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一看這情況,個個都不甘心落下,個個都很踴躍,義憤填膺,看來吳建德平時玩的還真很花,現在這些花樣迴到他身上,連一刻鍾都撐不住,就暈死了過去。


    此時對他來說,暈死都是一種解脫,他就像一片風中飄零的破布,不!更像一堆破爛的肥肉,任其翻滾,任人切割,而且是玩著花樣的宰割。


    估計都不用審訊了,這一番操作下來,吳建德即使不死,也得脫層皮,骨頭能不能保全不知道,成為一頓爛肉,那是必須的。


    最後還是楊帆帶著侍衛,連番阻止下,那些人才停下來。


    隻不過他們停下以後,情況太過詭異,實在自我管理不善。


    有的人表情扭曲到苦大仇深,無法恢複,表情怪異;有的人失去力氣跌倒,手上武器還在無目標地揮舞;更有甚者,直接暈倒,人事不省。


    “好了,你們該出的氣,也都出了。現在到那邊去登記,說說吳建德對你們犯下的罪行,收集起來,該補償的補償,該結束結束,也得有個結果。”


    “隻強調一點,實事求是,誇大者,後果自負。”


    楊帆過去看到那種慘狀,都覺得肉好疼,給吳建德把抹布取了出來。


    隻見他腳腕、手腕上還帶著4個鏈條大鐵球,起是起不來的。


    而且身上的傷痕是觸目驚心,最深的一道傷口就好像裂開了一個肌肉峽穀,肉翻著,血流淌著。


    哎呀,真是慘!


    吳建德的手指骨都碎了,鞋襪早被人扔了,不知道去了哪裏?腳趾甲上也插著竹簽子,鮮血淋漓。


    耳朵也流著血,不知道怎麽被處理的?楊帆也不想知道,隻大聲喊話。


    “說說吧,你這都犯了啥罪行,交代的快,還能跟得上大夫過來處理處理。你要是覺得不能治療了,那咱也就算了。”


    “楊統領,我覺得我還能搶救一下,求求你,先讓人給我治療,我交代,我全部都交代。”


    楊帆不緊不慢:“說吧,我聽著。”


    吳建德兩眼一翻,死了,還是暈了?


    不知是被氣得,還是血流得多導致的?


    這時,南竹和姬寒星麵前跪著一個小老頭兒,正苦巴巴的訴說著。


    “小老兒膝下,隻有一獨生女兒,五十多歲了,才得了這麽一個女兒,那簡直就是千嬌萬寵,跟眼珠子似的護著。平時都不怎麽出門的,誰知道鄰居那個死媒婆,真該死!


    我女兒才十三、四歲,長的簡直就像花骨朵似的,漂亮又聰明,美麗又可愛。


    最主要的是她有才啊!


    我女兒最喜歡吟詩作畫了,她五歲時,寫的詩詞就驚豔四座了;六歲時,做的畫兒,牛看了,都“哞哞”的叫。


    我們還想著等她長大,給她招一上門女婿,自撐門戶呢!


    不曾想,被那貪財的媒婆知道了,告訴了城主大人。


    大白天的啊!他們帶著一群人,就去搶呀!


    我那老婆子怎麽都不撒手,被他們砍斷了雙手,我拚死救下了她。


    他們不止搶人,還搶走了我們的金銀和糧食,我沒有錢財,請不起大夫,老婆子活活的流血而亡。


    我老頭子,跪請大老爺為我做主。”


    “現在她們所有人都自由了,你可以去找你的女兒了。”


    “老婆子死了以後,我孤苦伶仃的,借錢埋了她。


    我立刻就來城主府要人,被門口的守衛打了個半死,扔了出去。我跪在那裏,死活不走,千求萬求,後來,他們說我女兒早就死了,被他們扔到了亂葬崗。


    我在亂葬崗找了幾天幾夜,終於在死人堆裏找到了被啃得殘缺不全的女兒,我可憐的女兒,我死不瞑目的女兒,我被迫害而死的女兒啊!


    現在,全家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我要殺了他報仇,可是我力量太小了,我願意用我的命去換他的命。”


    說的期期艾艾,要不是人已經從百米遠挪到了五十米的距離;要不是先前的眼淚已經幹了,後邊的眼淚還沒跟上;要不是語言悲苦動人,可是肢體語言完全不配合。


    “哦,那我看你剛才也出現在人群中,好像這裏邊還有幾個比較特殊的男人。一直圍著吳建德,很明顯不是想殺他,而是想保護他。”


    “大老爺,絕對不是那樣的,絕對沒有這迴事兒。”


    “那看來是我們看對了,說錯了。來人,把他先關進監獄裏,好好反省反省,讓他耳清目明一下。”


    那個神情淒慘的老人忽得睜大了眼睛,眼神不再渾濁,目光倏忽變得有一瞬清亮。但是瞬間他又意識到,趕緊低眉順眼,掩去眼中的光華。


    他忽然就向南竹飛過去,速度極快,畢竟“柿子要撿軟的捏”,可是沒想到,他在還有兩米的時候,被一道劍光打落了下來,出現了一道透明的結界,空中直線降落,直直地落在南竹的眼前,摔得七暈八素,現在不是跪著了,而是五體投地了。


    “你們識相的,趕緊放了吳建德,要不然我讓在場所有的人都下地獄去陪他。”


    “哦,你要同歸於盡,你有這個本事嗎?”


    “要不,你示範一下,怎麽下地獄?”


    “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那我就讓你們看看,在別人的地盤撒野,會是個什麽後果?你們仔細看一下,這個院子門口的兩個石獅子,有什麽不同?”


    “有什麽不同?”南竹配合地問道。


    “石獅子內部有機關,放著一種名叫紅枯骨的毒藥,石獅子口部的竅簧打開,演變成紅霧,他們一直都在釋放著紅色的霧氣,那是毒霧。”


    “毒霧?聽著,好可怕的樣子,那為什麽我們沒有中毒,是不是毒藥放得太久了,過期了?失效了?”


    “即使紅枯骨毒霧,你們可以躲得過,那些士兵可以嗎?”


    “那我得趕緊去救人,你不用說了。”


    “還有呢?立刻放了吳城主。”


    “故事還沒有講完,怎麽戛然而止啊!”


    “把他的女兒帶出來,見他最後一麵。”


    那女人被帶出來的時候,真是一步一扭,楊柳扶風,嬌俏婀娜。


    她的個子挺高的,身高和兩邊的士兵都差不多了,隻是衣服不好好穿,就好像家裏窮,買不起足夠的布料似的,一句話,“缺布料”。


    上身抹胸,露著腰肢,肚肌上點綴著星星點點的亮閃,紫色的衣服,而且是那種深紫,繡著蓮纏枝。


    遠遠走來,看著個子高挑,身段窈窕,頭上戴著鬥笠,拖著長長的紗,還真有幾分仙氣兒。


    她既是被人壓著,也是一步三搖,讓人看的心神搖曳,隻覺著呢,腰肢隨時會被她搖晃斷了,待走到了跟前,卻一個勁兒對著姬寒星拋媚眼。


    也不管別人看不看她,也不管鬥笠蓋著,別人看不看得見她的眼神。


    “讓他的父親見見他的女兒吧。”


    那個老男人驚得一下子坐了起來,他藏得那麽嚴實。


    “這不是我的女兒。”


    “看都沒看,如何得知?”


    “我女兒沒有這麽高!”


    姬寒星一揮手,這惡心的東西,完成他的使命,趕緊滾,髒了這塊地方。


    姬寒星挪到南竹跟前。


    “讓我看看你。”


    “幹嘛?美人拋媚眼,你不待見?”


    “那種髒東西汙了我的眼,我看看你,洗洗眼睛。”


    那個女人一下子腰也不扭了,媚眼也拋得不那麽勤了。


    “揭開鬥笠。”


    兩個士兵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下,沒奈何地硬著頭皮取下了鬥篷,一張大餅臉就不說了,滿臉的痘痘,而且有的亮色的痘痘,真的是黑紅透亮的,就像桑葚,跟她這個紫色的衣服挺奇妙的搭,不過這個看起來不是美的化身,更像是一隻紫色癩蛤蟆。


    這真是遠看一枝花,近看滿疙瘩,再看,再看,隻想哇哇的吐啊!


    那情景,還真是遠看青山綠水,抬頭齜牙咧嘴,側麵不似人類,還是放生吧!


    “這就是你說的你的天仙女兒,那你還不趕快領迴去把她的仙氣兒保存起來?”


    “哼,我女兒長得咋了,在我眼裏,她就是天仙美女!


    再說,你們院裏,所有的士兵都中了毒,而且你們吃了這些食物,喝了這些美酒,你們兩個中毒更深。所以,你們剛才虛軟無力,會昏厥過去。”


    “是這樣啊,那我剛剛打你的力道是不是有點輕了?”


    南竹說著一揮手,又是幻影幾把劍,向他飛了過去。


    他急速低頭往後掠去,可是亮閃閃的那幾把劍把他釘在了地上。


    “現在還敢說我的招式無力嗎?”


    那男人驚訝的喊:“怎麽會?怎麽會?紅枯骨的毒,絕對不會無效,更不會沒有作用的。”


    “吳副城主,不用裝了,那兩隻石獅子,我早已把它們變成我方的石獅子了,有毒,但也不會傷到我們自己人。”


    “你可以下去了,好好休息一下。”


    姬寒星命人把他們這些人和吳建德關到一個房子裏去。


    從現在開始,他們不再是落日城的城主,而是階下囚了。


    那個男人還想做最後的努力,剛剛蹬起了腿,可是就他那三腳貓功夫,怎麽可能是姬寒星貼身侍衛的對手。


    一會兒就被拖了下去。


    而那些人還在旁邊看著,似乎意猶未盡。


    心中怨氣散了的,都已經拿了該拿的東西走了。


    還有一些有傲骨的,遲遲不願意離去,就等一個結果。


    攝政王在後邊平靜的說:“你們有仇報仇,有冤報冤,明天就在城主府前麵最繁華的榮華街,搭台子公開審訊吳建德。”


    這句話一出,留下的那些人簡直沸騰了,行動也更加積極了。


    第2天天還沒亮,雞還沒叫,城主府外邊的街道上就熱鬧了起來。


    大量的人擠到了榮華街上,一夜之間,起了高台子,又結實又高大,而且整個主色調是白色的,怎麽看,怎麽像靈堂。


    這麽大地高台,老百姓晚上不睡覺,點著燈籠,財力城主府出,人力完全是自發,真是憑空起高台。


    台子後半夜就搭好了,四處都圍滿了人。


    南竹他們是被吵鬧聲驚醒的,也隻好梳洗,往約定的地點而去。


    本來有侍衛壓著,沒想到出不來,剛剛到門口,就被各種爛菜葉子、臭雞蛋、還有不小心夾雜在裏邊的石頭,砸了迴去。


    吳建德身上的傷,經過了簡單的處理,這樣一露麵,就又被砸了個臉頰開花、腦袋開瓢,鮮血直流。


    隻好迴去,重新出來。


    再一次露麵,已經被裝進了籠子裏,金色雕花的大籠子,吳建德製造的,估計死也算不到會用到他身上,他現在就是一隻碩大的“金絲雀”。


    “吳建德要公開審訊,就不能先死了,先給他留一條小命兒,讓他聽聽他都犯了什麽錯。”


    “你們先忍一忍,手下留情,把他的罪行說清楚了,就可以行動了。”


    “如果他先死了,那審訊還有什麽意義?肅靜,有序去排隊,一個一個上台訴求。”


    人群才漸漸的退開,留出了一條狹窄的路,籠子緩緩的被推上了高台。


    底下的人組織起來,排了4條長長的隊伍,街道上的人啊,隊形一變化,基本上都是跟吳建德有仇怨的,可見一座城都以他為敵,這個仇恨值也真是拉的滿滿的!


    第一個上來的是一位老婦人,她六十多歲了,幹瘦幾乎成了一根柴。


    她就是一個賣青菜的,就因為種的菜好,就被迫天天要向城主府送大量的菜,可她就那一畝二分地兒,到哪兒去弄那麽多菜?


    兩天都送不出來,就沒有了。


    被冠上莫須有的罪名,稱作違背命令的人,打個半死。


    拆了房子,家裏僅剩的一點維持生命的青菜,被踐踏完了,最後還殺了家裏幾個年老的、多餘的吃青菜的人。


    而家裏餘下的年輕人都被抓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後來經過千辛萬苦才打聽到,原來吳建德有一座金礦,他們也可能都死在了礦山裏。


    吳建德竟然有金礦?看來這個事兒得要好好查一查。


    老奶奶拿到了補助款,也得到了要為她尋找家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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