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桐從未像現在這樣子憔悴過。


    她的眼眶有些紅腫,黑眼圈也有些重,給人一種親人離世後一連幾日沒休息好的憔悴感。


    曾經的楚月桐一直都是一個充滿青春活力的美少女。


    她喜歡紮著高馬尾,每天準時睡覺,每天準點起床,按時吃飯上學,見到誰都是一副陽光開朗,又溫和有禮的樣子。


    所以不論是綠園小區裏的鄰居,還是海城一高裏的師生,他們都對這個長得漂亮又活潑禮貌的孩子充滿了好感。


    但是。


    現如今的楚月桐卻哪裏有曾經那種萬丈光芒四射的樣子?


    楚月桐坐在自己的床邊,那雙曾經明亮動人的眸子就這麽怔怔的看著躺在自己床上,渾身酒氣唿唿大睡的劉子初。


    潔白的小米牙在粉嫩的嘴唇上咬了又咬,那兩隻精致美麗的柔荑也不自覺的就緊緊的交織在了一起。


    突然,開門聲響起。


    楚月桐連忙抿起嘴唇,兩隻緊緊交織在一起的手也放到了雙腿上。


    “小桐,你去爸爸媽媽的房間休息會兒吧,我幫你看著他。”


    白月看著女兒這個憔悴的樣子自然是心痛萬分,可是她轉而看向劉子初的眼神中又帶著說不出的怒意。


    感受著媽媽的手輕柔的撫摸著自己的頭,楚月桐卻是強忍著就快到眼眶的淚水,倔強的搖了搖頭。


    “不用了媽媽,您去照顧爸爸吧,爸爸也喝了很多酒,我能行的。”


    “可是……”


    “媽媽,我可以的。”


    看著自己寶貝閨女那倔強的模樣,白月好似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曾幾何時。


    她也曾是一個倔強的女兒啊。


    白月將心底的萬千情緒壓下,然後沒有再說什麽,轉身走出了房間並輕輕的帶上了房門。


    隨著那輕不可聞的關門聲響起,楚月桐眼眶裏強忍著的淚水終於是宣泄而出,好似放閘的洪水般洶湧。


    楚月桐的眼淚大滴大滴的落在手背上、衣服上、被子上。


    可是她卻依舊倔強的用小米牙咬緊了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的聲音來。


    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媽媽此刻正站在門外,她已經長大了,不想再讓媽媽替她操心了。


    然而一直在床上裝睡的劉子初眯著眼睛,看到了楚月桐這一副梨花帶雨,無聲啜泣的模樣,心裏也無比的難受。


    雖然他裝醉強忍著摔倒後的疼痛躺在地上,目的就是想找個機會開導開導楚月桐,讓她不要再這麽憔悴下去。


    可伴隨著那豆大的淚水無聲的滴落,就好似一記記重拳狠狠的砸在他的心頭上一般,讓他感覺到了久違的心疼感,上一次他有這種感覺,還是在校花學姐哭著和他說分手的時候。


    平心而論。


    哪怕上一世的時候,他和楚月桐兩人無緣無故的就斷得一幹二淨,而且再沒有了任何的聯係。


    可是無論怎麽說。


    自打出生以來,楚月桐陪在他身邊的時間,就遠比父母還要來的多,畢竟父母哪裏能夠陪著你在學校裏一待就是一整天?


    但是楚月桐就是這樣,兩人的身影從幼兒園以前就一直交織在了一起,直到相互陪伴著彼此一同走過了十八年的春夏秋冬。


    毫不誇張的說,也正是因為如此。


    兩人之間的聯係與羈絆,從來都不是時間和任何東西能夠割斷的。


    如果說劉子初就好似一隻灰犀牛,那麽楚月桐就是那隻一直站在他身上的犀牛鳥。


    兩人就是在這麽互相習慣,相互依偎著對方存在同時,不自覺的相互吸引著彼此。


    忽然。


    一隻強有力的胳膊,一把摟住了楚月桐那纖細又充滿彈性的腰肢,將她整個人都帶著撲倒在了床上某個裝睡男人的懷中。


    劉子初的力氣很大,加之楚月桐又完全沒有任何的防備,所以直到她撲倒在了劉子初的懷裏時,整個人都還有些懵懵的。


    躺在床上的劉子初也不再繼續裝睡了,他騰出另一隻手來,動作輕柔的擦拭著楚月桐俏臉上的淚珠。


    同時用著一種楚月桐從未聽過的溫柔語氣,說道。


    “我們海城一高的校花怎麽都快哭成醜小鴨了。”


    “這要是讓那些給你送情書的小子看到了,怕不得聯合起來聲討我了。”


    劉子初的聲音很溫柔,他手上的動作更是溫柔,生怕自己的粗糙的手指會弄疼皮膚嬌嫩的楚月桐。


    逐漸反應過來的楚月桐看著眼前這一幕,眼淚又是止不住的流淌下來。


    她不停的掙紮著,想要起身,同時兩隻小手握緊作拳頭,不停的隔著被子敲打在劉子初的胸脯上。


    “劉子初你放開我,明明是你自己說了不喜歡我的,明明我都拉下麵子來向你表白了,明明……”


    楚月桐越說,聲音越發的嘶啞,眼眶裏的淚珠更是好似不要錢似的滴答滴答的掉落在被子上。


    楚月桐哭的很傷心,劉子初的心裏自然也是很不舒服的。


    因為他從未見過楚月桐像這樣傷心過。


    記得劉子初上一次看到楚月桐流眼淚,還是上小學那會兒,他偷偷抓了一隻獨角仙藏在了她的文具盒裏,打算嚇一嚇她。


    可沒成想楚月桐哭的好似一個淚人似的,老師沒辦法隻得把兩人的家長找來了。


    劉子初至今還記得那天迴家後,楊美月那輪冒煙了的雞毛撣子和自己好似開了花的屁股。


    “我說了我不喜歡你了嗎?”


    劉子初的聲音很沉重,但是沉重之中卻又夾雜著些許其他言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聽到劉子初的話,楚月桐的哭聲小了些,她紅著眼眶啜泣著看向劉子初那一臉認真的表情。


    “可可是你說……”


    “我說的是——我不知道,不是說的我不喜歡你對不對?”


    那天下午。


    不知道楚月桐是不是因為受到了大膽表白的趙子雲的刺激。


    居然會在那個地方,那個時間點對他表白。


    那時候劉子初的第一反應不是答應,也不是拒絕。


    他的腦海裏第一時間浮現出了那位校花學姐的身影來。


    所以他既沒有答應楚月桐,也沒有拒絕他,而是說了一句“我不知道。”


    可是在楚月桐看來,劉子初沒有答應下來就是拒絕的意思。


    所以她就梨花帶雨的跑迴了家,一直傷心憔悴到了今天。


    楚月桐聽到劉子初的解釋,那雙紅腫的眸子漸漸有了些許的光彩。


    “那小初你喜歡我嗎?”


    “我當然不喜歡你媽了,我喜歡的是你,是你這個從小就一直跟在我屁股後邊的愛哭鬼,是你這個一直被我欺負還不離不棄的受氣包,是你這個,一直都無條件對我好一直想讓我成為好學生一直對我抱有希望的——楚月桐啊!”


    聽到一直陪伴十八年的青梅竹馬,對自己說出了這麽動人的情話。


    楚月桐的眼淚又一次順著臉龐滑落了下來。


    但是這一次不是傷心,而是激動了。


    “小小初,嗚嗚嗚,我我是不是聽錯了……”


    劉子初一臉無奈的伸出手來,不停的擦拭著她漂亮臉蛋的淚痕,嘴裏還欠揍的敷衍道。


    “對對對,你聽錯了。”


    隻是這一次,楚月桐沒有再罵他了,而是緊緊的伸出手來,摟住了劉子初的脖子,將俏臉埋進了劉子初的肩頭裏。


    劉子初還以為楚月桐這是害羞了,然後便以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剛想著說兩句安慰的話語,忽然就感覺肩頭一陣劇痛襲來。


    “臥槽!”


    原來是楚月桐一口就咬在了他的肩頭上,而且從劉子初這句臥槽的分貝來看,楚月桐咬的一定很用力。


    本來劉子初想著掙脫開來的,可是又怕傷到楚月桐,最終隻得咬著牙強忍了下來。


    楚月桐咬了將近十秒鍾左右,然後鬆開嘴支棱起身子來,俏臉紅紅的居高臨下的看著疼得齜牙咧嘴的劉子初,一字一句的說道。


    “從現在開始,你就被我蓋章了,以後小初你不許再去招惹別的女人!”


    劉子初伸出手摸了摸已經留下牙印的肩頭,然後一把伸出手來捧住楚月桐的俏臉,瞄準那粉嫩的嘴唇一口咬了上去。


    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


    劉子初這也算是禮尚往來了,他心底騷包的想著。


    啪嗒!


    突然間開門聲響起,隻見被剛剛劉子初那一聲慘叫吸引來的白月匆匆走了進來。


    可是在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後,她整個人如遭雷擊愣在了原地。


    楚月桐聽到動靜,也是連忙掙脫開來,待的看到身後一臉震驚的母親後,羞愧的把臉埋進了劉子初的懷裏,活脫脫就像是一隻小鴕鳥。


    而劉子初看向一旁站著的丈母娘,雖然有些尷尬,但卻絲毫不怯場。


    我憑實力爬上的床,憑實力撩到的楚月桐,為什麽要慫?


    “白姨,您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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