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桃在醫院一守就是一整夜,顧焱來過兩次,阮菁菁都沒有醒,希希也沒有找到。


    顧焱什麽都沒有說,可白小桃卻自責得很。


    她隻顧著阮菁菁了,希希那麽小的孩子怎麽就給忘了呢?


    陳三把所有的學員徒弟都派出去了,顧焱找了附近所有的商鋪人家,能見到的人都問了一遍。


    那名老公安也確實來幫忙了,找了一宿連老公安都開始搖頭了。


    火車站,汽車站,公交車站他們都跑遍了。


    可是那個時候大街上沒有攝像頭,沒有手機可以隨時聯係,沒有那麽多交警民警可以配合同時搜索,顧焱感覺巨大的絕望籠罩過來。


    被按在路邊長椅上的顧焱,此時胡茬都冒了出來,眼睛通紅布滿了血絲,坐著歇了一分鍾不到,用手搓了搓臉,站了起來。


    “我去醫院看看。”


    陳三想要跟著,顧焱扔下一句:“拜托,幫我去找希希。”


    陳三壓下心頭的擔憂,轉身向相反的方向走了。


    顧焱趕到醫院的時候,白小桃也已經迴去了,阮菁菁正眯著眼睛盯著白小桃,白小桃心虛地不敢看阮菁菁的眼睛,坐在阮菁菁床邊不敢抬頭。


    顧焱推門而入,白小桃很明顯地鬆了口氣,連忙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用目光詢問著顧焱。


    顧焱強擠出笑臉,沒看白小桃,朝阮菁菁走去。


    見顧焱的神色,白小桃的心就又沉了下去,看樣子依然是沒有好消息。


    “焱哥,你去哪了?怎麽才過來啊?”


    顧焱把凳子拉近了一些,坐到了阮菁菁的床邊。


    “對不起,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有,我好多了,可是醫生讓我再住兩天,要打針。你怎麽沒刮胡子啊?你眼睛怎麽那麽紅?你……”


    顧焱反手握住阮菁菁的手,說:“我……宋教授那邊有急活,我不能耽擱,所以昨晚我熬夜了。一會兒我還得迴去,對不起,媳婦……”


    阮菁菁看著顧焱,她一直都理解顧焱的,宋教授那邊的急事應該也確實是相當重要的事,實驗室裏的每一分鍾都在燃燒經費,她也能理解宋教授的心情。


    阮菁菁摸了摸顧焱的下巴,說:“我這邊沒事了,你照顧好自己,你看你,就一夜怎麽憔悴成這樣了?醫生都說我沒事的,我都看了我的病曆了,真的沒事。你千萬別擔心,千萬別上火,知道嗎?”


    顧焱將阮菁菁的手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臉上,隻有握著阮菁菁的手,顧焱才感覺自己身上的溫度迴來了一些。


    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對阮菁菁開口,他都有點不敢麵對阮菁菁。


    “對不起。”顧焱低語著重複這句話。


    阮菁菁以為他是因為他沒能陪在她身邊而感到抱歉,心疼得撫著他有些淩亂的短發,說:“真的不要緊,我這不是沒什麽事嗎?小桃和我說了,你昨晚就來過了,我知道的,宋教授那邊也確實停不得,你趕緊歇息一會兒,一會兒你就迴去吧。告訴希希,我很快就迴去了。”


    站在在走廊的白小桃聽見阮菁菁的這句話,咬著唇又止不住不斷往下流的眼淚。


    顧焱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一些,笑著說:“你放心,希希那邊有我。”


    顧焱就坐在阮菁菁的床邊,給她蓋好被子,輕聲地說著話,陽光很強,隔著玻璃曬在人身上暖暖的,阮菁菁不一會兒就泛起了困意。


    看著阮菁菁的睡顏,顧焱起身朝外走去。


    白小桃見顧焱要走,追了上去:“還是沒有消息?”


    顧焱腳步一頓,搖了搖頭。


    顧焱站在醫院門口,想了一會兒,去了郵局。


    等待電話接通的時間顯得很漫長,顧焱的眼睛就盯著外麵湧動的人群,有些恍惚。


    大概半個小時後,電話鈴響起,是撥迴來找顧焱的。


    “小焱,想起給我打電話了?警衛員說還挺急的,出啥事了?”


    “煜哥,希希丟了。”


    聽筒那邊的人顯然愣了一瞬,收起玩笑嚴肅地問:“怎麽迴事?你先別急,仔細跟我說說。”


    顧焱盡量簡短地跟陸煜說了情況,陸煜沒有絲毫猶豫,說:“你別急,我現在就打電話,我有戰友在首都,叫他們幫忙。有退伍的公安,還有部隊的人,你放心,一定給你找迴來。”


    幾乎是剛掛了電話,鈴聲就再次響起,顧焱直接接起來,惹得接線員一陣不滿。


    “喂,是我。……大哥,希希找不到了。”


    阮恆彬被人從訓練場上叫下來,還沒喘口氣就聽到這個爆炸性的消息,也是倒吸一口冷氣。


    阮恆彬的部隊離首都更近一點,也是馬不停蹄地聯係戰友和各方關係。


    也不知道到底是陸煜找的人,還是阮恆彬找的人。


    一個當地的頗有勢力的黑社會頭頭都親自發話了,散落在各地的小混混都開始滿大街找人,本來沒有及時立案的派出所也主動來詢問情況。


    隻是首都實在是太大了,顧焱心裏依舊沒底,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得到人。


    顧焱也沒有時間沒有心思去學校給兩個人請假,馬大娘今天得知出了事也是坐立不安,守在兩人的家裏翹首以盼。


    現在可能也就隻有阮菁菁不知道希希不見了。


    不過阮菁菁也不是毫無所覺,她看得出來白小桃和顧焱都有心事,大家都瞞著她。


    可是她也實在想不出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睡了一小覺醒來,阮菁菁說自己餓了,打發小桃出去買吃的。


    小桃雖然覺得有些奇怪,畢竟這還不是飯點,但是想到阮菁菁懷了孕,或許真的很容易餓,於是沒有懷疑的就離開了。


    阮菁菁從樓上看到白小桃的身影,利落地套上外套穿上鞋就出了病房。


    護士見到阮菁菁的身影在後麵想要追都沒追上,怎麽喊也喊不停,護士氣得跑到醫生辦公室去告狀,說502的病人應該是逃費了。


    可醫生一查,結果人家預繳了近一千塊錢,醫生和護士頓時麵麵相覷,有些愣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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