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藻也用手語迴:睡不著。他又讓舅舅看自己新做的,發現時間來不及了,又匆匆離開。一路上緊趕慢趕,餘藻的迴複都顯得更冷淡,剛到公司又被拉去開會,幾乎到飯點才點開微信查看消息。孟煦洲發來了他昨天說的協議合同。餘藻沒看,迴孟煦洲:我午休看看。對方這次沒有秒迴,餘藻又看賀飲找他晚上吃飯,對方相親搞了個烏龍,似乎也覺得對不起餘藻,地點都約好了。餘藻不好推辭,答應了,結果快到下班的點,孟煦洲給他發消息:合同有什麽問題嗎?餘藻耳機左右放錯倉位,手忙腳亂地迴複:我還沒看。孟煦洲也不著急,迴了一句:我今天有飯局,會很晚迴來。餘藻盯著這句話看好半天,心想這是他們重逢的第三天,怎麽有種結婚三年的感覺。孟煦洲的擁抱和親吻連鎖反應宛如海潮,餘藻深吸一口氣,剛要迴複,孟煦洲又打了個電話過來。下班時間同事陸續走人,實習生和餘藻再見,孟煦洲聽到了一聲清晰的小餘哥。他也跟著喊了一聲,“小餘哥,你平時晚上吃什麽?不會也是金槍魚飯團吧?”餘藻瘦得孟煦洲抱起他輕輕鬆鬆,半夜餘藻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不用猜都知道是誰把他抱迴來的。他羞恥得不知道怎麽和孟煦洲說話,慌亂逃走,依然躲不過孟煦洲的無孔不入。“不是飯團,”辦公室也有留下加班的業務員,餘藻瞄了眼電梯門口,沒人了才過去,“賀飲約我吃飯。”孟煦洲:“他約的哪裏?”餘藻說了一個餐廳的名字,孟煦洲沒有說話,餘藻小心地問:“不會和你……”“不是一個地方,”孟煦洲在a市長大,但在外很多年,對這裏也不熟悉,他口吻的遺憾也不遮掩,“要是和你一個地方,還能一起迴家。”他一口一個迴家,餘藻都有種孟煦洲是喜歡他才協議結婚的錯覺。“那你幾點迴來?”餘藻被他感染得迴得也很順嘴。孟煦洲的秘書跟著老板下樓,電梯裏還有要一同去飯局的區域經理。老板的實際年齡是一行人眼裏最年輕,但背頭加西裝和這個身板,其他幾個人都想到了以前的老電影橋段。一開始大家都以為老板的電話來自合作方,差點被孟煦洲的口氣嚇到。電梯下行,幾個人想假裝聽不見也很難,目光交流,全是八卦,最後紛紛看向秘書。秘書聳肩,孟煦洲的行程滿得都沒空接小孩,飯局和應酬連軸轉,私人生活秘書也不得而知。結合孟煦洲打電話的口吻和神情,應該是他透露要結婚的對象了。聽到孟煦洲說「要很晚了,你可以先睡覺」秘書都驚訝了。電梯門開,老板仍然語調溫柔地電話,新來麵試的員工跟著hr撞見傳聞中的老板,忍不住在軟件查了查公司的信息,怕麵到什麽灰色行業。餘藻耳朵發燙,嗯了一聲,他的心跳直到見到賀飲才平複下來,殊不知在朋友眼裏依然魂不守舍的。賀飲身形和餘藻差不多,但似乎把多巴胺穿在身上了,配飾和衣服都飽和度很高,有種肉眼可見的明媚。“小藻,我和你說我多倒黴,”賀飲和他見麵就倒苦水,先聲淚俱下地描述自己逃相親後的待遇,看餘藻捧著臉呆呆的,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藻,你臉好紅,感冒了嗎?”餘藻搖頭,他的眼睛困倦也漂亮,頂多像寶石蒙塵。賀飲知道自己無法擦去,幹脆換了話題,問:“你和孟煦洲住得怎麽樣,昨天有沒有深入交流啊,那大哥,真大啊。”餘藻剛喝了一口冰茶,被賀飲的話嚇得嗆到了,過了好半天才緩過來,滿臉漲紅,說:“沒有。”賀飲:“我說的是體型,之前和我姐飛國外參加商會活動,見過,和北歐人站在一起都不輸,帥的。”餘藻眼神飄忽,賀飲本人不談戀愛,不妨礙在這方麵誇誇其談,最愛逗餘藻:“那就是有。”餘藻:“沒有。”賀飲:“真沒有啊?我不信他火急火燎要和你結婚對你沒意思。”提到這個餘藻又泄氣了,他搖頭,“反正他有不得不和我結婚的原因。”賀飲腦筋從不轉彎,一邊給餘藻投喂,一邊說:“你也想和他結婚,那深入交流也沒什麽啊。”從前賀飲從不打聽餘藻和孟潮東的事,這會也不多打聽,順嘴和餘藻說:“你能早點結婚也好,我聽人說孟潮東想迴來,以他對你那態度,你找個普通人結婚我都覺得頂不住。”“孟煦洲是他同父異母的大哥,外形、能力都比他出眾,木已成舟,他還能歇斯底裏什麽。”賀飲家大業大,混吃等死也不代表他真的什麽都打聽,他是餘藻唯一的朋友,這個唯一就很值得赴湯蹈火。隻是其他方麵餘藻不領情而已。餘藻無法反駁,就算孟煦洲沒有出現,他也想以結婚擺脫孟潮東。結合之前餘藻想分手孟潮東的態度,普通人根本承受不起代價。孟煦洲的確是最好的選擇。賀飲微信有人也是孟潮東的好友,也有人比賀飲消息還靈通,知道孟煦洲提交結婚申請的另一個對象。問這算不是孟氏內部爭權奪利,孟煦洲的厭惡同父異母的弟弟,所以才提前一步和對方的前任結婚。賀飲是真心希望餘藻幸福的,卻也不敢隨便對一個人的人品保證,問餘藻:“你們協議離婚,孟煦洲會給你什麽?”餘藻還是把手機上的結婚協議內容給賀飲看了。賀飲看了好半天,都坐到了餘藻身邊,接連幾個感歎詞後“小藻,你穩賺不賠啊,不知道的還以為孟煦洲暗戀你呢,你倆要是離婚,是他淨身出戶啊。”“等會兒,這個肢體接觸障礙是我想得那樣嗎?”第14章 第 14 章餘藻:“當然不是。”賀飲又朝他擠眉弄眼,八卦得很:“你又知道了?”這餘藻無法迴答,隻能轉移話題,“我也是剛點開合同,有淨身出戶這麽嚴重嗎?”賀飲大學和餘藻是隔壁學校,如果他不混吃等死,正常的職業應該是個律師。隻是學得太痛苦了,還好家裏有錢,到現在表麵是閑人,實際上算時尚買手,她姐旗下的服裝品牌不少是他在推動。至少小少爺上班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不喜歡坐班,在長輩眼裏就是不定性。這次賀飲見餘藻還帶了好幾份禮物,其中就有他姐姐送的。賀飲又看了一遍協議,點頭說:“沒錯啊。”他又問了一次:“你確定孟煦洲不喜歡你?這樣的協議放出去誰都會說他傻子的,不是把家業拱手讓給你麽?”賀飲知道孟家的家底,比起孟煦洲的父親孟,他的母親孟漫野很有商業頭腦,賀飲的姐姐都把她當成偶像。孟煦洲是頭號繼承人,在海外工作也讓家族快熄火的分支板塊起死迴生。不少人都以買到宙心木業的家具為潮流,又礙於對方沒有在國內設立分部,費用也更高昂。能繼承這麽大家業的基本沒有傻子,除非這是一份陰陽合同,但賀飲覺得沒必要。餘藻是一個物欲很低的人,唯一的軟肋就是所剩無幾的家人。他已經把能做的都做了,賀飲設身處地轉換立場,不覺得自己能做得比餘藻更好。孟潮東這個人性情陰晴不定,又極其自私,餘藻坦白後賀飲整宿沒睡,今天約餘藻也想問問從前。日料餐廳在商場的外層,木質裝修和燈光配合得很好,餘藻也沒興趣看打量環境。他飯量也不大,學生時代賀飲經常請他吃飯就是怕他為了省錢餓出胃病,結果胃病沒有,胃小倒是真的。餘藻:“他不喜歡我。”不等賀飲說話,餘藻又抬眼看他:“我一年和他見麵沒有超過五次。”店內溫度適中,餘藻和賀飲都脫了外套,半開的窗戶能看到外麵一片綠意的庭院。餘藻裏麵的襯衫往上卷了卷,伸手的時候賀飲正好可以看到對方手腕上的刺青。那還是賀飲陪著餘藻去的,孟潮東知道後還罵了餘藻一頓,那天賀飲差點和孟潮東打起來,他覺得孟潮東有病,就算是男朋友還管紋身,什麽年代。孟潮東覺得他和餘藻太親密,懷疑賀飲目的不純,那天在高爾夫球場,賀飲直接拿球棍和孟潮東對打,還好周圍人多攔住了。後來餘藻把孤島冰山藏在手腕內側,就算坐在孟潮東邊上,對方也不一定能看見。當年賀飲以為這是餘藻的心境,現在他結合餘藻略微惆悵的眼神,和對孟煦洲不喜歡自己的篤定,問:“你的紋身,不會是為了孟煦洲吧?”餘藻點頭,“他像孤島。”但這次靠近,好像不難接近,餘藻補了一句:“之前。”"拉倒吧餘藻。"賀飲和餘藻都愛吃刺身,金槍魚愛好者甚至還做過這個口味的蛋糕,還被賬號收錄黑暗料理,也讓更多的人好奇他的品位。“你和我說當年他幫了你,還讓你對別人說他是你哥,”賀飲唉了一聲,“後麵他又陪你一周上下學,就不見了。”都是一個高中的,賀飲要打聽孟煦洲也很容易.對方是出了名的獨來獨往,年輕的時候還沒有現在這麽有壓迫感,總能吸引人想和他談戀愛,但孟煦洲就是誰都不愛,也和誰都不親近,完全是一匹孤狼。“他不是因為父母離婚退學去國外繼續上了嗎,”賀飲不懂,“就著分明是開始啊,怎麽就討厭了?”“我可打聽過了,他在學校真的一個朋友都沒有,他外公外婆還住我家後麵二期小洋樓嗎?家裏還養鵝呢。”賀飲自詡見過的怪人不少,孟煦洲依然在怪人隊伍是頂級的。別人養狗養貓養豬養老鼠,就他另辟蹊徑,就差珍禽異獸了。餘藻聽到養鵝笑了,“他很特別。”賀飲不能接受養直腸動物,總有種邊走邊拉的不適感,“是你對他有意思吧,你說他討厭你,理由呢?”餘藻想起那個眼神,笑容又消失了,“反正就是討厭我。”賀飲不追問到底,他知道餘藻很缺少肯定,和孟潮東掰扯這麽多年,嘴上說把人當替身,也是受委屈的,恨不得餘藻趕緊走出從前的泥淖。“討厭你還和你結婚,他有病吧,”賀飲說完又嘖了一聲,“好像是有哈。”餘藻又看了合同,賀飲看他分明高興得很,“放心吧,你簽了就代表你們永不離婚。”這對賀飲這樣家境的人來說很冒險,他還不忘拉踩:“孟潮東這個人渣是做不出這種決定的,我就說年紀大的會疼人吧。”實際上孟潮東也比餘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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