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春暖花開的時節,程懷君迴了洛京城。


    他打馬去了逍遙書坊,進得坊門來,開口問道:“《美人亂》可還有?”


    這《美人亂》是人間客新寫的書,在洛京又盛行起來。


    這書寫的是匈奴第一美人雲歡公主充滿愛恨情仇卻又短暫的一生。她與情人私奔,卻在危難之時被情人拋棄,就在她絕望之際,自小疼愛她的小叔父也先如天神降臨一般解救了她。在她被覬覦她美色之人綁架時,她的小叔父再次救了她。可後來她的小叔父殺了她的父母,殺了她的兄弟,自己坐上了王位,還強硬地娶她為王後。新婚之夜,她殺了她的小叔父,又縱火自焚,和她的小叔父一同葬身火海。


    那傭人是識得程懷君的,他笑道:“公子來遲了,今日這書已賣完,還請明日早來。”


    在程懷君打算轉身離去時,一嫻靜溫雅的女娘轉出書架,將手中的一本《美人亂》遞給他,又柔聲說道:“小女蕭靜好,程公子若不嫌棄,請收下此書。”


    程懷君記得蕭靜好,他曾在皇後的長秋宮見過她。他略想了想便接過了書來,笑道:“多謝蕭娘子。日後必重謝。”


    蕭靜好麵色染霞,她鼓足勇氣望著他說:“初十那日我及笄,想邀公子入丞相府宴飲。不知公子可否赴宴?”


    程懷君眨了眨眼,他看了看手中的書,又看了看蕭靜好姣美的麵容,迴道:“好。”他頓了頓,又拱手說:“告辭。”


    蕭靜好眉眼含笑地望著騎馬遠去的程懷君,她的心情像這三月春日一般美好。


    她身後的婢女,看著她的側臉笑道:“好在今日遇見了,也不枉費奴婢四處打探的一片苦心,也沒辜負娘子多日來的期盼。”


    蕭靜好見書坊中的人都笑看著她,她的臉像染霞一般地紅了。她忙出了書坊,眉眼含笑地上了馬車離開了。


    午時,程懷君再次翻牆進了劉朦院中。他站在那嫣紅的桃樹下,笑著喃喃道:“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他轉身上了石階,透過半開的窗戶瞧見劉朦正在榻上午歇。他望著她那嬌美的麵容笑了笑。


    此時一陣風來,桃花如雨落下幽香動人。


    程懷君轉身下了石階,從樹上折了一枝桃花。他又上了石階,將袖中的那本《美人亂》放在了窗台上,又將那枝桃花放在了書上。


    又一陣風來,窗台書上的桃花花瓣飄飛,落到了劉朦的臉上。她睜開眼坐起身來,臉上的花瓣落到了她的手掌上。她低頭看了看,而後抬眼看去,便看見了窗台上的那枝桃花和那本書。


    她知道是程懷君來了,忙推開窗戶探身去看,卻隻看到那一樹嫣紅的桃花。她失落地歎了口氣,拿著那枝桃花和那本書坐迴了榻上。她將書抱在懷中,望著手中的那枝桃花,笑道:“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劉朦聞聲看去,卻見她阿母倚靠在床頭笑看著她。她急忙將手中的桃花和書放下,走到床邊眨眼問道:“阿母,你何時醒的?”


    “就在那俊朗兒郎為你攀折桃花時。”


    謝扶風拉住了劉朦的手,劉朦羞得麵如桃花含笑低下了頭。


    這邊,程懷君原路返迴,剛從謝府的院牆上跳下來,便看見那靠牆而站的仲燕飛。


    仲燕飛仍舊一身紅衣,她抱手於身前,氣惱地看著程懷君,質問道:“你為何扔下我?你不是答應過要帶我一起的嗎?”


    程懷君看了一眼那高高的院牆,理直氣壯地反問道:“這牆你爬得上去嗎?”


    仲燕飛放下手來,她走到他麵前,微揚著頭說:“那你可以教我爬牆。”


    程懷君轉身往前走去,搖著頭說:“不教!”


    “為何?”仲燕飛追趕上去。


    程懷君偏頭笑看著她,口內道:“教會了你,我還如何私會佳人?”


    仲燕飛停下腳步,她氣惱地扯住了他的手,跺腳道:“你是程太尉的兒子,你如何能做這種事?”


    “我為何不能?”程懷君扯開仲燕飛的手,又笑說:“你有本事就去向我父親告狀!”


    仲燕飛氣得雙手叉腰,胸口起伏。程懷君看著她這氣惱的模樣,卻微仰著頭大笑起來。


    仲燕飛見狀便抬手向程懷君打去,他卻靈巧地躲開了,又大步往前跑去,讓她追也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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