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並沒有讓蘇扶楹等太久。


    到了晚上他們就再次見麵了。


    那是一場刺殺。


    蒙麵的刺客顯然都是訓練有素的高手。


    盡管腳步很輕,還是讓五感靈敏的蘇扶楹捕捉到了。


    再加上早有團子危險預警,蘇扶楹在刺客靠近前跳到了屋頂。


    居高臨下,視野極佳。


    在第一名刺客踏進袖弩射程範圍內之後,蘇扶楹將右手對準了他。


    短弩刺破風聲,穿透血肉,一箭封喉。


    幾乎是一瞬間,刺客還沒來得及反應就一聲悶哼,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蘇扶楹成功吸引了目標。


    刺客頭子指揮著分頭行動,一部分牽製蘇扶楹,一部分繼續潛入暗殺蕭懷瑾眾人。


    “好久沒有動手了,今日便活動活動筋骨!”


    蘇扶楹目光淩厲,雙手持刃,在一眾刺客間周旋,順便抽空用短弩阻止地麵的刺客。


    身法詭異,速度極快。


    頃刻間,跳上屋頂的幾位黑衣人便猶如凋零之秋葉,魂歸故裏。


    蘇扶楹麵色沉靜,對上刺客頭子驚恐的目光,伸出大拇指往下,


    口型說的是——“菜雞。”


    無聲的嘲諷。


    刺客頭子並未被激怒,他指揮著剩下的刺客往後撤出袖弩的射程。


    黑夜裏又冒出一排黑衣人,個個手持弓箭,箭頭裹了油布。


    一聲令下,黑衣人紛紛點火。


    這陣勢,是要放火!


    竟是不顧這些流放之人性命,要一同殺了!


    敵眾我寡。


    蘇扶楹不敢懈怠。


    她聚神凝氣,飛快在內心裏計算著如何閃現,才能接下所有的箭矢。


    雖然有些困難, 但也不是做不到。


    正在這時,大胡子持刀出現。


    “呔,哪裏來的宵小,竟敢在驛站外鬼鬼祟祟!”


    大胡子帶著一眾官差趕去,刀劍聲起,減弱,黑衣人覆滅。


    蘇扶楹鬆了口氣。


    至少,大胡子與刺客並非一黨。


    她迴到屋內,探得蕭懷瑾並無大礙,又喂了他一顆固心丸後精神一鬆。


    手臂上劇烈的疼痛讓她皺了小臉。


    原主的身體不像她以往的身體常年鍛煉著。


    就算這些天她一直在用空間的靈泉水和增強體質的藥養著,此時也不過隻有從前二三成身手。


    與殺人為業的刺客搏鬥,憑的不過是難以捕捉的身法和以往出任務的經驗。


    就算最後勝了,難免受傷。


    她右手上臂被劍割了一條長長的傷口。


    撕下衣袖一看,竟幾可見骨!


    艸!


    什麽破任務!


    疼死老娘了!


    聽到門外大胡子等人迴來,蘇扶楹趕緊躺在床上閉目,進入空間上藥。


    “團子,把消毒藥,消炎藥,還有破傷風……隻要是治傷的藥都給我找出來!”


    別說她怕死!


    她和小團子可不一樣。


    她這是——惜命。


    團子:……


    先服下消炎藥和防感染的藥之後,她準備給傷口消毒。


    消毒時,近十公分長的傷口傳來一陣陣刺痛,幾乎麻痹了整個大腦。


    蘇扶楹咬著牙強忍著。


    臨到最後包紮時,又憋不住罵了句。


    “特喵的!我一隻手怎麽給紗布打結?”


    掙紮到最後,隻好左手與牙齒配合,係了個死結。


    受傷的蘇扶楹脾氣十分暴躁,團子不敢上前。


    直到一切都做好了,它才問道:“主人,你為什麽不吃止痛藥?”


    蘇扶楹:……


    “那你踏馬為什麽不給我拿?”


    “主人沒說……”


    某團子被揪著三根翎羽被迫直麵蘇扶楹的憤怒。


    “你最好能將功贖罪,否則我就將你的毛全部扒光,烤著吃!”


    要不是團子救過她命,此時它已經是一隻蜜汁烤鳥了。


    瑟瑟發抖的某團:主人生氣的時候好可怕!


    蘇扶楹氣鼓鼓地迴到驛站大通鋪的房間。


    白日裏累極的眾人睡得安穩,並沒有被這個插曲吵醒。


    她看著一旁的蕭懷瑾,惡狠狠揮著拳頭,牽扯到傷口後被疼得咬牙切齒。


    “這一筆賬就記在你頭上了,以後慢慢找你清算!”


    明日還要趕路,蘇扶楹趕了某“戴罪立功”團子去監視危險,自己閉目睡去。


    感受到女子綿長的唿吸聲,蕭懷瑾睜開了眼。


    門外的影衛從窗戶跳進來。


    “主子,都清理幹淨了,夫人殺了七個。”


    “她受傷了。”


    平靜如波的語氣中,影衛感受到了強大的壓迫感。


    影衛惶恐伏地:“主子之前吩咐要試探夫人是否有別的目的,屬下才暫未命人行動。是屬下失誤,請主子降罪!”


    “京中兩位皇子如何?”


    “五皇子稱病告假,二皇子忙著抓賊,此時暫無暇分身。”


    “庫房失竊這麽大的事,那二位都沒掐起來,你們加的料去哪兒了?再去互相扇扇風,把這把火燒得再旺一些。”


    蕭懷瑾手裏捏著一支弩箭,看著睡夢中的蘇扶楹,揮手讓影衛退下。


    蘇扶楹,蘇家二小姐,從小刁蠻跋扈,一事無成嗎?


    今日一看,竟有些不一樣呢。


    翌日一早。


    眾人啟程,對昨夜之事並不知曉。


    蕭月綺看著蘇扶楹:“喂,昨日是我領的饅頭和吃食,今日該你去。”


    “不去。”


    傷口失血,蘇扶楹的唇色有些蒼白,不似平時紅潤。


    “楹兒,你沒事吧?”


    蘇扶楹朝白氏搖搖頭。


    白氏以為她小日子來了不方便說,轉頭吩咐:“綺兒,你和瑜兒去領一下吧,我和楹兒還有話要說。”


    “娘!怎麽老是我去啊!”


    “快去。”白氏不由分說。


    蕭月綺委屈巴巴地出了門。


    那蘇扶楹明明是個惡毒的醜八怪,為什麽娘卻對她那麽好!


    就算她對大哥是真心的。


    那她大哥這麽優秀,對他真心的女子又何止蘇扶楹一個?


    她不過是比別人更不要臉罷了!


    真是便宜她了!


    白氏拉著蘇扶楹,十分關切。


    “楹兒,你可是身上不舒服?”


    蘇扶楹:……


    她怎麽知道?


    “娘,我……”


    “你別說了,娘都知道,這幾日辛苦你了。”


    她真的知道?!


    蘇扶楹剛想說她不是故意隱瞞身份的,就聽到白氏開了口。


    “女子嘛,每個月總有那麽幾天的,娘是過來人,你不用跟娘遮掩,這幾日你要辛苦一些,實在累了,就靠在娘身上。”


    蘇扶楹有些訕訕,竟是個美麗的誤會。


    “好,謝謝娘。”


    蘇扶楹右手一動就痛,做事都不利索,索性坐在大通鋪上先歇息一下。


    大胡子過來巡視,扔了兩個肉包子在蘇扶楹身邊,粗聲粗氣。


    “昨日是俺不對,小娘子莫要見怪,這是賠禮,還請小娘子收下。”


    說完,大胡子大步走開。


    蘇扶楹忍著傷口的疼痛,連忙跟上。


    “胡統領。”


    “小娘子有事?”


    大胡子停下,二人身處之地周遭無人。


    蘇扶楹開門見山,“胡統領,我聞到空氣中似乎有血腥味,不知道胡統領可知道發生了何事?”


    “嗐,幾隻瞎跑的野狗,昨夜俺和兄弟們已經料理幹淨了。咋?害怕?”


    “這狗都有主的,怎麽會瞎跑呢,也不知道是誰家的門沒關好。”


    “管他是哪家的,俺隻知道不是俺家的,敢亂跑俺就將他剁碎了!小娘子快迴吧,俺還要繼續巡視清點人數嘞。”


    蘇扶楹站在原地盯著大胡子,隻見他雙手叉腰勾著腰帶,不修邊幅,嗓門洪亮。


    像個沒事兒人一樣。


    好像昨晚斬殺的真是幾隻野狗一般。


    可她昨晚明明和他匆匆對視過,難道是錯覺?


    若真是錯覺,那便是最好的。


    她雖然不怕暴露,但也不想隨意暴露,麻煩得很。


    “在這幹什麽呢?沒力氣領飯,倒是有力氣瞎跑,到時候官差用鞭子抽你,我可不會幫忙。”蕭月綺過來叫她。


    “你也幫不上忙。”


    蘇扶楹條件反射般迴懟,看著小姑娘炸毛的模樣,心情倍兒好。


    這蕭月綺昨日都會懟蕭月紗了,還不算無藥可救。


    “你!蘇扶楹!你給我等著!”


    “好啊,可別讓我等太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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