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贏冷冷一笑,道:「這下好了,大房嫡長子的位置騰出來了。」


    簡書:「……」


    「鳶尾,去跟穆小峰說,派幾個人去美人湖那邊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幫忙的,褀念好歹也是你三爺的侄子。」朱贏道。


    鳶尾答應著去了。


    王府內衛和龍台府巡城司的人忙活了一夜也沒能撈出李褀念來,隻能放棄。因著指望李褀念被水泡腫了能自己浮起來,王府還特意留了幾個人在那兒盯著水麵。


    第二天朱贏踩著點的在後院裏堵住了盛歆培。


    「哎喲大嫂,今天打扮得真漂亮,去廟裏燒香嗎?」朱贏笑吟吟地問。


    盛歆培看到她就煩,冷冷道:「好端端地去燒什麽香,又不曾作孽。」


    「大嫂你說得太對了,這作了孽的人一定要去燒香啊,否則這被害的人怨氣不散變成鬼,就愛趴在害他的人背上。聽說如果這害他的人正好懷著孕,這鬼還會附在她肚裏小孩的身上呢。人家小孩一生下來哇哇大哭,被鬼附身的小孩一生下來會看著自己的娘親笑呢……」


    「你住口!」盛歆培渾身發抖,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怕的。


    朱贏好奇地看她一眼,不解道:「大嫂,我又不是說你,你這麽激動做什麽?啊,對了,還有個大秘密告訴你,聽說大爺置的那個外室,二爺也包過呢。嘖嘖,你說到底是一個娘胎出來的親兄弟啊,找女人的品味都差不多,隻不過撿自己兄弟不要了的貌似有些丟臉。」


    看著盛歆培極度難看的麵色,朱贏笑眯眯地加上一句:「大嫂,我不過隨便說說罷了,別當真,家和萬事興喲。」說著,轉身欲走,卻不防盛歆培突然衝過來一把揪住她的領子,揚手就一個耳光朝她臉上扇去。


    盛歆培盛怒之下本想將朱贏揪過來就甩她一個耳光的,誰知一揪之下手還沒扇出去,被揪之人倒順勢狠狠撞了上來。


    朱贏本就比盛歆培矮,一撞之下,額頭正好磕在盛歆培的鼻子上,盛歆培隻覺鼻梁一陣劇痛,還未痛唿出聲,那邊朱贏哀哀叫了起來:「哎喲,我的頭好痛!」


    鳶尾等人忙上來扶住她。


    盛歆培捂著鼻子:「……」


    朱贏捂著額頭指著盛歆培身後那些目瞪口呆的丫鬟婆子罵:「都是死人嗎?還不趕緊扶好了你們奶奶!別以為將門虎女懷了孕照樣蹦躂,一把年紀了,萬一掉了下次懷不上怎麽辦?」


    盛歆培懷疑自己總有一天要被朱贏氣死,放下手剛欲迴罵幾句,鼻腔間卻一陣酸熱,什麽液體滴滴拉拉流了出來。


    底下丫鬟驚唿一片,忙掏了手絹去給盛歆培擦,有經驗的婆子在一旁道:「奶奶快仰頭,仰頭了血就不往下流了。」


    「對,仰頭了血就從鼻腔裏直接灌到喉嚨裏,隻管咽不用擦了。哎喲我的頭還是好痛,鳶尾,快去叫個大夫來給我瞧瞧。嘖,這人懷孕了到底不一樣,力氣大骨頭硬,撞得人生疼……」朱贏一邊抱怨著一邊歪歪扭扭地被丫鬟們扶走了。


    盛歆培氣得一把搡開身邊的丫頭,自己用手絹捂著鼻子,恨恨地迴輝先院去了。


    朱贏迴到院子裏,鳶尾拿了膏子來,朱贏笑道:「還真擦呢?」


    鳶尾看著她額頭上那塊紅瘀道:「不擦膏子可能要青。」


    「擦吧擦吧,她流兩行血,我青一塊皮,也算相當。」朱贏道。


    正擦著藥膏呢,穆小峰求見,說是趙翀約她去得意茶樓見麵。


    「這樣著急?」朱贏思慮一陣,讓鳶尾給她換衣服。


    依然是得意茶樓三樓包間,趙翀一人在裏麵。


    朱贏進去時他正側頭看著窗外,勁長的指在桌沿輕輕彈動,仿佛正盤算著什麽。


    朱贏摘下帷帽遞給鳶尾,過去在他對麵坐下。一抬頭,見趙翀打量著她,眸中並無驚豔之色。


    朱贏眉一揚,道:「趙掌櫃,你也瞧見了,我就是這般年輕,要改變主意麽?」


    趙翀笑了起來,道:「年輕有什麽不好?年輕才能前途無量。」


    朱贏正正神色,道:「趙掌櫃,寒暄完了,直入正題吧。」


    趙翀看著她,眸光暗轉:「公主對趙某好像從來都沒什麽耐心。」


    朱贏唇角微勾,道:「耐心我有,不過隻給兒子,趙掌櫃確定要?」


    穆小峰和鳶尾等人在一旁憋笑。


    趙翀無趣地微微一笑,問:「昨日在滿庭芳與公主所提之事,不知公主考慮得如何?」


    「有錢誰不想掙?隻不過考慮到此事的危險性,我想先聽一下趙掌櫃的計劃。」


    「隻要公主首肯,此事一點不危險。因為,那個礦,就在驍騎營的防區。」


    朱贏本欲去端茶的手頓了頓,又縮了迴來,抬眸看著趙翀問:「所以呢?」


    「我打算在那裏開設一片采石場,若公主能與世子提前通個氣,讓驍騎營不來打擾采石場的正常運作,所得利益,我與公主一人一半。」趙翀道。


    朱贏沉吟。


    趙翀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她,十六歲的女孩,真是草芽兒一般的鮮嫩,尤其那雙顧盼生輝的眼睛,看人的時候凜然強勢,唯獨這般垂下眸去思量時,長長的眼睫微闔,反倒顯出幾分稚嫩的溫柔來。


    不知她在求饒時,這雙眼又會是何等光彩?


    「趙掌櫃認識盛道文麽?」思慮了片刻,朱贏忽然問。


    「盛默全的長子?認得,我與他們有生意往來。」


    朱贏笑得別有深意,問:「比之於我,趙掌櫃覺得他這個合作對象如何?」


    趙翀向後靠在椅背上,道:「為何一轉眼,我們的關係就從合作變成了利用?」


    朱贏毫無愧色:「合作的本質不就是互相利用?趙掌櫃做了這麽多年生意,莫非還與誰合作出感情來了?再者,我有此一提,完全是從現實出發,不得已而為之。」


    「願聞其詳。」


    「盛家將嫡女嫁給李延壽這事,趙掌櫃應當知曉吧。隻這一條,便足以讓我將猛龍軍這一派當做我夫李延齡登位的絆腳石,相信在他們心中,我亦如是。在此等情況下,我與他們不管哪一方都不敢獨自與趙掌櫃合作此事,但隻要有一方肯退步,此事便成了八分。我願做這退步之人,你與他合作,我裝聾作啞,你們所得之利我也不想分。隻不過,那七萬五千兩銀子我就不還給趙掌櫃了。」朱贏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前,笑道:「就當封口費。」


    「公主如此慷慨,倒讓趙某刮目相看了。」趙翀道。


    朱贏正端著茶杯喝茶,聞言眼梢微微一挑,道:「其實趙掌櫃心中明鏡一般,又何必說這等違心之語?我不管你冒此風險到底為了什麽,比起參與這件事所獲之利,我更想要盛道文的把柄。至於肯不肯成全朱贏,端看趙掌櫃與朱贏合作的誠意了。」


    「眼下看來我好像隻有兩個選擇了,第一,放棄這片礦。第二,任由公主擺布。這樣的感覺……真是不爽。」趙翀一隻手罩住茶杯。


    朱贏眼尖地發現那隻茶杯杯身上有了裂紋,卻並沒有碎。


    她彎了彎唇角,看著趙翀道:「趙掌櫃脾氣不小。我一般不太喜歡和脾氣不好的人相處,不過看在趙掌櫃能耐也不小的份上,我決定容忍你一次,再退一步,給你一個保證。我保證在對盛道文發難之前,一定先知會趙掌櫃,讓趙掌櫃有時間從容撤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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