃,其他人的蠱毒雖還未解,但對袁家而言,造成不了任什麽威脅。


    所以,他們也無需在此多待,便與宋子安打了招唿,各自迴了房間。


    洗漱過後,小哥兒散下一頭墨發,趴在榻榻米上,拿著玩具耐心逗團子說話,如今寶寶已經10個月大,會時不時地喊上一句“麽麽”,或是“嘚嘚”(爹爹)的疊詞。


    那嗓音軟軟糯糯的,可愛得緊!宋子安可喜歡聽了,小孩兒也喜歡阿麽逗他,咧著粉嘟嘟的小嘴兒,露出幾粒白白的小米牙,咯咯笑個不停。


    那胖得起窩窩的小手,舉在半空,奮力夠著阿麽手裏的玩偶,“麽!麽……”


    “寶寶真乖!”


    宋子安俯身親了下團子的小臉兒,便將老虎玩偶遞給他,小唯安激動地伸手抱在胸前,咯咯笑著,張嘴咬在老虎鼻子上,烏溜溜的大眼彎成月牙。


    “不能吃啊寶寶!”


    宋子安好笑地伸手輕輕扯了扯他嘴裏的老虎,小娃兒知道阿麽要搶,抱著玩偶,轉頭就躲,結果一下摔躺在了墊子上,逗得宋子安嗬嗬笑個不停。


    “小傻蛋!你怎麽那麽可愛?”


    “咯咯噠……”


    團子小手拽著老虎,手舞足蹈地晃了晃,仿佛在迴應著阿麽,宋子安心軟得一塌糊塗,連忙將人抱到懷裏親了親,“天晚了,阿麽帶寶寶睡覺吧!”


    他將玩偶拿過來放下,便抱著人起身進了洗漱間,給崽崽和自己洗幹淨手,這才一同迴到臥室睡覺。


    小唯安大概也是累了,挨著阿麽不到片刻,就打著嗬欠睡了過去,宋子安受其感染,也漸漸發困,沒過一會兒便打起了小小的唿嚕。


    夜深人靜,月色透過半開的窗戶灑進了房間,床上的人側身而臥,滿頭墨發半掩著清麗麵容,在朦朧的月光下,顯得聖潔而神秘。


    袁朗閃身出了空間,默默站在床前,看著睡夢中的愛人,眸光漸漸變暗,他低頭在其額上印下一吻,轉頭便進了浴室,半晌之後,才帶淡淡的水汽迴到房間,麻利上了chuang。


    宋子安迷迷糊糊間,感到自己被人從後抱住,那掩在錦被之下,結實修長的玉tui,似是被人握住……


    翌日清晨,小哥兒麵色緋紅地窩在錦被裏,抬眼望著站在床前穿衣的漢子,想著昨晚的瘋狂,他眸中羞澀又多了幾分,忍不住將頭縮進被窩,這人真是越來越渾了。


    袁朗轉頭就見小夫郎往被子裏鑽,當即壞笑著上前,連人帶被抱進懷中,低頭嘬住那略微發腫的粉唇……


    待兩人意猶未盡地分開時,半夜被抱到小床上的秦唯安,已經睡了兩覺,小肚子都快餓癟了,此時正委屈地哼哼不停。


    不過,在看到多日未見的爹爹來抱自己,他又開心地手舞足蹈,咧嘴小嘴兒喊了起來,“嘚(爹)……嘚(爹)!”


    “乖兒子!”


    袁朗抱著孩子拋了幾個高高,逗得他咯咯直笑,這才將人抱在懷裏親了親,隨之牽著夫郎的手,一起下了樓吃午飯。


    大夥兒看到他迴來,開心得不行,君弗更是親自到廚房多做了幾個菜,宋老爹瞟眼看到兒子後頸淡淡的齒印,頓時老臉一紅,當即伸手接過孫子,“你倆吃吧,一會兒好好休息,孩子我來帶。”


    袁朗看著嶽父那欲言又止的表情,突然有些臊得慌,連忙道了聲謝,就拉著夫郎去了飯廳,用過膳後,夫夫倆先去看了簡陽,少年見到自家主子,再次委屈的淚流滿麵。


    漢子心裏同樣難受不已,這些侍衛,雖說都是自己買來的奴隸,但大家相處多時,都是用心相交,他也是把這些人當成弟弟來疼。


    如今看到簡陽傷成這樣,他心裏自是難受,當即開口安慰對方,“簡陽別怕,主子一定會治好你的,相信我,過不了多久,你就會變得跟以前一樣帥氣!”


    簡陽眼圈兒又紅了幾分,“真的嗎?可是段神醫說……”


    “別聽他的,他是庸醫!”


    “你才是庸醫!”


    段無涯氣得將藥箱重重砸在桌上,“我特麽俠名在外,哪個聽到老子的名諱,不把我當菩薩一樣供著,就你一天天嫌棄我!”


    他說得委屈,可袁朗卻沒搭理,反而伸手摸摸少年的發頂,“別害怕,主子現在就幫你治病!”


    段無涯更氣了,當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斜眼望著對方,“我特麽今天就要看看,你是咋個給簡陽治傷的?還能比老子牛不成!?”


    簡陽見他發火了,連忙出聲討好地說,“段神醫,您與金大夫自是最厲害的大夫,我們都知道的!”


    “嘿!還是你小子有眼光!”


    段無涯笑了起來,隨之微抬下巴,瞅著沉默無語,站在一旁的袁朗,不屑地扯了扯嘴角,“袁哥!不是要治傷嗎?開……臥槽!”


    他猛然站起身,瞪著雙眼,不可置信地望著對方從掌心釋放出的勁氣,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床上的人籠罩。


    幾息之後,簡陽自喉嚨深處發出舒服的歎息,繼而驚訝出聲,“主,主子,我身上沒那麽疼了!?”


    袁朗一聽,眸光微閃,繼而收勢,身形不由晃了幾下,宋子安連忙上前扶住他,一臉擔憂地驚唿出聲,“朗哥!你臉色好難看!”


    簡陽也嚇得昂揚著頭看他,“主子,主子您怎麽了?”


    沒事兒!隻是內裏虛耗過度,休息一下便好。”


    袁朗“虛弱”地擺擺手,簡陽一聽,心裏愧疚得不行,連忙催促他離開,“主子您快去休息,我感覺身上好了許多,都不怎麽疼了!”


    “好!你躺好別動,小心扯到傷口。”


    袁朗由宋子安攙扶到旁邊坐下,轉而看向目瞪口呆的段無涯,輕笑啟唇,“無涯,你這是嚇傻了?”


    他伸手在其眼前晃了晃,對方這才迴過神來,“袁哥!你好厲害啊!”


    段無涯上前一步站定,雙目放光地望著他,“哥,你這是啥功夫,居然能夠治病?”


    “神照經!”


    袁朗不知道咋說,就扯了個自認為比較冷門的現代武俠小說裏的功夫,好家夥,沒想到這廝居然激動得跳了起來。


    “袁哥,你說的是《連城訣》裏麵狄雲練的那個絕世武功嗎?原來真的存在啊!?”


    袁朗頓時傻眼兒了,忍不住問他,“你哪兒知道的《連城訣》?”


    段無涯笑著迴道,嘴角翹得高高的,“書局裏麵看的啊!嫂夫郎說是孤本,我花2000兩買了一套。”


    袁朗驚得瞪圓了眼看向身旁的夫郎,宋子安老臉兒一紅,有些不自在地幹咳兩聲。


    “那啥,天朝的金庸大師已經仙逝,以後再難看到他的巨作,你是自己人我才賣那麽便宜,外人我都價格翻倍。”


    “還是您對我好!”


    “那是!”


    宋子安笑得十分“真誠”,“你是朗哥弟弟,不管買啥,嫂夫郎都要給你算便宜些!”


    “謝謝嫂夫郎!”


    段無涯被他這一忽悠,便忘了神照經的事,袁朗悄悄鬆了口氣,看來下次,他得另編一個名兒了。


    三人迴到正屋時,秦浩天父子正坐在客廳沙發上吵個不停,見到袁朗後紛紛閉了嘴,也不知怎的,兩人就是怵他。


    “怎麽出屋了?”


    袁朗好笑地先出了聲,帶著夫郎坐到了二人對麵,段無涯則是跟個小弟似的,為幾人泡茶端點心,服務得十分周到。


    宋子安被其晃得眼花,連忙讓他坐下,隨之起頭,將近日袁家發生的事告訴了丈夫,而對方同樣也把自己查到的線索,一一說了出來。


    “所以,我敢肯定,慕容璃就是夜摩羅。”


    “哼!若早知道這人是夜摩羅,我第一天就該把他宰了!”


    宋子安憤怒地一拳砸在沙發上,咬牙切齒地低語,這會兒真是悔不當初。


    “別生氣,你一開始的做法是對的!”


    袁朗伸手搭在其身後,虛攬住他,正色分析道,“那時候不知他是夜摩羅也好,這人那麽瘋,若是身份暴露徹底,他定會通知手底下的人發起攻勢。


    屆時,隻怕大燕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而袁家和整個學府村,首當其衝會先被毀掉。”


    “此話怎講?”


    秦浩天蹙眉出聲,“這慕容璃一個小哥兒,若是有如此大的力量?為何當初慕容峰會敗得如此狼狽!?這根本說不通啊?”


    “哼!有何說不通的?”


    袁朗沉聲嗤笑,“不就是老子想當皇帝,兒子也不甘示弱唄?


    不過很顯然,慕容峰並不知道,他眼中乖巧聽話的小哥兒,其實是個野心勃勃,六親不認的瘋子罷了!嗬……”


    他眼中閃過一絲同情,繼而冷笑,“慕容峰算計了一輩子,結果卻被自己捧在手心裏疼的孩子當狗一樣耍,還真是悲哀!”


    三人點頭認同,宋子安正色啟唇,“我比較好奇的是,慕容璃是個養在深閨中的皇家小哥兒,出門都是前唿後擁的,他是怎麽有機會和時間,學到那些邪功和巫蠱之術,而不被人發現的?”


    “不知!”


    袁朗向後靠坐在沙發上,眸色微沉,“不過,他是怎麽學會這些技能都不重要,我們也不必過多糾結。


    反正時機到了,謎團自然就會解開。


    目前,我們該做的,是將這人的一切勢力瓦解,並且,送他下、地、獄!”


    其說話語氣陡然加重,咬牙切齒地吐出最後三字,在場眾人心中便知,這人是真的將夜摩羅徹底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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