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見唐毅如此爽快,心中十分滿意,連忙先將貨款付清,隨後邀請他坐下來,一起詳談合作細節,在雙方確認無誤後,立馬將契約簽訂好,把其中一份遞給他,笑著開口。


    “都彼此介紹一下自己吧!以後既然要一起做買賣,不了解彼此,怎麽能行?”


    “袁東家說的是!”


    唐毅將契約接過,仔細瞧了幾眼,確定墨跡幹透後,便將紙張對折好,小心翼翼地放進懷中,這才抬頭看向他,介紹起自己。


    他是唐家村人,今年24歲,未婚,父母早亡,家中還有一兄嫂,但與其關係不好。


    唐毅實在煩他們無休無止的鬧,兩年前便將房子和田地都賣了,帶著幾個兄弟出來幹起了走商。


    所以,他們都是走哪兒住哪兒,說白了,就是居無定所。


    另幾人也隨之接過話頭,瘦子原名唐壽,比唐毅小兩歲,是對方大伯家最小的孩子,可他也不知怎的,從小便不受爹娘待見,十二歲時,就被父母找了由頭分出來單過。


    大概是餓得狠了,這人從小長得跟麻杆一樣,因此,就得了那麽個外號,但其實,唐壽長相挺端正的,隻是因為身材太突出,大夥兒才注意不到。


    他為了跟著唐毅做生意,分得的那兩畝沙地和一間破茅房也賣了,為此還收獲了父母一份斷親書。


    黑臉小夥兒同樣沒爹娘,名叫成才,今年20歲,是前頭七八年逃難過來,被官府分到唐家村的。


    村裏人看不起成才,總叫他臭要飯的,唐毅看不過眼,幫過他幾次,這孩子也聰明,知道對方心好,便賴上了唐毅,天天跟在對方屁股後麵跑,漸漸的,兩人便處成了兄弟。


    清秀少年名叫沈默,16歲,是兩年前唐毅幾人剛跑商的時候,在半路上救的,之後就跟著他們了。


    另外一人,名叫孟大川,年齡和唐毅不相上下,與他在碼頭扛麻包認識的。


    孟大川是連雲寨的人,因為一些原因,也是日子過不下去了,便跟著唐毅做了走商,想著賭一把,倒是沒曾想,還真成功了。


    唐毅之前與幾人商量過,這次若是掙了錢,大家就在城裏買房子,哪怕一年到頭都在外麵跑,迴來不了幾天,但有個家在那兒,心裏怎麽也會踏實一些,瘦子幾人都同意了。


    袁朗聽他們那麽說,心裏立馬有了打算,便開口邀請幾人先去莽山村住著,“村裏的空房都是我的,你們就先住著。


    等我的學府城建好了,大家到時候看看那兒的房子,若是喜歡的話,可以買一套。”


    想想他又道,“那裏麵,環境比城裏好不說,以後你們娶親了,就算出去跑商,不管媳婦還是夫郎,在家絕對安全。


    關鍵一點,孩子在那兒上學,離家近,價格不貴不說,還有名師指點。”


    “這……還有這種好地方?”


    唐毅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袁朗,“袁東家,您,您沒誆騙我們吧?”


    “騙你們幹嘛?”


    袁朗沒好氣地瞥他一眼,“不信一會兒去村裏看看不就知道了?要不是之前人手抽不開,現在你們都能看到框架了。”


    “信!信!我們信!”


    幾人連連點頭,隨即麵帶討好地看著他,唐毅有些不好意思的憨笑兩聲,伸手撓撓腦袋,“那……不知袁東家要多久迴村?”


    袁朗輕笑迴答,“午飯後走,你們先去采買生活用品,到時候在此處集合,我們一起迴去就成。”


    “好好!那就這麽說定了!”


    唐毅幾人站起身,同時向其抱拳拱手,“袁東家,謝謝您為大家提供容身之所,今後,我們定會好好做事,不辜負您對我兄弟幾個的照顧。”


    袁朗站起來,看著幾人背手而立,“互相成就!說不上照顧!”


    他抬了抬下巴,“去吧!相信我,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承您吉言!那我們就暫且告退了!”


    唐毅再次拱了拱手,便帶著幾人快步走出了房間,卻沒想到,一抬頭就看到他那朝思暮想,魂牽夢縈的夢中情人——林昭。


    小哥兒與旁的蘇哥幾個,說說笑笑地走進門,那小臉兒紅撲撲的,在厚實的皮草兜帽下,顯得更加小巧精致,看著整個人乖得不行。


    他眸光微閃,連忙快步走上前打招唿,“林昭!各位好呀!”


    幾人被他這一嗓子驚得猛然抬頭,見到是他們,連忙笑著喊人,“唐大哥!你們迴來了!?”


    唐毅連忙點頭,咧嘴笑道,“是啊!剛和袁東家談完事情!”


    他看向林昭,略帶激動地說了句,“你等一下!”


    便快跑出門,不到片刻,他手裏就拿著一個做工精致的小盒子快走進來,隨即雙手捧著,遞到林昭麵前,臉色微紅地看著對方。


    “這個,這個是我在落日城給你帶的禮物,感謝你,你之前給的建議,讓我進了那些貨,賺了筆錢,你拿著,千萬別嫌棄。”


    林昭愣了下,他倒是沒想到,對方居然特地大老遠的給自己帶了個禮物迴來,心裏十分感動,但他卻未伸手接下,而是笑著開口拒絕,“唐大哥,你這東西我不能收。


    之前給你建議,是因為這是我的分內之事,再說,我也,我也拿了提成的,你……”


    “那你幫了我也是事實!”


    唐毅捧著禮物的雙手緊了緊,眼中滿是失落,“這東西不值幾個錢,就是我的一份心意,你收下吧!”


    他可憐兮兮地說完話,便趁其不備,一把將盒子懟到對方手裏,轉身就快跑出了清顏閣大堂,把大夥兒驚得猝不及防。


    “抱歉!唐哥腦子不好使!”


    瘦子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連忙帶著其他兄弟追了出去,眨眼功夫,五人就消失在了大家麵前,搞得林昭一臉懵逼,捧著個盒子,正站在那裏不知所措,門口又傳來聲響。


    “林昭!”


    “呀!”林昭被驚得瞪圓了一雙杏眼,看著那剛剛消失的唐毅,又從大門口拱出個腦袋瞅著他,一時無語。


    唐毅扒著門框,有些委屈又小心翼翼道,“我挑了好久,你先看一眼,如果,如果實在不喜歡就丟掉,我下次再給你重新選個好看的,拜托!”


    說完,他便紅著臉,快速縮了迴去,再次消失在大夥兒眼中,衛小山抬頭看了眼大家,隨即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見他們趕著馬車已經走遠,這才迴到大堂,咧嘴笑說,“這迴真走了!”


    “噗呲!”


    蘇哥捂嘴失笑,其他人隨之跟著笑了起來,“這個唐毅真逗!”


    衛小山興奮地瞟了一眼林昭,向其他人詢問,“他是不是喜歡咱們林昭哥哥?是不是呀!?”


    “肯定是!”


    月哥兒激動地指著林昭手裏的盒子,“不然,感謝禮物至於從那大老遠的地方帶過來嗎?”


    清哥捂嘴輕笑,“而且不要還難過!”


    “那是!”


    蘇哥兒看著當事人,眼中滿是調笑,“剛剛看到沒,那唐毅眼睛都長在某人身上了!”


    “對對對!眼都不眨一下,哈哈哈……”


    林昭被幾人的話,臊得滿臉緋紅,他梗著脖子,看著他們反駁道,“瞎說什麽呢?人家在那兒做生意,順便買的。


    還有,還有,和我說話,不看著我難道看著屋頂嗎,又不是有病!?


    挺正常的事兒,卻被你們解讀成這樣,真是人言可畏!不理你們了!”


    他瞪了大夥兒一眼,轉身就快步離開,“我去理貨了!”


    眾人看他那落荒而逃的樣子,笑得更加大聲,袁朗倚在門邊看了許久,眼中同樣盛滿笑意,看來,他家小夫郎的得力幹將,又要被拐走一個了。


    林昭快步進了倉庫,抬手扇了扇有些發燙的臉頰,半晌之後,才停下動作,隨即走到一旁,將燈點上,便立馬將門關上。


    他靠著門板,伸手將盒子打開,就見裏麵躺著一條,用不同淺色半透明的珠子串成的手鏈,上麵還墜著顆小小的兔子,此刻在燭光的照耀下,泛著點點星光,煞是好看。


    林昭一下就喜歡上了,嘴角不由勾起笑意,纖細的手指在珠子上來迴觸摸著,他長那麽大,除了阿麽和主子,還沒收到過別人送的禮物呢!


    這讓小哥兒的心裏,滋生出了一些酸酸澀澀又夾雜著別樣的歡喜,他小心翼翼地將手串戴在手腕上,隨即晃了晃纖細的手腕,大小合適,林昭心裏更開心了。


    他勾唇喃喃自語,“謝謝!我很喜歡……”


    那天之後,唐毅和瘦子幾個便在莽山村暫時住了下來,他們也如願看到了正在建設中的學府城。


    城中村工程結束後,劉工頭再次把人一分為二,小部分跟著他去了酒樓那邊幫忙掃尾,大多數工人則是來這邊開始打起了地基。


    而衛忠誠這些村民,經過這段時間都趕工,已經將5米高,80公分厚的圍牆,修建出了2000多米的距離。


    唐毅看大家幹得熱火朝天,想著他們現在每天也沒什麽事兒,就主動跟著去幹活兒幫忙,反正,技術活兒做不了,砌圍牆總該難不了他們。


    袁朗知道後,表麵沒說什麽,心裏倒是對這幾個人,又多出了些許好感。


    冬月二十五,酒樓工程徹底結束,邊城但凡與袁朗夫夫交好之人,都在這天收到了一張,隻留了時間和地址,沒有邀請內容的請柬。


    就在他們疑惑不已,正欲派人前往打探時,酒樓附近的所有遮擋,被人全部褪去,那別具一格的建築群,瞬間引得全城轟動。


    百姓們議論紛紛,全都圍在附近,想要趁機進去參觀。


    可惜,這裏除了前麵酒樓及前院部分的景象,其他地方,都被與兩道大門緊緊相連的圍牆和樹木遮擋,大夥兒根本窺探不到裏麵的真實場景,隻能看著那些露在外麵的建築群,過過幹癮。


    而收到請柬之人,震驚之餘,同時又慶幸自己收到了邀請,他們心裏都明白,能夠受邀參加此場宴會,背後的意義是什麽。


    此三日期間,“朗安外送”的員工,還有薑苑這些人,日日在邊城走街串巷,不留餘地地為主家宣傳。


    “風情街對麵的湯泉度假村和大酒樓,三日後開業,當日前往消費者,有優惠!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了……”


    “周銘,給師兄拿一下漿糊!”


    “哦!好!”


    雅正書院的學生,也在自主幫著袁家宣傳,因為時間緊迫,他們隻寫了宣傳語,畫了簡單的畫作,在城裏四處張貼,這事兒,他們是背著袁家做的。


    前日,袁朗親自去了雅正書院,邀請白夫子,讓他三日後,帶著學生去玩兒,大夥兒當時都驚著了。


    白夫子也是,好半晌反應過來後,他立馬拒絕了袁朗的好意,大夥兒也紛紛婉拒,他們與夫子想法一樣,都替對方心疼錢,可不能給他浪費。


    不過,袁朗不僅沒答應,還紮實地給大家都上了一課。


    他說,雅正書院的學生,不比其他書院的孩子那樣,家世好有背景,他們在起跑線上,本就比那些人差了一大截。


    現在還不抓住機會,積攢人脈,是不是讀書讀傻了?


    袁朗說,就算他們現在學問做得好,以後考取了功名,成功進入朝中做事,但若是沒人脈,必定會被那些有背景的人刁難,處處受人掣肘。


    與其這樣,不如從現在開始,多多積攢人脈,別看他這次邀請的那些人,表麵都是商戶,但誰知道他們的背後都是些什麽人?


    若是學生們入了對方的眼,說不定以後遇到困難,這些富商幫著說句話,也比他們這些沒權沒勢的窮書生,寫十篇文章還管用。


    末了,袁朗又道,“大家別覺得袁某市儈,但這個世界,就是那麽殘忍現實。


    你們念書多年,也聽過不少讀書人明明考得不錯,但後麵卻沒得功名的事!


    尤其現在的大燕……


    反正還有三天時間,你們自己好好考慮吧!”


    眾人因他的話,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不過,袁朗卻沒理會,隻是頭也不迴的離開了書院,獨留下一屋子的人麵麵相覷。


    夫子輕歎了口氣,抬手輕撫胡須,語重心長地說,“袁東家良苦用心,大家就不要辜負他的一番心意。”


    他語氣頓了頓,又道,“他為你們做的事,都牢牢記住,將來有了機會,一定要報答人家,萬不可做那忘恩負義之人。


    還有,袁東家教你們善交,不是讓你們胡亂攀附,一定要守住本心,知道嗎?”


    “知道!”


    學生紛紛拱手作揖,“謹記夫子教誨!”


    “嗯!去吧!”


    夫子笑得慈祥,擺了擺手,“想去做什麽,就去做吧!”


    眾人點頭,當即退了出去,之後,這些書生將袁家此前送他們的顏料拿出來,熬夜設計了些簡單的宣傳單,拿到人流量大的街道,四處張貼,幫著做起了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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