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坐在馬背上,隱隱看著遠處的城池,心中有些激動,隨之迴頭衝後麵喊了聲,“玉卿!我們終於到了!”


    坐在車輦上的青年向他抬了抬手,笑著對車廂內也說了句,便帶著隊伍,緊跟其後,朝著目的地繼續前進。


    一個時辰後,大家順利到達邊城,等將人安頓好,秦風悄然去了衙門。


    賀之涵見到他時,著實被驚了一把,隨之又覺得合情合理,便鎮定下來,將陳虎去京城接他們的事告訴了對方。


    “自從隱樓傳來消息,他深知幕後之人不會坐以待斃,對付完你,下一步肯定會利用皇上對付秦喬兩家,他害怕大家會有危險,就說要去京城幫忙!”


    秦風皺眉點頭,心中突然想起陳銘章的話,不由輕歎了口氣,“你說,我們為大燕這麽拚,真的值得嗎?”


    賀之涵愣了一下,“以後不知道!”


    隨後又道,“但現在,匈奴鐵騎未踏進中原,百姓未受到國破家亡之苦,那就是值得的!”


    “嗯!”


    秦風點頭,抬眼看向窗麵,此時陽光正好,可終究照不到屋內每個角落。


    他心中感慨,“不過,我覺得,王爺說的很對!”


    “王爺?”


    賀之涵疑惑看向他,“說了什麽?”


    秦風搖頭沒有迴話,隻是皺著眉頭,一動不動地看向窗外。


    ————


    陳虎瞅了眼不遠處坐著的夏炎等人,又望向車中被綁成一串,堵住嘴巴的秦喬兩家人,哦不!還有中郎將賀楓眠,嘴角瘋狂抽搐著。


    他怎麽也想不到,當自己擔驚受怕地趕了快兩月的路,在半道遇見段無涯,與他找到自家老爹時,會是如此景象。


    陳虎有些想不明白,他爹的腦子是咋長得?做事常常不按套路出牌,時常把他們打得措手不及。


    他看向靠在車櫞旁,與段無涯歡快啃雞腿的老爹,忍不住抬手指著後麵那一排馬車,和夏炎這些禦林軍詢問,“爹,您能說說,這都怎麽迴事兒嗎?幹嘛把大家綁成這樣?”


    “誰讓他們死腦筋來著?”


    陳銘章對兒子翻了個白眼兒,“我好說歹說勸不聽,就通通迷暈帶走了!”


    陳虎心中驚訝,“這麽多人?死沉死沉的,怎麽出城?”


    “是不是傻?”


    陳銘章看著兒子,更加的嫌棄了,“咱們家那麽多侍衛,還有他們幾家,把主子搞定了,下人還不跟著走?一人扛一個,都還有剩!”


    他說著,腦海中突然想起那日,自己一邊吩咐家裏人往外搬家當,一邊跑去通知幾家一起離開的事。


    好家夥,這秦喬兩家,果真如他所想,都是些油鹽不進的四季豆,非說什麽自己沒錯,忠君愛國,皇帝不會聽信讒言,寒了老臣的心……巴拉巴拉說了一堆。


    陳銘章聽了一盞茶時間,知道這些家夥是勸不動了,當即從兜裏掏出軟筋散,灑得大夥兒滿頭滿臉都是。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大家躺在地上,怒瞪著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可再不甘,又能怎樣?他們根本動彈不了,大夥兒在心裏默默想著,等藥效過了,再逃迴來算了。


    哪知王爺下一刻就讓人把大家嘴堵住,手腳都給綁得牢牢的,隨後著令手下,將他們扛進了各家院子假山下的地道。


    不是,他們沒明白,自家何時挖的地道,怎麽異姓王熟門熟路的,而他們卻都不知道啊!?


    陳銘章大概也是看出了大夥兒的疑惑,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解釋,“攤上那麽個不靠譜的皇帝,我怕你們死腦筋,什麽時候得罪了他,被判個滿門抄斬。


    就從我家那挖了過來接通,想著以後逃命方便,彼此也有個伴兒嗎?”


    眾人無語又震驚,要不是被堵住了嘴,大家都想問一句,王爺,請問您是有多閑,這些年都在到處挖地道!?


    陳銘章讓手下把人和秦喬兩家的東西搬走,轉頭又去了賀家,賀楓眠正站在院中與夫人花前月下,突然看到他與20來個黑衣侍衛從院外蹦進來時,被嚇了一跳,正想說點兒什麽,就被對方迎麵灑了一把迷藥。


    他頓時兩眼兒一翻便暈了過去,賀夫人嚇得踹了丈夫一腳,見他真沒動靜了,便慌忙看向對方,“王爺這是要幹什麽?”


    陳銘章沒多做解釋,隻說了一句,“趕緊叫孩子們收拾包袱走人,慕容政要對付咱們了!”


    賀夫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砸得向後踉蹌一步,隨即瞪大了眼睛,指著陳銘章點了點,“你,你們這些臭男人,竟幹讓家人擔驚受怕的事!”


    說著,她便急忙轉身,提著裙擺快速跑了,“等我們半個時辰!”


    陳銘章看著風風火火離開的人,滿意點頭,總算有個務實點兒的同伴了,過不了多久,賀家人也在院中集合,他便帶著目瞪口呆的眾人從暗道離開。


    至於夏炎,則是在逃命途中,被易了容的“冷卓”幾個禦林軍反複洗腦後,便決定投靠陳銘章的。


    他們一行人披星戴月地追了隊伍足足七天,總算趕上了趟,當時驚得陳銘章都擺好防守攻勢,準備放毒了。


    結果這位禦林軍統領直接撲到他腳邊,死死抱住他的腿,哭喊著說要追隨他,以後不想再伺候慕容政了。


    被堵住嘴的賀楓眠一聽他的話,氣得大力掙紮,將嘴裏的布巾蹭掉後,便大罵夏炎不忠君愛國,枉自朝廷對他一番培養,等等一堆難聽的話。


    賀夫人見丈夫不開竅不說,還要阻止他們隊伍壯大,頓時火冒三丈地當場給了他一個大比兜。


    “你個缺心眼兒的憨貨,是不是腦殼灌糞了!?”


    人家夏統領和這些兄弟,為大燕賣命多少年了,可他對禦林軍如何你不知道嗎?”


    賀夫人恨鐵不成鋼地瞪著他,“那人動不動就是喊打喊殺的!誰受得了?不走難道等著同僚去吃他的死人酒嗎?”


    賀楓眠被妻子罵得啞口無言,心裏默默想著她的話,雖然還是不太認同對方的想法,但他明白,夫人和王爺一樣,都是為了大家好。


    夏炎一幹人等,心中則是感動不已,雖說賀夫人話講得不太好聽,但她卻說到大家心坎兒裏了。


    不是他們不願為皇帝,為大燕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而是這樣的大燕和慕容政不值得。


    他們追趕陳銘章,想要投奔他確實是怕死為了保命,但同時也是因為他們覺得,陳,秦,喬三家,不會對大燕棄之不顧,若是大夥兒想為百姓,為這個風雲飄搖的國家再繼續做些事,隻有跟著他們,才是正確的選擇。


    否則,他們隻能困死在皇城那個爛透根的地方,將良心與鬥誌消磨殆盡!


    陳銘章自然是看出了這些禦林軍的想法,但他並未完全相信他們,隻是,這些人,如果留在身邊,以後將會是一股不小的助力。


    考慮再三後,他將兩瓶藥丸扔給了這些禦林軍,“想跟著我,就把你們的決心拿出來。


    他指了指地上的瓷瓶,“噬魂丹,服用過的人,必須三月吃一次解藥,否則會腸穿肚爛而死!”


    夏炎愣住,靜靜看著他片刻,便伸手撿起藥瓶,倒出一顆,果斷吞了下去,隨後轉頭看向身後同伴。


    “這一切,皆是夏某自願,兄弟們考慮清楚,若是不想,現在走還來得及!”


    冷卓激動搖頭,“統領不必多言,我們當初就說好了,從今以後,大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對!說好了就不反悔!”


    眾人紛紛表了決心,隨即將藥服下,陳銘章這才讓他們跟著,陳虎聽完父親說的話,對他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隻是,他爹強迫大家集體逃離京城這事兒 ,陳虎真的不敢苟同,覺得對方玩兒得太大,也欠考慮。


    他難道就沒想過,皇帝一紙聖旨下來,他們到時候不僅會被通緝,還要被背上千古罵名!?


    他這話一出,陳銘章的迷弟,段無涯就不樂意了,當場不屑反駁他,“咱們就算留在京城,那狗皇帝就會放過大家嗎?”


    他望著陳虎,冷笑出聲,“世子可還記得我段家72口,太醫院的淩霄?還有那些冤死的大臣?


    我們的親人好友,為什麽家破人亡,遠離京城,甚至隱姓埋名,你難道不清楚?


    那慕容政若是個講道理,聽人勸的主,就不會釀成那麽多悲劇,外敵也不會一直反複侵略我們的國土!?”


    陳虎臉色一陣蒼白,眼中頓時浮出痛意,他怎麽能忘,怎麽可能會忘,他那麽說,隻是不想幾家人世代用鮮血拚來的名聲,因為此事而毀於一旦。


    陳銘章看著臉色難看的兒子,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孩子啊!名聲固然重要,但自己的命同樣重要!


    老話不是說,死也要死得其所嗎?咱們可以為了殺敵捐軀,為了百姓犧牲,但絕不能死在那可笑的權利鬥爭上。


    慕容政就算告訴全天下,我們是叛徒又如何?你覺得,憑他繼位多年,幹的這些蠢事兒,有幾個人信他!?”


    陳虎聽著父親的話,瞬間釋然,當即點頭,“是兒子鑽牛角尖了!”


    想想他又出聲詢問,“那我們今後該怎麽辦?”


    “哎!”


    陳銘章歎了口氣,看著抬頭遠處,無奈道,“先把老秦和老喬穩住再說!”


    “好……”


    因著陳銘章的過人智謀,秦,喬,賀三家人順利逃出京城,還拐了一隊禦林軍。


    他們不知的是,在大家離京的第二天,慕容政發現中郎將賀楓眠沒有上朝時,氣得大發雷霆,當即派人去宣。


    哪知,前去的人到了賀府才發現,此處已經人去樓空,宣旨太監嚇得連忙迴去稟報,此時,京兆尹宗越才剛剛受完刑,被拖了下去。


    慕容政本就餘怒未消,又得這一消息,頓時氣得眼前一陣陣發黑。


    他有些不明白,賀楓眠一家為何會突然離開,又是如何躲過城防與京中禦林軍,悄無聲息的消失的?


    其他人更是震驚不已,這中郎將莫不是瘋了?突然放棄一切,悄無聲息的離開京城,他是要鬧哪樣?


    慕容峰腦子轉得快,迴過神來後,當即聯想到,這賀楓眠與那陳銘章是一路人,否則,怎麽他一家子偏偏在這關鍵時刻,突然集體消失。


    他猛然想到什麽,心中不由一驚,那遠在邊城,“臭名昭著”的賀之涵,看來是他們的煙霧彈了?那自己的陣營,是不是還有其他暗樁?


    慕容峰怒極,怪不得,這些年的計劃老是被人從中破壞?想到這些,這位權傾朝野的老王爺,抬頭看著還在無能狂怒的皇帝,眼中閃過一絲厭煩,很快又消失不見。


    他上前拱手,出聲提示,“皇上!從種種跡象表明,那賀楓眠,想必是異姓……陳銘章的人,他們一起逃了!”


    慕容峰的話,讓眾人紛紛愣住,大殿之內,頓時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全都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一時無語。


    老王爺掃視了一眼,看著這些呆呆傻傻的人,心中冷笑,麵上卻是一副憤怒模樣,“皇上,這秦,喬,賀三家,必是陳銘章養的家犬,看來,他們已經覬覦這大燕江山多時了。


    否則,這秦喬二將,為何反對和談,並一直死守邊疆?您屢次召迴,他們也無動於衷!?


    想必,他們就是為了手握重兵,隻待他日兵變,可以一舉攻入皇城,拿下整個大燕!”


    “他們敢!?”


    慕容政沉聲怒喝,“夏炎,立馬帶人去追陳銘章一幹人等,將人抓迴來,誰若敢反抗,給朕就地處決!”


    話音落下,許久未聽到迴應,慕容政怒氣更甚,當即揚聲詢問,“夏炎呢?死哪兒去了!”


    一旁的“福德海”看了他一眼,麵色為難地開口,“迴皇上!夏統領帶人去追嫌犯,到現在,還,還沒迴來!”


    “還沒迴來!?”


    慕容政不由臉色微變。


    “迴皇上,沒有!”


    福德海低下頭,惶恐不安道,“夏統領與同行的200禦林軍,皆未迴宮!”


    “豈有此理!這麽久都不迴來複命,難道都死了不成!?”


    慕容政氣得來迴踱步,隨即看向殿外再次大喊,“禦林軍現在暫時由誰負責?”


    門外站著的杜青城連忙進來,向其抱拳作揖,“啟稟皇上,夏統領不在,一切事務,暫由微臣負責!”


    慕容政麵色陰寒地看著他,“你立馬帶500禁軍去給追陳銘章他們,抓到人立馬帶迴,誰敢反抗,給我就地正法!”


    “微臣領命!”


    杜青城快速退下,走出殿外,迴頭看了眼這座奢華宮殿,便帶人離開了此處。


    此時的皇帝不知,他這一令,不僅給了隱藏於宮中的所有人便利,讓他們有驚無險的離開了京都,還讓對方又拐走了300多名禁衛軍。


    慕容峰見皇帝雖相信了他的話,但還是沒有下旨通緝陳銘章這些人,心中恨毒了這個昏君,要不是理智還在,他巴不得立馬將其斬首。


    這人在朝堂上嚷嚷了兩月,說要廢除陳銘章封號,撤了秦喬兩位將軍的職,通緝他們一幹人等,卻一直未見大動作,隻是讓人去追。


    此時的慕容峰突然有些看不懂他這個侄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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