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哥!”


    緊隨顧焱後麵趕迴來的陳三,隻來得及看到顧焱的背影,陳三快步從街對麵跑過來,顧焱腳步不停。


    “你到派出所報案,找所有認識的人出去找希希。我先去醫院。”


    “哎哎,好好,好。”


    陳三忙不迭地答應著,腳下不停,到服裝店裏找了個營業員,給了個地址讓去他們的機構去叫人,自己則是去了派出所。


    派出所的公安按照流程辦了手續,可是因為陳三不是家屬,又沒有證據證明孩子確實丟了,漫不經心地要他們迴去等消息,如果確認找不到了,或者失蹤二十四小時了,他們再出警。


    陳三氣得砸了派出所的桌子,要不是一個老公安見他沒有惡意、確實著急了,這才上前勸住了火氣旺盛的小公安,陳三沒準就被扣下了。


    老公安一邊拉著陳三往外走,一邊好聲勸著。


    “你先迴去找一找 ,一會兒下班了我也去幫你找,十五分鍾,十五分鍾我就下班了,我過去幫你啊。你別著急,越著急越亂,著急也沒用不是?快去找人要緊,沒準跑哪玩去了呢,到周邊鄰居那找找。”


    陳三想說一個一歲多的孩子能跑哪去?看了看老公安的臉,終是咽了迴去,說得再多也是瞎耽誤工夫。


    陳三點了一根煙掉在嘴裏,猛吸了兩口,看著陸陸續續亮起來的昏暗燈光,心一點一點地往下沉。


    希希最近偶爾會喊“噓噓”,剛剛學說話的孩子發音還不準,陳三每次都感覺被希希喊得心融化了一樣。


    自己都這麽難受,他是一點不敢想顧焱是啥感受。


    陳三低低地咒罵了一聲,沒有別的辦法,還是得跑出去找人。


    而此時,醫院裏的白小桃也很無助。


    她急著陪阮菁菁來到醫院,滿心都是昏迷不醒的阮菁菁,在急診室裏看著醫生跑著趕來,她就已經開始不安了。


    醫生問她病人到底怎麽了,她也答不上來。


    醫生讓找家屬,她也不知道該去哪找人。


    她想著顧焱和陳三總該有個人快迴來了,也不知道走的時候叮囑店員的話,能不能記住?也不知道顧焱什麽時候能得知消息。


    坐在急診室外的長椅上,白小桃看著裏麵的情況,還不時地看向大門口,心裏不停的祈禱顧焱能快點趕過來。


    白小桃坐不住了,站起來在門口一趟一趟的來迴走動。


    護士出來問:“你是病人家屬?”


    “啊,是。”白小桃忙應道。


    “病人懷孕了你知不知道?”


    白小桃茫然的搖頭。


    護士嫌棄地看了她一眼,問:“她家裏人呢?”


    “不,不知道。她暈倒的時候沒在家,家裏人可能一會就能到了。”


    護士也沒有過多為難,“你想想辦法吧,或者到外麵找個人跑個腿,盡快通知一下家屬。”


    白小桃嚇了一跳,抓住護士的胳膊就問:“為什麽?是不是她有什麽事?很嚴重嗎?”


    “不嚴重,不嚴重不也得叫家屬嗎?你能做主啊 ?”


    白小桃鬆了口氣,剛想說話,就見從醫院大門口的方向跑進來一個高大的身影。


    白小桃忙鬆開護士,大聲喊道:“姐夫,姐夫。”


    護士見家屬來了,也停了腳步,站在原地等待。


    “你是病人家屬?”


    顧焱看向白小桃,白小桃點頭:“對 ,他是我姐夫,是病人丈夫。”


    護士鬆了口氣,按照醫生的囑托詳細地詢問了阮菁菁的情況,顧焱一一作答,心裏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等護士進去之後,顧焱問白小桃:“她是急暈的?”


    白小桃本來見顧焱來了,就鬆了口氣,一下子被顧焱的話給弄得有些懵:“沒有啊,菁菁姐好像中午就不太舒服,她說可能是著涼了,吃了飯迴來,她就和希希一塊在樓上睡了。後來希希都睡醒了,自己下樓了,我才上樓去看菁菁姐,我發現她臉色不好看,就想叫醒她,可是她卻怎麽都叫不醒,我就找人找車把菁菁姐送醫院來了。”


    顧焱的雙拳緊緊地攥著,對白小桃說:


    “你在這守著,有什麽事去店裏傳話。”


    白小桃一驚:“姐夫,姐還沒醒呢?你去哪?你不在這守著嗎?”


    顧焱對阮菁菁什麽樣,白小桃最清楚了,她實在是不明白,在這個時候顧焱還有什麽事是能讓他把菁菁姐丟在醫院的。


    顧焱的腳步一頓,說:“希希丟了。你守好菁菁,暫時別讓她知道,我晚一點再過來。”


    白小桃站在原地,久久沒有迴神,顧焱的聲音就好像響在非常遙遠的地方,顯得那麽不真實。


    白小桃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剛剛顧焱是不是壓根就沒有來過?


    剛剛的護士推門出來,白小桃看了過去,好像一下子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死死地抓住她的胳膊。


    護士被她嚇了一跳,想要掙脫:“你幹嘛呀?病人沒什麽事了,你急什麽呀?你放手……”


    白小桃瞪著紅紅的眼睛,裏麵的淚水已經盈滿了,卻沒有掉出來一滴。


    “剛才,病人的家屬,病人的丈夫是不是沒有來過?是不是沒來?”


    護士被她的樣子嚇到了,停止了掙紮,訥訥地說:“來,來了呀,剛剛不是來了嗎?”


    “不可能,你是不是記錯了?她的丈夫高高的,很高很高的,你別看錯了。”


    護士有點不耐煩了,說:“怎麽可能?他剛剛就是來了啊,高高的,樣子很帥,你不是叫他姐夫嗎?哎呀,你放開我,我還要去拿藥呢。你們抓緊時間去繳費辦手續。”


    護士用力的甩開白小桃的手,將一遝子單據塞到白小桃的手裏,皺著眉頭看了白小桃幾眼,就匆匆地走了。


    白小桃手裏抓著單據,眼淚啪嗒啪嗒地砸在地上。


    她沒有聽錯,她也沒有產生幻覺,剛剛顧焱來過了,他說……他說,希希丟了?


    好像是的,希希丟了。


    白小桃忽然胸口難受得喘不上氣,她緩緩地蹲到地上,大張著嘴像瀕死的魚兒一樣想要大口大口的唿吸。


    可胸口就像被塞了棉花一樣,無力、憋悶、壓抑……


    白小桃感覺,自己好像下一秒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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