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姐看著阮菁菁這一身衣服,更加有信心了,現在唯一不能確定的是,這些衣服真的是麵前這個小姑娘設計的嗎?


    阮菁菁知道徐姐的顧慮,從隨身的包裏掏出兩張卷起來的紙,打開來給徐姐看。


    徐姐雖然不是專業的,但也看得出來阮菁菁手裏的設計圖和裁剪圖上,就是她身上的這件衣服。


    “這真的是你畫的?”徐姐不是不相信,隻是有點驚訝,麵前的小姑娘看起來年紀不大,竟然會這麽厲害。


    徐姐看了一陣,抬起頭對阮菁菁說:“我迴家和我丈夫說了,他說廠子裏最希望是能招到優秀的設計師,想跟你談談。”


    “不過我跟他透露了,你應該是不會答應的,他說隻要你有實力,一切都好說。”


    阮菁菁笑了,她知道事情不可能那麽順利,都按照自己想的方向走,能見麵,就有的談,阮菁菁也答應了。


    既然如此,徐姐終於把她丈夫的具體地址和聯係方式給了阮菁菁,讓阮菁菁明天上午直接去廠裏辦公室找他。


    阮菁菁接過紙條,也很高興,她最怕的就是約在外麵見麵,她沒辦法確定對方的身份。


    去廠裏談正好合她的心意。


    顧焱和阮菁菁向徐姐道謝之後,就離開了。


    阮菁菁和顧焱走在省城的街道上,看著明顯熱鬧很多的市區,兩個人的心中對未來都充滿了希望。


    顧焱之前和周建設在縣裏也折騰了幾次,但是始終是有風險的,顧焱沒有想到,省城竟然可以光明正大的做生意了,不得不感歎時代的變遷如此之快。


    第二日,依舊是有顧焱陪著,二人來到服裝廠,順利的見到了徐姐的丈夫。


    徐姐的丈夫是廠裏的科長,負責生產相關的業務。


    見到阮菁菁和顧焱兩人也沒有那麽熱情,目光在阮菁菁的麵上停留了片刻後,落到了顧焱身上。


    他倒是盯著顧焱打量的時間更長一些。


    顧焱有些不喜歡對方打量的目光,眉頭微皺,沒有說話。


    “你好,我叫阮菁菁,這是我先生,顧焱。”


    阮菁菁伸出手,笑著和科長打招唿。


    徐姐的丈夫也伸出手,麵上掛上了淺淺的笑,輕輕迴握了一下阮菁菁的手:“你好,我姓王。”


    “王科長。”


    接著,王科長又和顧焱握了一下手,招唿二人在沙發坐下。


    王科長開門見山:“我聽我愛人說,你們想和我們廠談合作?”


    “合作談不上,隻是我手上有設計圖,想在你們廠裏訂做一批貨,不知道廠裏最小批量是多少?”


    王科長把身子靠在後麵的靠背上,翹起二郎腿,說:“你要知道,我們廠是省裏最大的廠子,每年的訂單……嗯,你要是個人的話,我怕你沒有那麽大的能力。”


    “王科長不如透個底,我們有沒有這個能力也好考慮一下。”顧焱說道。


    王科長看著麵前這個男人,總覺得看不透徹,據他觀察,兩人應該不是省裏的什麽有背景的人家,身上缺少點上位者的氣勢。


    可二人的穿著打扮又都不普通,光看麵料也不是普通人穿得起的,尤其是麵前的男人,眼神過於犀利,就連他好像都沒辦法跟他對視太久。


    王科長摸不透底細,就收斂了一些,就算談不成他也不想冒然得罪,嗬嗬笑了一聲,說:“跟你們透個底也行,也不是什麽秘密,我們廠裏每一版至少5000件,這還是這一年訂單量少,廠裏門檻才降低的,放到往年,這個數量也是不行的。”


    說完,王科長就低頭喝茶等著二人的答複。


    顧焱和阮菁菁同時在心裏盤算了一下,5000件,確實太多了,現在的阮菁菁沒有店鋪,500件要想不壓貨快速的銷售出去,也是件難事。


    況且,5000件的本錢他們現在可拿不起。


    王科長似乎是知道他們承擔不起,等了半分鍾就繼續說道:“其實,要我說,你不如到我們廠裏做設計師,一開始雖然是臨時工,如果你真的做得好,我可以幫你轉正。”


    說完,王科長胸有成竹地看著阮菁菁。


    阮菁菁沒有思考,直接拒絕了:“我跟徐姐說過,我是不可能到廠裏工作的,也不可能賣掉我的設計圖。不過我也說實話,5000件一版我確實承擔不起,但是我有另外一個想法,您可以聽聽。”


    王科長也沒有太過失望,徐紅玲已經跟他透過底了,隻不過他不甘心想再試探一下而已。


    “我的設計圖可以拿給你們免費用。”


    王科長來了興致,放下了二郎腿,身子前傾等著阮菁菁的下文。


    “但是我有個要求,廠裏的第一批貨必須給我,而且價格必須是你們之後出廠價的二分之一,另外,我再加量的話也需要給我優先權。”


    王科長陷入了沉思,顯然,他從沒有遇見這樣要求的情況,王科長在心裏迅速算了一下,迴答:“第一批貨,具體你需要多少?還有後期你再要也不能再按照二分之一給你,你一直要我們也受不了啊,我們也要盈利的。”


    “這不是問題,後期我再拿貨你給我三分之二的價格就好。第一批貨,你們隻能出一千件,距離第二批貨要間隔一周時間。”


    王科長是不願意的,一張設計圖能值多少錢?廠裏的設計師一個月也沒拿到那麽多的工資。


    可是王科長現在壓力很大,銷量越來越差,廠裏各個部門都麵臨著幾乎同樣巨大的問題,他還想更進一步,急需一個功名讓自己的晉升擁有更大的籌碼。


    但是這個問題,他好像做不了主,他叫阮菁菁迴去等消息,他需要和領導溝通一下。


    阮菁菁當然清楚,這個事情不會一蹴而就,禮貌地道謝之後,留下聯係方式,就和顧焱走了。


    顧焱表情嚴肅,顯然在苦苦思考著什麽。


    “你把設計圖拿去給他們白用,這樣不合適。”


    “我知道呀,可是我現在沒有那麽大的本錢,也沒有那麽大的固定銷量。吃點虧就吃點虧,一步一步來嘛。再說了,那些衣服不過都是我自己畫出來的,隻要我不心疼,就沒有什麽不合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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