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藍帶著太醫走進來的時候,顧淩逸幾人還等在屋外。


    看著香藍身後的太醫倒也沒多問,隻是眼裏閃過一絲不明所以的情緒。


    不多時,兩個太醫一前一後的從屋內出來,兩人臉上皆是愁眉。


    “如何啊?”


    顧淩逸的聲音響起,陳婷婷也快走了幾步停在了他的身邊,看著麵前的二人。


    隻見二人不約而同都搖了搖頭,長歎一聲。


    “迴王爺,公主......怕是不太好......”


    顧淩逸的眉頭緊皺,死死盯著說話的人,生怕錯過什麽,“什麽叫......不太好?”


    被顧淩逸請來的太醫,明顯額上滲出些許汗珠來,身子更低了些,拱手道:“這個......不知為何公主體內似有寒氣逼宮,再加之數次氣血逆行,昏死過去......若是要想醒來,怕是隻能依靠公主自己的毅力了......”


    顧淩逸眼眸一眯,明顯身子一怔,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另一個太醫,“當真醒不過來?”


    “怕是很難......”


    得到兩位太醫的迴答,陳婷婷攥在袖口裏的手更加用力,克製著自己心裏的雀躍,若不是顧淩逸看著前方,定能發現她那抽動不安的嘴角。


    顧淩逸抬手摁著自己的額頭,眼底閃過慌亂,對著太醫揮了揮手,“還是用些藥的好......”


    說著又看向跟香藍進來的太醫,嚴肅道:“即已看完,你便先去迴了我大哥,免得他擔憂,記得務必實話實說。”


    “是,下官遵命。”


    站在門前的香藍也有些慌亂,忘了叮囑走出屋子的香芸,直到香芸發聲哭了出來,這才迴過神來。


    “小姐......小姐怎麽這麽可憐啊......我們小姐可怎麽辦才好......”


    香藍剛想去攔,卻被顧淩逸搶了先,隻聽顧淩逸開口訓道:“哭什麽哭!人又沒死,嚎的什麽喪!”


    顧淩逸比起顧淩成,生起氣來更嚇人,黑著臉,那雙眸子就像彎刀隨時會劃向旁人的脖子。


    “讓開!”


    香藍想說些什麽,可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拉著香芸側過了身,齊刷刷跪倒在門邊。


    顧淩逸大步走進屋內,可看見花蘊安的那一瞬間,放緩了腳步,怕吵到她一樣,慢慢靠近床邊,看著床上雙眼緊閉,唿吸微弱的女子。


    剛想抬手卻看見了花蘊安露在衣袖外那有些紫紅的手,一時間愣在半空,身後跟著進來的陳婷婷輕咳了幾聲。


    “王爺......我記得成婚那日,父親曾將家中的一株百年人參交與我,方才太醫說蘊安姐姐體內寒氣逼宮,不妨就拿來熬了湯水,讓姐姐服下,說不定醒的快些。”


    顧淩逸迴過神,收迴愣在半空的手,搭在陳婷婷的手上,微微一笑,“還是王妃想的周到。”


    一旁張媽媽急的要跳腳,本應一位太醫結束後,就要喂下的解藥,如今又耽誤的些許,若是再耽誤下去,可怎麽好。


    看著二人含情脈脈的樣子,香芸也氣的不成,忽地轉了身不知去做什麽,倒是出門的動靜吸引了二人。


    “你,過來!”


    顧淩逸指著香藍,喚了一聲,隨即說道:“既然王妃有心,你們也別辜負,想來吳府人手不夠,那便再逸王府熬了,本王日日派人送來,到時候你定要親自喂公主喝下,可聽明白?”


    香藍本想張口迴絕,卻看到張媽媽的示意,隻好點頭應道:“多謝逸王,逸王妃,奴婢遵命。”


    顧淩逸這才麵露滿意的又看了眼花蘊安,嘴角卻不留痕跡的扯出一抹笑容,良久後起了身,像是心情大好的拉起陳婷婷的手朝外走去。


    張媽媽看著走遠的人,忙叫著香藍跑向床邊,將手裏的藥塞進花蘊安的嘴裏。


    而顧淩逸與陳婷婷剛出了府門,便看見狼狽不堪跪在門中的花時微,二人倒也默契,就像沒看見一樣從她身邊走過。


    “她真的......”


    原本打算直接離開的顧淩逸,聽見顧淩成的聲音,猛然換了臉,轉身抬拳砸在他的肩膀,一臉猙獰的警告道:“顧淩成,你非要她死,才肯罷休嗎?”


    “你如今是公主,你,還有你的淩王妃可不可以離她遠一點?我一個外人看著都心疼,顧淩成你好歹是個男人,就這樣看著她欺負自己的心上人?”


    說著他憤怒的伸手指著遠處跪著的花時微,眼神毫不躲避的直視著顧淩成的目光。


    顧淩成怔在原地,可眼裏的怨恨卻更濃了幾分,“花、時、微!”


    看著顧淩成,顧淩逸鬆了手,冷哼一聲,轉身頭也不迴的拉著陳婷婷上了馬車,直到馬車開始行駛,臉上的怒意瞬間消散。


    馬車走出巷子口,沒一會顧淩逸便下了車,身影閃進一旁不起眼的民宅裏。


    隻見那青衣男子早已等候,一臉嫻靜的斟著手裏的茶。


    “李兄倒是樂的自在,怎麽?不打算去救救花時微?再怎麽說也算個妹妹。”


    顧淩逸的話裏明顯的嘲諷,可青衣男子卻依舊麵不改色的將茶遞在他的麵前,緩緩說道:“不過是個表妹,也說如此愚蠢之人......死不足惜......”


    顧淩逸笑著,仰頭將茶一飲而盡,幽幽道:“李兄果真心狠。”


    “隻是......今日國淵公主此事,不知李兄有何看法?”


    青衣男子搖了搖手裏的扇子,抬起頭看上顧淩逸的眸子,淡然一笑,“該有人付出些代價了,三皇子不妨置身事外,坐收漁翁之利。”


    顧淩逸拿起手裏的空茶盞,放在男子麵前,“這茶,甚好!”


    ......


    府內,張媽媽和香藍守在床邊,不停的祈禱著,可床上的花蘊安卻久久沒有動靜。


    “媽媽,小姐......會不會太久了,這藥......”


    香藍的聲音開始顫抖,張媽媽也沒了往日的淡定,不停的試探著花蘊安的鼻息。


    香芸端著本來用來撒屋內的水盆,一個踉蹌,整個扣向床上,香藍想用身體去護,卻沒來得及,涼水瞬間潑在花蘊安的臉上。


    “咳咳......咳!咳咳!”


    一陣激烈的咳嗽,花蘊安猛的翻起了身,不停的咳嗽和大口的唿吸著。


    香藍顧不上自己身上的水,忙順著花蘊安的背,“小姐......小姐你醒了!”


    花蘊安被窒息感籠罩著,渾身除了水還有冷汗,她竟沒想到這藥如此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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