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看向花蘊安的時候,她還低著頭不知思慮著什麽。


    “想什麽呢?”


    一道低沉卻又滿含溫度的聲音,將花蘊安的思緒拉迴現實。


    她看著辰王略帶探究的眼神,嘴角緩緩上揚,微微搖了搖頭,“沒什麽,隻是......覺得奇怪。”


    “有何奇怪?”


    花蘊安的話讓原本平穩的辰王心裏一驚,猛然動了下身子,雖說如今自己可以緩慢行動,可依舊不能大幅度的轉動,傷口處的扯得生疼。


    痛感讓辰王下意識的皺眉,低下頭閉上雙眼,嘴唇緊緊抿著,隻是著刹那間,臉色已然更加慘白。


    花蘊安忙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原本平靜的臉上,布滿了擔憂。


    “還好嗎?可是傷口又疼了?”


    辰王強撐著,擠出一抹笑容,擺了擺手,“無妨。”


    話音還未落,花蘊安便被一個把推了過去,力道著實有些強硬,花蘊安險些沒有站穩,好在香藍抓住了自己。


    “皇叔雖然身子不適,的那國淵公主畢竟是女流之輩,還是要保持些距離的,就由本王來扶皇叔好了,免得汙了公主的清譽。”顧淩成咬牙切齒的說著。


    “嗬,淩王的話未免也太過了吧。”


    剛站穩的花蘊安一臉怒意的看著黑臉的顧淩成,沒好氣的迴懟了過去。


    顧淩成身子一怔,眼裏滿是不可思議,他沒想到,花蘊安竟會當眾駁斥他,張著嘴,半晌說不上話來。


    “成辰王殿下再怎麽說此次受傷,有一部份因著我吳家,我就是攙扶一下,怎就會毀了清譽?”


    “還是說......在淩王的眼裏,這恩情就如流水般,不配記掛在心裏?”


    花蘊安句句帶刺,極力的諷刺這顧淩成,就連一旁的辰王眼裏都閃過一絲驚訝,原本想張嘴的他也默默的低下了頭,可嘴角的笑容卻悄悄勾起。


    花蘊安看著顧淩成漲紅的臉,眼裏滿是厭惡。


    顧淩成心中一驚,他從不知花蘊安已經如此厭惡自己,明明......明明曾經......她看向自己的眼裏全是愛慕,為何......為何......為何如今變成這樣。


    “蘊安......我......”


    顧淩成聲音顫抖著,輕聲唿喚著,可方才推開花蘊安攙扶著辰王的手卻無意識的用著勁,眼裏的淚水翻滾著,像受了金大的委屈。


    花蘊安麵無表情,冷漠的將目光移開,定定的看著麵前大開的宮門,“淩王還請慎言,喚我一聲公主的好。”


    顧淩成身子一怔,熾熱的目光慢慢冷下,緊咬著嘴唇,半晌才吐出一句話來。


    “憑什麽皇叔叫的,本王就叫不得?”


    花蘊安冷哼一聲,甩了甩衣袖,微微側頭,白了一眼身後的男人,怎就之前沒發現,這顧淩成不僅心機重還沒腦子。


    “淩王你喚你身邊的辰王為皇叔,那他自是要比你輩份高些,而我與王爺你同輩,辰王殿下喚我一聲蘊安又有何不妥?”


    “反倒是你,淩王。”


    花蘊安頓了頓,抬起手扶了扶發上的發簪,緩緩說道:“你我二人如今當數兄妹,但我終究隻是外姓公主,王爺何苦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毀了我的清譽呢?”


    顧淩成看著說話人的背影,緊攥著拳頭,就連原本扶著辰王的手也不知何時鬆開,垂在身側,,低啞的嗓音夾雜著些許不甘心,“你當真要與我如此......生分嗎?”


    “大皇侄!”


    辰王的聲音蓋住了顧淩成原本就有些顫抖的聲音。


    “看來大皇侄是不樂意我這個皇叔了,嗯?!”


    背著身子的花蘊安聞言,嘴角微微一笑,很快恢複的正常,可剛抬頭便看見一眾宮人打扮的人,正急匆匆的朝這邊走來。


    顧淩成沒有應聲,隻是邁開步子打算走向花蘊安,他要問清楚,要告訴她,自己心裏有多難過。


    可還沒走出去,一股強大的力量便從肩頭傳來。


    側頭一看,隻見辰王一雙黑眸正如那利刃般,死死的盯著他,好似在警告他,若是敢上前一步,那定會卸下他的胳膊。


    不等二人打起來,宮人已然走近,恭敬的衝著眾人行了禮,夾著嗓子高聲道:“皇上有命,宣辰王,逸王,逸王妃與國淵公主前往大殿。”


    “那本王呢?為何不讓本王前去?”


    顧淩成皺著眉,怒氣衝衝的質問著。


    宮人臉上堆滿笑容,眯著眼對著顧淩成說道:“陛下說,讓淩王先去尋一趟皇後娘娘,待午時,再陪著皇後娘娘前往大殿。”


    花蘊安看了眼辰王,二人目光碰巧撞在一起,好在並沒有太多異樣。


    辰王嘴角輕輕勾了勾,似有似無的對著花蘊安點了點頭,便出了聲,“既如此,本殿下身子不適,就不多耽誤了,先行一步。國淵公主,不妨一起?”


    他的聲音不算小,看似對著身旁小廝說的,卻實打實的落在眾人耳朵裏。


    花蘊安抿了抿嘴,點了點頭,微微側了側身子,“辰王殿下,請。”


    二人旁若無人的朝前慢慢走去,全然不顧身後緊攥雙拳的顧淩成,和眼神犀利的顧淩逸。


    待二人走遠,辰王眼神看著前麵,卻壓低了聲音,低啞著嗓音,“皇兄病重,皇後不在身邊,就連淩王也打發了出去,此事你怎麽看?”


    花蘊安自打入了宮門,便再沒抬起來頭,一路上不知想著什麽,辰王的話算是問出了她的心中疑惑。


    “殿下,也發覺今日之事有所奇怪了?”


    “嗯。”辰王沉聲應著,“皇上病重,即便沒有立太子,身為長子的顧淩成,又怎能不在身邊。”


    花蘊安聽著辰王的話,不自覺地抬手抵了抵鼻尖,“還有,今日來報信的人說,務必讓我穿宮裝,殿下能送信,想來......那人也是這樣對您說的吧。”


    辰王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花蘊安繼續道:“支走顧淩成,想來是礙於我,至於宮裝......”


    她頓了頓,稍作停留,抬眼對上辰王的眸子,看了眼距離稍遠的顧淩逸和陳婷婷,略有深意的說道:“看看其他幾位便知,宮裝隻說與你我二人,想來今日之事無論皇上聖體是否有恙,你我二人都跑不掉了。”


    說罷,花蘊安收迴看著顧淩逸幾人的眼神,笑著迴過頭。


    辰王倒是沒看別處,一直看著花蘊安,見她迴了頭,眼底浮上一層柔情。


    “既如此,你可會怕?”


    花蘊安抬起頭對上辰王的眼睛,笑得很是用心,認真的迴道:“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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