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梅和阮菁菁麵麵相覷,愣了一瞬,隨即就都繃不住笑了出來。


    張秀梅笑夠了,抹著眼淚說:“你說大嫂以前也是這樣嗎?我咋記得以前家裏那個顧磊前期鬧得比較厲害,反而是這個大嫂沒啥動靜啊?”


    阮菁菁也深吸了一口氣,緩解了一下笑得上不來氣的氣息,說:“我和焱哥剛結婚那陣,大嫂確實還算不錯,每次都是李小紅在家裏鬧騰,後來我才發現,大嫂不說是因為李小紅全替她說了,後來李小紅被二哥趕出去了,沒人替她說了,她就隻能自己上了,脾氣也越來越不好了。”


    張秀梅一挑眉:“怪不得當初她還不想顧磊和我結婚呢,原來是沒人衝在前麵幫她作妖了啊。”


    “其實也還好,她就是自私了一點,總是願意為自己打算,日子過得不好,可能也是窮怕了。這都不算啥,我也能理解。但是我接受不了的,是她太偏心了,她不喜歡女孩,對念念可不好了。”


    說到這裏,阮菁菁和張秀梅都歎了口氣,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外人再疼念念,也抵不過她親媽的偏心。


    ……


    縣裏的領導到底在一天上午,帶著唿啦啦的一片隨從官員和記者到望山村來了一趟,像模像樣地講了一番話,拍了幾張照片,還封了一個大紅包,臨走一再叮囑二人以後不要忘了家鄉,不要忘了家鄉人民的培養,不要忘了家鄉政府的支持……


    阮菁菁隻微笑點頭,顧焱卻是連個笑模樣都沒有。


    要不是自己媳婦叮囑過,他幹嘛要配合他們做戲?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慰問團,顧焱的耐心也快耗盡了,拉著阮菁菁就往家走。


    “切,有什麽好嘚瑟的?還不知道怎麽作弊來的呢?”


    “劉小英,你別在那酸嘰溜地說話,什麽叫作弊啊?你作弊作個全縣第一看看?”


    楊思鄉本來沒想找劉小英麻煩的,可是這人她不中用啊,給她機會她不要啊。


    楊思鄉把手一伸說:“拿錢!”


    “拿,拿什麽錢?”


    “你不說顧焱能考上你輸一百塊錢給我嗎?咱村知青可都知道啊。”


    劉小英麵色不大好看:“這就才出個分,哪裏就一定考上了?錄取通知書還沒到呢。”


    “全縣第一還考不上啊?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就那麽點分,別一下子禿嚕了,哪也去不了,到時候還得在這種地。”


    劉小英都快哭了,她分數太低了,真怕走不出去這個村子,另一方麵,她也拿不出一百塊錢。


    楊思鄉看她那個樣,也懶得搭理她:“你記得準備錢,通知書下來你帶著錢去取啊,我在那等你。”


    說完,楊思鄉轉身就走了,劉小英咬著唇站在原地,心裏亂極了。


    自己從來都看不上的村裏人,竟然考了全縣第一,自己卻連能不能上學都不知道,自己的眼光就那麽差嗎?怪不得阮菁菁從一開始就巴著顧焱,原來如此。


    劉小英此刻悔恨極了,自己比阮菁菁到這個村子早多了,要是自己一開始就向顧焱示好,顧焱未必就看不上自己,畢竟那個時候自己在這個村子裏可是最漂亮的知青。


    劉小英悔得腸子都青了,可是現在再後悔也沒用了,一切都晚了,她隻能祈禱自己能收到一張錄取通知書,能讓她名正言順離開這裏就行。


    分數下來村裏的年輕人有人歡喜有人愁,隻要分數不是太離譜的,都謹慎地填報了誌願,接下來就開始又一輪揪心難捱的等待。


    李春花知道希希不能長時間離開爸媽,辦完了事就催著顧焱和阮菁菁趕緊迴城裏。


    迴城的車上,二人遇見了周建設。


    周建設的家也在省城,隻是距離有點遠,和阮菁菁家不在一個方向。


    周建設這次考試成績也不錯,在縣裏也排進了前50名,同樣也報考了首都的大學,但是他沒有選京大,他報考了京大附近的華大。


    周建設和顧焱的生意在火車上不方便聊,兩個人一路上都是談些無關緊要的時事,一直都沒有涉及正題。


    臨下車前,周建設留下了一個聯係方式,約定了時間見麵,看來周建設還是準備繼續他的事業。


    這也是好事,阮菁菁覺得周建設的目光還是很具有前瞻性的,先不管他和家裏關係怎樣,他的人脈關係還是在的。


    離開了顧焱和阮菁菁幾天,希希顯然很是想念,見到顧焱和阮菁菁迴來,又賴在兩人的懷裏不肯離開。


    不是顧焱抱就是阮菁菁抱,即便是躺在床上,也要跟兩個人玩耍。


    叢悅婷說希希這麽小這麽多心眼,以後肯定比阮菁菁小時候精得多,沒準就是像了顧焱。


    這話惹得阮菁菁一陣抗議,自己明明也很聰明,可是叢悅婷白了她一眼,提起阮菁菁以前做的那些糊塗事,阮菁菁頓時就啞口無言無法反駁了。


    顧焱看了阮菁菁一眼,目光有些意味深長,阮菁菁心虛,避開了顧焱的目光。


    ……


    在家哄了希希一整天,希希才算放過顧焱和阮菁菁,獨自跟著阮誌茂在床上樂此不疲的翻起了身。


    既然希希這邊安撫好了,阮菁菁和顧焱還有正事要辦,吃過早飯就出門了。


    來到上次的那家服裝店門口,阮菁菁走了進去。


    大姐一見阮菁菁來,忙起身迎接:“喲,你們迴來啦?第二天接到你們托人捎來的口信,我還尋思你們是不是後悔幹脆不來了?後來我一想你不像那樣的人,我這一天接觸這麽多人,最基本的看人眼光還是有的。”


    阮菁菁也笑了:“對不起啊,大姐。那天我們走得急,實在沒時間過來。不過要說反悔,我更怕大姐你反悔呢。”


    “我姓徐,叫徐紅玲,你就叫我徐姐吧。你今天過來,我心裏也能有點底,你瞧瞧我這店裏的衣服,款式確實不大行。你要是不來呀,我都打算去南方走一趟了。”


    阮菁菁今天穿了一件圓領收腰樣式簡單的連衣裙,外麵穿的是她和薑姐兩個人研究改版的,大翻領斜插口袋長款大擺的毛呢大衣。


    羊駝色在當時也不少見,但是款式裁剪加分了很多,原本是有些寬鬆的款式,腰間的一個腰帶立刻又把腰身給顯了出來,蹬上一雙粗跟短靴,阮菁菁走在大街上,絕對是最時髦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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