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元梓國招收女學的消息不脛而走,頓時傳遍了城內城外。


    大家都呆著了,吃飯的也不吃了,做飯的也不做了,擔水的也放下了扁擔,甚至吵架的都隻顧的上問這件事的經過,而忘了自己剛剛還在做什麽。


    “一品學堂要招女學生啦,這可真是要變天了!”


    “女子和男子一起上學,成何體統?”


    “聽說是曹將軍和曹大公子一起向聖上奏請的。”


    “曹將軍對他那個養女可真是好啊!”


    “聽說沒,曹家小女可是長風道長的弟子,那要是能去了一品學堂,豈不是和長風道長的弟子就成了學友?”


    “哎呀!那可太好了,那肯定能見到道長!說不定道長也能收咱們閨女做弟子呢。“


    眾說紛紜,說什麽的都有。


    有的對這個嗤之以鼻,有的卻是趨之若鶩,想著怎麽將自己閨女也送進去上學。


    尤其是那些官宦富貴之家,隻有閨女而沒有兒子都更是興奮的不得了。


    女子可以上學而且還能考功名,那沒有兒子又能咋樣。


    整個沃京都開始沸騰了,一品學堂成了焦點。


    有人當即就帶著閨女去學堂報名,要報女學。


    隻有半日,一品學堂就被圍了個水泄不通,想報名的人簡直都要把門口擠破了。


    小魚兒和曹易兩人眨巴著大眼看著烏泱泱的人,她覺得小腦袋瓜感覺嗡嗡的。


    一品學堂因為第一年收女學生,所以收的人不很多,算上小魚兒一共才收了十個。


    院長給這十個人單獨找了一個院子,然後找了一個年紀稍長的夫子。


    小魚兒就不能在郭夫子這繼續學了,她和曹易也隻能分開學了。


    郭夫子心疼的連連眨眼,他好惋惜,這麽多年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奇才,還是沒能留住。


    曹易更是舍不得妹妹,拉著她的手說什麽也不願意放手。


    “五哥哥,放學咱們一起迴家,你放手啊!不然一會我過去沒好地方了坐了。”


    小魚兒撒嬌道。


    曹易沒法子,隻能鬆開,“放學我在你們院子外麵等你。”


    “五哥哥,有事我會找趙虎鶴趙錦過來找你的。”小魚兒說完,踱著兩條小短腿就跑了。


    她可是沒有曹易那麽多多愁善感,覺得這樣也挺好,女娃的和女娃在一起,男娃和男娃在一起,互不幹預、互不妨礙。


    第二天,新收的九個女學就來上課了,小魚兒就不能和曹易一起上學了,她很期待新的夥伴,臉上不但沒有傷心,反而還挺興奮。


    曹易撅著嘴,想再拉拉小魚兒的手,小魚兒卻一下子被新來的女學給帶跑了。


    那九個人嘰嘰喳喳把她圍住,興奮的你一句我一句做自我介紹。


    大都六七歲的樣子,其中還有慶王爺的小女兒慶玉。


    小魚兒見過她一次,也算是熟人了。


    慶玉很是外向,拉著小魚兒穿過人群,就來到了女學院。


    “小魚兒,先說好了,你隻能和我坐在一起,咱們兩個搭伴。”


    小魚兒點點頭,隻要有伴,她就高興,任憑是誰。


    女學夫子說一品堂年紀最大,也是學問最高的,和聖上的老師蔡大學生同門張賢。


    他曾在朝上任禦史大夫,年紀大了,退了,然後被院長找了來做夫子。


    他喜歡孩子,可是家裏的孩子都大了,而且還都在別的城市,他夫人也已經故去,剩下他一個人,雖然不缺銀子,可是實在寂寞難耐,正巧院長找他,他就出來了。


    他往年都是教一品堂的甲字班,也就是教貢士。


    去年送了出來一個狀元一個榜眼。


    今年身子骨不是很好,本來想著歇歇,可是卻沒想到聖上要開女學,他又被院長抓了包。


    一群女孩子看到自己夫子竟然是一個老頭,不禁都很失望。


    她們喜歡年紀輕的夫子,就像郭夫子那樣的。


    張賢顫抖著胡子走到了眾人麵前,“元梓國從未開過女學,你們是第一個,老夫人也是第一次教女學生,一品書院也是第一次有女學生……”


    他一口氣說了那麽多第一次,聽的眾人忍不住都笑了出來。


    小魚兒開始也跟著眾人笑,可是後來她卻笑不出來了。


    因為他看到了夫子頭上的黑氣。


    黑氣很重,在夫子的頭上不停的盤旋著,久久不散。


    小魚兒暗自吸口冷氣,夫子這是要遭遇什麽,若是這黑氣不散,恐怕他就要命不久矣。


    小魚兒暗著琢磨,覺得等晚上她練功時再來看看。


    本來女學有非議的人就很多,若是突然夫子出了什麽事,或者橫死,那估計沃京人的口水就能把他們淹死。


    她不能讓夫子出事。


    小魚兒下決心道。


    夫子脾氣很好,教的很有耐心,幾個女娃都是非富即貴的女兒,都聰明伶俐,所以學的都很快。


    夫子點點頭,當然這裏學的最好的還是於小魚。


    這個小女娃果然非同凡響,難怪長風道長會收她為徒弟,任憑在哪裏她都是出類拔萃的。


    張夫子對小魚兒甚是喜歡,再加上小魚兒嘴甜的一口一個夫子爺爺,叫的他心裏暖唿唿的。


    他真羨慕曹勝撿了這麽好的一個閨女,他怎麽就沒那麽有福氣呢。


    兩個兒子都離得那麽遠,一年也迴不來幾次,孫子孫女都和他很是疏離。


    他要是有個小魚兒這樣的孫女他恐怕做夢都會笑醒的。


    偌大的府邸,他感覺很是寂寞淒冷,他幹脆就搬到書院來住了,和一群夫子住在一起。


    不過院長還是很照顧他,給他專門騰出一個小院子來。


    “於小魚,放學到我房裏來一下,我有事情找你。”張夫子顫巍巍的對小魚兒道。


    “好噠!夫子爺爺!”小魚兒幹幹脆脆的答道,還露出一排小米牙對他笑了笑。


    張夫子的心感覺好暖,這小女娃好像一道陽光一樣,能將人冰冷的心瞬間融化。


    張夫子拿著書出去了,小魚兒看著他的背影,看到那到黑氣依然在他頭頂盤旋,毫無要消散的意思。


    小魚兒不覺很是替夫子爺爺擔憂,若是再不去出這黑氣,恐怕夫子爺爺不久就會有劫難了。


    她很喜歡這個夫子,對他那麽友善,她不想他有任何事。


    聽到夫子要她去找他,小魚兒立刻應了下來,這是個機會,她正好可以去查查看,到底是什麽原因,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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