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淩逸下了馬車,餘光便早早看見了被花時微拽著手的顧淩成,二人僵在吳府門口。


    “逸王,逸王妃到!”


    下人的一聲高唿,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顧淩成與花時微同時皺眉看向已經下了車的顧淩逸,兩人臉上的神情皆黯淡了些。


    隻見顧淩逸神情自若的站在馬車旁,緩緩抬起手,伸向剛彎著腰探出馬車的陳婷婷。


    “來,小心些。”


    陳婷婷看著忽然出現在麵前的手,心裏漏跳一拍,臉上的暈起一片緋紅。


    “多謝王爺。”


    陳婷婷的柔聲柔氣不比花時微那般嬌柔做作,反倒是因著家中教養,骨子裏的柔。


    花時微看著這邊的動靜,後槽牙都快被自己咬碎了。


    她不懂明明自己與陳婷婷一樣,都不是二位爺心裏的人,可為何逸王就能對陳婷婷如此恩愛,而自己......


    想到這花時微眼底閃過一絲落寞,看向身旁眼神冷戾的顧淩成。


    陳婷婷扶著顧淩逸的手下了車,剛想收迴,卻被顧淩逸牽住了手,沒有給她反應的時間,拉著就朝顧淩成的方向走去。


    “見過大哥,怎麽?大哥也是聽聞國淵公主突發惡疾,前來探望的?”顧淩逸一臉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寒暄著。


    “妾身見過淩王......見過淩王妃。”


    陳婷婷看了眼極不和諧的二人,也隨著顧淩逸微微俯了俯身出聲行禮。


    她嘴角的笑容恰到好處,再加之方才臉上的緋紅,更是春光滿麵,而這些落在花時微的眼裏都成了炫耀。


    花時微滿是怨恨的瞪著陳婷婷,手裏的帕子都快攥成兩半。


    陳婷婷看著花時微的小動作,心裏很是得意,花時微你嫁給淩成又怎樣,還不是得和狗一樣,搖尾乞求。


    “三弟倒是消息靈通,本王記得逸王府好像與吳府相距較遠,怎得這麽巧碰到府裏的丫鬟?”


    顧淩成甩開花時微的手,黑著臉沒好氣的問著顧淩逸。


    顧淩逸也沒腦,隻是側過頭溫柔的看了眼陳婷婷,笑著迴道:“是挺巧。”


    “弟弟我與婷婷成婚那日,大哥與國淵公主都沒來喝一杯喜酒,這不今日想著大婚已畢,婷婷又是個細心的人,便帶她來公主這,看看有什麽要幫忙的。”


    “哎?怎麽大哥和我新嫂嫂也在這?”顧淩逸話鋒一轉,不懷好意的看向花時微。


    見著二人都不說話,陳婷婷抿嘴輕笑幾聲,輕輕拍了拍顧淩逸的手臂,嗔怪道:“王爺真是說笑,時微妹妹是公主的庶妹,公主抱恙,定是要來照顧的。”


    顧淩逸笑著握上陳婷婷搭在他手臂上的手,搖著頭,“怪我怪我,關心則亂,關心則亂......”


    “王爺!王爺......太醫來了。”


    “太醫來了!”


    兩個急促的聲音響起,顧淩逸收了笑容,看著一旁的香藍囑咐道:“太醫既然來了,你快帶路,本王還有大哥,隨太醫一同前去。”


    香藍有些為難的看了看顧淩成,實在不知如何開口,索性喚來一旁的香芸對著顧淩逸道:“王爺,不如先讓香芸帶路,您與王妃先行。”


    顧淩逸眼珠子在顧淩成身上看了幾下,臉上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輕咳一聲,“大哥,公主玉體尊貴,那弟弟就先待太醫進去。”


    說罷拉著陳婷婷跟在香芸身後朝府內走去。


    顧淩成黑著臉瞪了眼香藍,就要帶太醫進去,卻被香藍攔了下來。


    “王爺......王爺怕是忘了,我家兄阿姐方才剛寫下血書,如今奴婢萬不可放王爺進去。還請王爺體諒!”


    顧淩成抬手就是一巴掌,將香藍扇倒在地,怒斥道:“賤婢!本王隻是擔憂她,為何進不得!今日本王非進不可!”


    花時微看著再次大怒的顧淩成,她心裏開始發慌,可不敢再說話,隻是不停的對香藍使眼色,她不計較這一次,她隻是怕顧淩成再發火,自己這個貴妾恐怕也坐不住了。


    香藍自是看見了花時微的眼色,卻狠狠瞪了迴去,爬起身,跪在顧淩成腳前,不卑不亢道:“王爺,我家小姐已然寫了血書,那便是永不相見,奴婢是陪著小姐長大的,自是不能違背她的意思,萬不可讓人如此糟踐小姐。”


    “今日王爺如果非要進府,那便殺了奴婢,從吳府眾多家丁屍首上踏過去!”


    香藍話音剛落,一眾家丁婆子從府內湧出,密密麻麻的護在吳府大門前,一個個毫無表情,視死如歸的站在顧淩成麵前一動不動。


    顧淩成攥著拳頭,胸腔內的怒氣不知發泄到何處,猛地耳邊傳來幾聲抽泣聲,他木然的迴過頭,看著掩麵哭泣的花時微。


    他一臉猙獰的緊緊掐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齒的威脅道:“她若有事,我親手送你去陪葬!”


    “你不是害怕本王與她來往嗎,好,本王就打消你這個念頭。”


    顧淩成說著,像拎小雞崽一樣,將花時微拎起,甩在吳府大門正中間,又接著抬腳踹向花時微的膝蓋彎處。


    花時微吃痛慘叫著跪在地上,整個人開始顫抖,她滿眼的驚恐,想求饒可喉嚨卻發不出聲音來。


    “你給本王在這跪著,她那日醒,你便跪到那日,你不是她妹妹嗎?那就跪著為她祈福!”


    “來人,給本王好好盯著花姨娘,若敢偷懶,那便不給水喝!花時微,這就是你的報應!”


    顧淩成說罷鬆了手,絲毫不帶留戀的將目光看向香藍,一字一句道:“本王可以不進去,但太醫必須去!”


    顧淩成渾身散發著威嚴,讓香藍差點直不起腰,可到底也是遲疑的半晌,這才迴道:“奴婢......這就帶太醫進府,還請王爺久候。”


    香藍領著太醫進府,依舊沒讓家丁婆子散開,還是如剛才一樣,堵著府門。


    花時微大口的唿吸著,眼裏的淚水像斷線了珠子,一滴滴砸在地上,狼狽至極,哪還有最早上門時的神采奕奕。


    而先進府的顧淩逸,剛繞過前廳,便鬆開了陳婷婷的手,一臉嚴肅的朝側屋走去,若不是下人阻攔,他定是要跟著太醫進去。


    而被鬆了手的陳婷婷倒沒有太多言語,隻是側身站在院內,離顧淩逸稍有些距離。


    她確定顧淩逸沒空注意她,這才壓低聲音對身邊的丫鬟道:“告訴柳月,這次做的不錯,讓她把握機會,定要先那賤人一步上了顧淩成的床。”


    丫鬟笑著點了點頭,並未作聲。


    陳婷婷也立馬恢複了神情,看著背手來迴走動的顧淩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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