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後麵的顧淩逸看著前麵忽然停住腳步的兩人,心生疑惑,待走上前,二人已經繼續朝大殿走去。


    陳婷婷看著逐漸皺起眉頭的顧淩逸,伸手挽住了他垂在一旁的手臂。


    “王爺......”


    顧淩逸一時間沒轉過神情,冷眼看向陳婷婷,眼裏盡是不耐煩,“何事?”


    陳婷婷看著顧淩逸,瞬間覺得有些委屈,眼眶紅了起來,淚水在眼裏打轉,連聲音都帶了些委屈。


    “王爺......妾身隻是想告訴王爺,若是王爺想知道公主說了什麽,想了什麽,妾身可以替王爺前去探聽一二。”


    顧淩逸收起冷漠的眼神,幹笑幾聲,拉住陳婷婷的手,輕拍著,“方才想事情有些入迷,你不要往心裏去,至於皇叔他們......”


    說著顧淩逸側頭看了看前麵的二人,嘴角勾起一抹略有深意的笑容,“不必著急。”


    陳婷婷聽著,臉上浮上了一層紅暈,低著頭任由顧淩逸拉著自己的手往前走著。


    大殿內,明黃的屏風將屋內眾人分隔開,屏風後時不時的傳出幾聲厚重的急咳聲。


    “咳咳......”


    “朕近日身子遠不如從前,也隻能這樣與各位見麵了。”


    隻見屏風前坐著的幾人中,一個異國打扮的長者起了身,對著屏風彎了腰。


    “皇上客氣,我等奉我國陛下之命,陪著王子前來,也並不是為了為難西淵,隻是想看看,皇上您所謂的交代是個什麽交代,也好讓我們迴去好交代。”


    男人說話絲毫不客氣,話音剛落,未等皇上發話,便自顧自的又坐了迴去。


    他的右側坐著一個年輕些的男子,滿臉的桀驁不馴,整個人斜靠在椅子上,低頭把玩著腰間的匕首。


    屏風後的老皇帝,早已經黑了臉,卻極力的忍耐著自己的怒意,咳嗽幾聲,笑著迴道:“使者說的是,這兩國總是要和睦相處的,咳咳......咳......隻是這和親......”


    “皇上,和親我們陛下本是不願,西淵的女子終究是抵不過我們那的美女,若不是你們派來和談的人說是皇上的公主,我們這才同意,要不然我們王子本不用抽車勞頓的到這來。”


    方才說話的長者,坐在椅上,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大聲說著,那神情和話語,絲毫沒有將眼前這垂死掙紮的皇帝放在眼裏。


    就連一旁他所謂的王子,也扭了扭身子,不屑的冷哼一聲,佯裝起身要走。


    而此時大殿的門被推開,花蘊安與辰王二人迎麵走近大殿,待顧淩逸和陳婷婷走進後,一同衝著屏風後行禮。


    “皇弟見過皇兄,皇兄萬歲萬安!”


    “兒臣見過父皇,父皇萬歲萬安!”


    “國淵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安!”


    屏風後靠在一側的皇帝緩緩睜開眼睛,深吸一口氣,揮了揮手,“罷了罷了,賜坐。”話剛說完,便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可他卻透過屏風看到那原本一聲不吭的王子,正猶如惡狼般的緊盯著起身站著的花蘊安。


    花蘊安起了身,按照禮儀依舊低著頭,可總覺得有人正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好沒禮貌,直到一旁的婢女前來攙扶入座,這才微微側頭,看清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那人正上下打量著自己,還不停與身邊的人說著什麽。


    花蘊安剛準備落座,屏風後的聲音卻再次響起。


    “蘊安丫頭!”


    花蘊安穩了穩身子,衝著屏風行禮道:“皇上,蘊安在此。”


    “來,到前麵來,讓朕好好看看你。”


    話音剛落,宮人便已然開始將花蘊安麵前的椅子搬到了大殿中間。


    花蘊安下意識皺起了眉頭,餘光對上辰王的眸子,隻見他與自己一樣,緊攥拳頭,甚至毫不掩飾的砸在桌上,人也站了起來。


    見狀,花蘊安輕咳一聲,快步上前,攔在辰王一側,“是,蘊安遵命。”說完衝著辰王輕輕搖了搖頭。


    辰王看在眼裏,卻怒意更濃,尤其是看著對麵兩不懷好意的人,皇兄如此做法,不就是將蘊安擺放在哪,任人觀看,點評?


    辰王的表情和舉動,全被屏風後的人看在眼裏,可正是他的行為,更加讓皇上心裏的那個決定更加堅定。


    花蘊安不能留。


    “辰王,身上的傷可好些?”


    老皇帝突然的出聲,讓原本竊竊私語的二人停下,眼裏有些憤怒的看向辰王。


    辰王看著轉向自己的目光,冷笑著挑了挑眉,慢慢坐下,目光絲毫不躲避的看著對麵,語調也有些輕藐,“區區小傷而已,並無大礙,皇兄無需掛心。”


    花蘊安聽著辰王的話,緩緩低下頭,捏起帕子抵住了自己揚起的嘴角,看來辰王也知道了麵前坐著的就是鄰國的使者了。


    果不其然,那位王子拍桌而起,憤怒的指著一臉玩味的辰王,怒吼道:“老皇帝!這就是你們西淵的誠意?竟敢讓這個儈子手上大殿,還與本王子同麵而坐!欺人太甚!”


    “哦?本王如何欺人太甚?”


    辰王絲毫不給皇上說話的機會,緊接著男人的話便出了聲,漫不經心的樣子看著就讓人生氣。


    “你!你侵略我國疆土,現如今還如此耀武揚威,沒有悔意,怎麽不是欺人太甚?!”


    辰王嘴角淡淡的笑著,端起一旁桌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看都沒看叫喊的男人,麵無表情的迴道:“勝敗乃兵家常事,若是按照貴國的說法,難不成隻要是打贏了的都叫欺人太甚?”


    “再說了,侵略?當初除了第一座城池,剩下的本王可是未動一兵一卒,自願歸降,你身為下一任國君,不體察民情,反倒是做得一手好栽贓啊!”


    “不知這鄰國百姓,知不知道他們的君主,不管他們生死,隻是一味靠出賣子民滿足自己的私欲呢?”


    辰王說著將手裏的茶盞放下,這才慢慢抬起頭,對上已經啞口無言的二人,目光對上花蘊安驚訝的表情的時候,還不忘悄摸眨下眼睛。


    花蘊安看在眼裏,收迴目光,心裏喜憂參半,顧澤為了自己出氣,將實際情況說了出來,雖說這樣便能阻攔對方無理要求,可若是宣揚出去,那定會有人說皇上與辰王離心,皇上無能軟弱,不信能人反倒是懼怕他國勢力,這可就是殺身之禍。


    眼見殿內氣氛逐漸僵持,屏風後許久沒開口的皇帝,忽然出了聲。


    “顧澤!不可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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