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淩成看著迴到書房的榮景,眼底有些不安,手上一緊,“如何?”


    榮景拱手道:“王爺,王妃收下鐲子了,並沒有說什麽。”


    “她收下了?”顧淩成有些出乎意料的驚訝,“沒鬧?”


    榮景有點沒懂的看著顧淩成,“沒鬧啊,就是一開始笑得等了許久,這才見到的王妃,香藍姐姐還打了奴才幾藤條。”


    “哦?這是為何?”顧淩成鬆了手上的勁,懶散的坐在椅子上,嘴角的笑容略帶了些玩弄。


    榮景撓了撓頭,有些難以啟齒,“這個......這個......一開始香芸小丫頭見我手上沒拿信件,便不讓奴才進院子,奴才沒法子,便想著高聲喚幾聲王妃,沒成想香蘭姐姐便說奴才擾了王妃休息,拿著木條就抽奴才。”


    顧淩成嘴角笑意更濃,“哈哈哈,該打!且能打擾王妃休息。”


    榮景看著許久未如此大笑的顧淩成,佯裝委屈,“王爺......小的知錯了,王妃還讓小的罰站了半炷香,這才見的小的。”


    “她當真罰你了?”


    榮景點點頭,“當真。”


    顧淩成眼底的笑意濃烈,語氣裏竟還有些欣慰,“好,這樣就好,這樣本王倒不怕日後她被府裏人欺負了。”


    冷院這邊,屋內二人不停的擺弄著帶字的碎片,額頭上布滿的濃密的汗珠。


    “皆因兵符,眼下身安。”


    花蘊安顫抖著聲音,將方才整理好的文字碎片讀了出來。


    香藍皺著眉頭,重複了一遍,“皆因兵符,眼下身安......小姐,夫人想說的是這句話嗎?”


    花蘊安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眼裏瞬間被淚水充滿,她高興的抓著香藍的胳膊,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香藍!母親......母親平安的,她是平安的!”


    香藍看著花蘊安欣喜的樣子,哽咽的安慰著,“這下小姐可以放心了。”


    花蘊安長舒了一口氣,可眉頭舒展了沒一會,又緊緊的皺起,盯著桌上的碎片,“不對,不對......皆因兵符......母親的意思難道是說父親和李氏還有花時微都知道了?”


    “若都知道了,母親怎會平安?”


    香藍看著花蘊安焦急的樣子,皺了眉,“小姐,會不會是夫人故意這樣寫的,畢竟這鐲子要經過好幾人之手才到小姐這,夫人為了不被發現,假意報平安?”


    花蘊安瞪大了眼睛看著香藍,真假一瞬間難以分辨。


    “小姐......二小姐那天拿來的鐲子,您不也砸了,會不會她們一早就知道夫人會用這個通風報信,故意調換了?”


    花蘊安聞言起身,將原本放在自己這的鐲子拿起來檢查著。


    “不應該啊,母親說舅母當時讓張媽媽抬去的幾個大箱子裏麵的東西都是一比一仿製的,可雖說是仿的,但都是價值不菲,不長佩戴之人是看不出的。”


    她將鐲子拿在燭火下讓香藍看,“你瞧,母親原先的這個鐲子雖說是上等的紅寶石,可畢竟長期佩戴是有痕跡的,時微那日拿來的不比這個差,但比起今日有字的這個好的不是一星半點。”


    香藍忽然想起了什麽,起身出了屋子和香芸耳語了一番,再次迴到屋裏,淚水在眼中打轉,“小姐,方才榮景說夫人是感染了風寒,無力執筆這才讓他將鐲子帶來,既然夫人握不了筆,又何來力氣刻字啊!”


    香藍的話如一道驚雷,轟的一聲,花蘊安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


    她渾身像被浸在冷水裏,冷汗布滿全身,低啞著喉嚨,“這是母親一早就準備好的,她一早就知道有朝一日自己的消息迴傳不出來,什麽風寒,什麽無力,都是騙人的!”


    “軟禁還是逼供?到底是父親還是李氏,或是......顧淩成!”


    花蘊安越想越膽戰心驚,她不敢想象母親如今是什麽遭遇,可無論怎樣,都是壞的。


    “兵符!兵符......”


    花蘊安嘟囔著,甩開香藍,抱著吳氏的首飾匣子翻找著。


    她心底焦躁不安,早已沒了性子慢慢翻看,拿著匣子一股腦地全部倒在榻上。


    “沒有啊......為什麽沒有啊!”


    花蘊安將床上的物件,一個個翻看著,暴躁的啞著嗓子吼著,憤怒的一個沒留意將榻邊的匣子打翻在地。


    隻見那匣子二層摔出匣內,本應一樣長短的,卻比一層短了半截。


    香藍拾起匣子,交在花蘊安的手上。


    果然,花蘊安看見了緊貼著匣子內部的暗層。


    她小心翼翼的打開,將裏麵那用玉石雕刻的鑰匙握在手裏。


    “小姐......這是......”


    花蘊安似笑非笑地看著手裏的鑰匙,“鑰匙,香藍這是兵符的鑰匙,原來一早母親便把鑰匙交給我了,是我蠢,從未仔細斟酌母親的話。”


    香藍扶著踉蹌的花蘊安,拍著她的後背,順著氣道:“小姐別哭,如今找到了,那眼下還來得及,要好好想想接下來的打算了。”


    花蘊安深吸一口氣,緊握著鑰匙,眼神變得異常狠戾,“香藍,我們要快些了,看樣子父親或是顧淩成知道東西在母親手上,如今顧淩成突然的迎娶定是與兵符有關了,我必須要在大婚前救出母親,若我沒猜錯大婚那日,父親定會對母親下手,要快些,再快些。”


    “去,叫香芸進來,你二人將東西收拾好,不要讓人看出破綻來。”


    “不!讓香芸收拾,香藍你磨墨,我要寫折子。”


    “折子!”香藍驚唿道:“小姐,您不會要寫請願書吧!您當真同意了?”


    花蘊安挺直了腰背,手指緊緊的握著,冷戾的眸子裏濃鬱的冷意狂嘯著,“既然花時微如此想要我用過的,那就早早給了她便罷。再說,一個受丈夫算計的王妃,那有公主之身報仇來的方便。”


    香藍看著麵目逐漸狠戾,聲音更加低沉的花蘊安,咽下了嘴邊的話,轉身去喚香芸。


    花蘊安站在燭火前,燭火搖曳的猖狂,她心底報複的恨意也肆意的生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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