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迴到家以後,爸爸早已上樓睡覺,媽媽收拾著地上的殘羹剩飯,金子義收拾著桌子上亂糟糟的酒瓶子。


    我也趕忙脫掉羽絨服,挽起袖口,去廚房刷洗著碗筷。


    媽媽很快收拾好了地麵,進了廚房,幫我把刷好的餐具擺放在櫃子裏。


    “媽~初雅桐是我的大姑嗎?”我側頭看向媽媽說道。


    我能很明顯的感覺到,當她聽到初雅桐三個字的時候,身子僵了幾秒鍾。


    “你在哪裏聽到你大姑的名字的?”媽媽問道。


    我拿起桌子上的幹淨抹布擦拭著手上的水漬,看著灶台上一摞子幹幹淨淨地碗,看樣子在我迴家之前,彪小子已經刷了一部分了,這大大地減輕了我的工作量。


    媽媽也整理好了廚房的一切餐具,脫掉了身上的圍裙,她看向的我的眼神有些隱晦,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媽媽用這樣的眼神看向我。


    “等會上樓我跟你說吧”


    說完,媽媽關上廚房的燈,金子義早就上樓了,而我拿起桌子上的羽絨服,也跟著一起上去。


    爸爸的唿嚕聲很大,隔著木板門依然像打雷似的。


    金子義坐在床上,後背依靠在床頭板上,擺弄著筆記本電腦。


    媽媽坐在床邊,而我盤腿坐在床上。


    “欣欣,剛才你送你啟鳳阿姨迴家時,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媽媽捋了捋耳邊的長發,如果她能擁有杜維拉那樣子的生活條件的話,精心保養之下,肯定會比杜維拉要好看千倍萬倍。


    “嗯~我聽她嘴裏一直喊著雅楠這個名字,而且我在她家衣櫃門上看到了一張她和雅楠的照片,照片的女人跟我長得很像,個子高高的,還有一對酒窩。”


    說到這裏,我感覺我跟跟我繼母還是有幾個比較相似的地方,比如我的臉上也有一對淺淺的酒窩,高中那會,莊慶揚還誇讚過我的酒窩性感,現在想一想真他媽的惡心,居然用性感來形容酒窩。


    想當年我是以心態和那種人渣談戀愛,真是我人生的汙點。


    “其實,你大姑和王啟鳳之間是。。。”媽媽支支吾吾地,大概是一時沒有想出個具體的詞來形容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畢竟那個年代的人還是特別保守的,姥姥或者那會兒,我還見過她被裹成三角形的小腳,封建守舊之下的人們,肯定想不到,先進的二十世紀的社會年輕人,會是多麽的開放和大膽。


    “媽~是那種關係,是不是?”本來我想說個當下社會流行的詞,例如拉拉和百合之類的,但是我怕媽媽聽不懂,幹脆直截了當更好一些。


    媽媽點了點頭。


    “那我大姑病重時,既然家裏沒錢,為什麽不去找啟鳳阿姨借錢,她們既然是那種關係,她不會放任我大姑病死的。”


    媽媽對於這種事情很是避諱,我能從她的表情中看出,如果不是我主動去問,她是不會主動跟我講這種事情的。


    “你曉得你大姑為啥走的不?”


    媽媽眼神躲躲閃閃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金子義,壓低了聲音對我說道:“你大姑得的是抑鬱症,已經很嚴重了,那時我哥你爸也是剛結婚,村裏的郎中怎麽把脈都說身體沒問題,說隻能去城裏的大醫院查查,可是我知道,她是心鬱成疾,就在你爺和公社的人爭吵之際,你大姑拿著打碎的花瓶的瓦片,割喉了。”


    外麵的春風唿唿地吹打著閣樓上方的玻璃窗戶,晃動的樹枝不經意間敲響了窗框,我被嚇的一個激靈,差點沒叫出聲來。


    抑鬱症這個病不管是擱六七十年代還是如今的二十世紀都是特別可怕的一種心理疾病。


    隻是現在的醫療體係完善,還有相對應的藥物,病人可以得到針對性的治療,怪不得爺爺會頂風跟別人動手,原來大姑的抑鬱症都已經這麽嚴重了。


    媽媽的眼神也之間落寞,也是,自從嫁到了初家,大姑姐自殺了,小姑姐上吊了,還留下一個孩子給她撫養,而她自己的孩子卻沒有保住,之後丈夫失去了一個腎,再也無法生育。


    媽媽能跟爸爸過到現在,也真是奇跡!換做一個稍微封建迷信的女人,可能早就逃之夭夭了。


    “其實你大姑是不喜歡王啟鳳的,一直是把她當成好朋友,也就是你們現代年輕人說的閨蜜。家裏人給你大姑介紹過好幾次對象,有一個差點要成了,後來都被王啟鳳攪合黃了。後來村子裏就有了一些閑言碎語,再後來你大姑就得了抑鬱症,你爸和你爺還以為,你大姑是跟之前相親的那個男人黃了,所以才得了相思病,後來有幾次,我去王啟鳳家送種子,無意中看到她放在炕上的影集,裏麵全是你大姑的照片,我就感覺事情不簡單。”


    我也是聽明白了,更何況,王啟鳳的身上還紋著我大姑的名字。


    可是曹家和初家又有什麽深仇大恨?就單單是因為初家搶了曹家的得意女婿,所以才擋了我大姑的救命之路?這也太誇張了吧!都是一個村子的,抬頭不見低頭見,如果初雅桐和王啟鳳之間關係在村子裏真是一個不公開的秘密的話,曹家這麽一鬧,按照王啟鳳的性格,就不怕她前來報複?


    正當我想的正起勁的時候,從門縫裏伸出一隻手,狠狠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嚇的大叫起來。


    我媽媽惡狠狠地打開門,竟然是賊眉鼠眼的彪小子,大半夜的,他怎麽會在我家裏。


    “哎呦我滴媽呀,彪小子,你可嚇死我了,大半夜的,你怎麽沒迴家。”我怒目圓瞪地看向對方,剛問完這個問題,我就意識到了不對,彪小子哪裏有家,他的家就就這個村裏每家每戶地側臥或者是倉房,睡誰家也是看他心情,今晚我家辦事,他來幫忙,看樣子是趁著我爸媽不注意,睡在了我家樓上的倉庫裏,那裏有一張單人床,看樣子之前他也來我家住過,我爸媽肯定不會讓他睡我和金子義的這間臥室,其它的幾間臥室,媽媽都已經打掃幹淨了,很定也不會讓他住進去,唯一能住的就是雜物間。


    初春的北方,即使床上鋪著一塊電熱毯,捂上厚厚的棉被,還是感覺四處透風,就更別提什麽取暖設施都沒有的雜物間了。


    他估計也是凍的睡不著,看到我房間的燈還亮著,於是伸手嚇我一下,趁機找個由頭進來年和一會。


    媽媽指了指房間裏的塑料椅子,彪小子趕忙坐在。


    他攏了攏身上的棉衣,一副苦哈哈的樣子。


    “喃們剛才說滴,我都聽到了,曹家老爺子恨你家老初頭,還不是因為你家偷了人家的傳家寶。”


    彪小子一臉認真地說道。


    沒想到他的這句話,就連金子義都上了心,他放下緊盯著的筆記本電腦,眼神也看向彪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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