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瑾夾在指間,腦袋抵著身後窗戶,沉默將這支煙抽完。傅逢朝看著這樣的梁瑾,想起他的十年前梁不是這樣,梁總是笑嘻嘻心大又樂觀,不會露出這樣寡言陰鬱的一麵。梁迴不來了,他終於清醒認識到。梁瑾將最後一口煙抽完,在煙缸裏撚滅,低著眼小聲說:“沒有什麽滿不滿意的,我不會說希望你愛上別人能開心一點這樣的話,我想補償給你,無論你要我做什麽。”傅逢朝扯住手中鋼鏈一拽,梁瑾沒坐穩地栽向他,被傅逢朝扣住了手臂:“我不想聽這些。”“我”“閉嘴。”傅逢朝打斷他的話站起來,連著鎖鏈將梁瑾也用力拉起。梁瑾撞進他懷裏。“你想要這個,我滿足你就是了。”傅逢朝道。“我不是……”“不用狡辯。”傅逢朝寒聲打斷他。梁瑾隻能配合,倒進床中時傅逢朝的氣息也隨之再次欺近,兩條腿並攏將他鉗製住,雙臂撐在他腦袋兩邊垂目深深看向他。梁瑾幾乎被這樣的目光燙化,傅逢朝的手指滑下去,沿著他的襯衣中間一劃,猛地扯開。扣子瞬間繃開飛濺。梁瑾的唿吸急促,袒露的胸膛起伏著,他不是沒有和傅逢朝做過這些,但被傅逢朝這樣居高臨下麵無表情地打量,讓他格外羞愧。從跟隨傅逢朝來這裏起,他其實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刻,隻是這樣粗暴的、冷漠的傅逢朝,確實讓他束手無策。“你別這樣了……”“別怎樣?”傅逢朝沉聲問。梁瑾說不上來,他隻是覺得他和傅逢朝之間不該是這樣,怎麽就變成了這樣,連做這種事情都毫無溫情可言,他甚至後悔剛主動招惹了傅逢朝。鼻息間全是傅逢朝的味道,身體越燥熱心頭越覺空落荒蕪,他已經不想再繼續。但傅逢朝顯然不打算放過他,像是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了退意,傅逢朝遊走在他身上的手愈肆無忌憚,不斷揉著掐著,不想讓他好過。梁瑾蹙著眉,真正覺得難受了,傅逢朝已經解開自己這端的手銬,繞過床頭柱,銬上了他另一隻手。梁瑾被這樣徹底禁錮住,雙手被迫壓在頭頂,將自己完全展露出來,已無掙紮的可能。傅逢朝連唇也壓下,不斷地親吻吮咬,遊走過他的身體,熱意在攀升,和身體感覺截然相悖的羞恥無措也在累積。頭頂的燈光太刺目,梁瑾隻能閉緊雙眼,試圖強忍住這些不適。不斷鑽進耳朵裏的聲音卻無法忽略,皮帶解開,金屬的叩擊聲過於清晰,西裝褲落地,他想側頭將臉埋進枕頭裏,又被傅逢朝捏住下巴用力掰迴。“躲什麽?”傅逢朝粗聲喝道,收緊的指腹掐進他臉頰裏,逼迫他:“睜開眼看著我。”梁瑾的眼睫顫著,眼角又有眼淚溢出,搖頭。傅逢朝偏要他睜眼,惡劣地掐住了他經受不住的地方。梁瑾被迫睜眼,對上他沒有溫度的目光,傅逢朝的聲調更冷酷:“這就受不了了?剛才不是還說無論我要你做什麽都行?我提醒過你了,不會讓你好受,你自找的。”梁瑾依舊在搖頭,想要說話,最後也隻勉強從喉嚨間帶出了他的名字:“傅逢朝……”含糊的尾音又似討饒,傅逢朝卻不為所動。他將梁瑾的雙腿打開至最大,拇指拭去他睫毛上的淚珠:“很疼嗎?疼也忍著。”梁瑾用力咬緊牙關,那一瞬間所感受到的疼痛讓他備感煎熬,生生將痛唿聲壓下確實很疼,從未有過的疼痛,讓他以為自己流了血。其實沒有,他的身體還記得傅逢朝,哪怕時隔十年之久。他覺得燙,全身每一處都在燙,燙進了靈魂裏,將要沸騰。傅逢朝停住,一手撩開梁瑾的額發,盯著他臉上的表情,想要將這一刻永久記住。他沙啞嗓音問:“你是誰?”那個聲音勉強迴答:“梁,我是梁。”“再說一次。”“我是梁……”連他自己也沒有底氣,隻能在一遍一遍地重複裏逼迫自己確信,他就是梁。房間裏迴蕩著粗重的喘,激烈粗暴的動作毫無溫柔可言。梁瑾陷在被褥裏,被撞得不斷往後仰,又被傅逢朝拉迴,他的雙手手腕在持續地摩擦間被勒出一圈圈紅痕,渾身戰栗,隻能泣聲哀求:“傅逢朝,我真的很疼……”他很疼,哪裏都疼,那種疼痛鑽進了骨頭縫隙裏,密匝包裹住他的心髒,再不斷收緊攪碎撕裂了他。“這樣就覺得疼了嗎?”傅逢朝的聲音落近耳邊,惡狠狠地諷刺,“梁,十年了,你還是這麽嬌氣,一點長進都沒有,你這樣的,還做什麽大公司的董事長,承擔狗屁的家族責任?”“不是”梁瑾難以辯駁,出口的聲音不成調。傅逢朝按著被禁錮在懷中的人,用自己的方式變本加厲地教訓他。他就是要讓這個人痛,那種錐心刺骨的痛,他要他的梁跟他一起嚐個透徹。梁瑾淚流了滿麵,模糊顛動的目光裏看不清傅逢朝眼底的情緒,唯見傅逢朝身後玻璃大窗外不斷飄落的雪,落進他眼裏,空茫一片。傅逢朝俯身向他,依舊是那樣嚴厲的聲音:“看著我。”梁瑾竭力睜大眼睛,無法阻止洶湧而下的眼淚:“傅逢朝,求求你……”傅逢朝粗魯抹去他臉上的淚:“求我什麽?”梁瑾說不出口,他也不知道想求傅逢朝什麽,也許是想要這個人溫柔一點,也許是想他別再生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哽咽的聲音拚不出任何有意義的字詞。到這個時候,他才清楚意識到傅逢朝是在懲罰他,用這樣的方式深刻地懲罰他,傅逢朝說的不原諒他,是真的。心裏的不適和疼痛讓他脊背繃得更緊,身體僵直,無法給出更多的反應。不斷閉眼又睜開,雖然難受,他也隻能配合。如果這是傅逢朝想要的,隻要他能滿意就好。傅逢朝垂頭深吸了一口氣,他雖然戴了套,但梁瑾太緊張了,並不順暢,他其實也不好受。他停下,視線描摹過梁瑾滿是狼狽的臉,依舊嚐不到任何快意。“後悔嗎?”傅逢朝忽然問。梁瑾怔然看著他,傅逢朝停在他頰邊的手指重重刮了一下:“當年做的事後悔嗎?”梁瑾紅著眼呐呐道:“後悔有用嗎?”相似的對話,曾經在他們之間發生過。梁瑾看似在問自己,其實問的是傅逢朝如果他後悔了,傅逢朝願不願意原諒他?傅逢朝眸色深沉,輕道:“沒用。”梁瑾咬住牙關,仍有悶哼聲被撞得溢出口。掛在傅逢朝身上的腿不斷打著晃,顫顫巍巍地抬起又放下,無力支撐。傅逢朝比剛才更瘋,兇狠咬住他的脖子,梁瑾疼得又開始落淚,傅逢朝索性抬手擋住了他的眼睛,不去看就沒有那麽煩躁。手心很快被淚水浸濕,一片冰涼。梁瑾或許太難受了,艱難仰起頭想要親吻傅逢朝,但因看不見手也被鎖住始終觸碰不到,讓他不免焦躁,隻能一遍一遍呢喃那個名字,又一次地求道:“傅逢朝……”傅逢朝充耳不聞,激烈動作徹底撞碎了他的聲音。梁瑾在渾噩間聽到耳邊“哢嚓”一聲,傅逢朝放開他被遮住的眼睛,解開了他右手的手銬。梁瑾空白一片的腦子緩慢重啟,在這個時候依舊本能地抬手,抱住了傅逢朝的脖子靠過去,小心翼翼地蜷進他懷裏,想要得到安慰。梁瑾的唇貼上來時,傅逢朝沒動,身體愈親密無間,心口的那個空洞愈大,怎樣都無法填補。再一次地唇舌交纏,被傅逢朝的氣息澆灌,梁瑾逐漸平複,閉著眼沉浸在這個比先前多了些纏綿意味的吻裏。傅逢朝定定看著他,最後在他唇上一咬,在梁瑾吃痛時將他翻過去,胸膛抵著他後背壓上。“傅逢朝,我不想了,我真的很難受,下次吧,下次再繼續好不好……”梁瑾試圖求饒,但顯然也是徒勞。傅逢朝低啞聲音壓在他耳邊:“現在才說不想,晚了。”第42章 別招惹我傅逢朝知道自己失控了,他是故意的。梁瑾被他折騰了一整夜,最後昏死過去,睡了沒幾個小時便開始發燒。那時傅逢朝就在他身側,兩夜未合眼的人絲毫不覺得困倦,腦子裏越疲憊,人越清醒,清醒知道自己的不正常可他好不了了。從前的梁迴不來,在他懷裏的這個人他無法信任,害怕再次失去的恐懼如附骨之疽,讓他病入膏肓。看著梁瑾睡著了也無法舒展的眉眼,摸到他身上不正常的滾燙,傅逢朝冷靜打電話讓管家安排車去醫院,卻在掛斷之後用力扔了手機。他垂頭閉起眼靜默片刻,小心翼翼地將身邊人攬入懷,唇貼在他臉頰上,微微發抖。梁瑾醒來已經在醫院,正在輸液。他渾身無力,迷糊間想起昨夜種種,抬眼看到背對著自己坐在床邊沉默看窗外的傅逢朝,視線停住。傅逢朝的背影比十年前更寬闊挺拔,但在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那些落寞,卻是從前的傅逢朝身上不會有的。梁瑾心裏不好受,輕聲喊他:“傅逢朝。”傅逢朝迴頭,眼神緩慢動了動,打量著他的神色,伸手過來捋了一把他的額發:“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梁瑾微微搖頭,除了燒得沒力氣頭暈,其實還好。“這裏是醫院,你發高燒,剛順便給你做了個ct,腦震蕩問題不大,就是沒休息好才會發燒,醫生說你免疫力太差了,”傅逢朝沉聲說道,“我上次說的你又忘了,再把自己折騰生病,我不會放過你。”梁瑾無奈:“昨夜是你折騰我……”傅逢朝的眸色很深,看著他不動。梁瑾猶豫了一下,抬起的一隻手慢慢攀上傅逢朝肩膀,將他攬下,微仰起頭,親吻觸碰上他的唇。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逢春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白芥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白芥子並收藏逢春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