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風寒
“娘！娘！姑姑迴來啦！”本來在院子裏玩雪身著紅襖的沈寰箏看見沈彥兮的身影就倒騰著著小短腿撲了過去，沈彥兮快步過去把他抱起來“不冷嗎？”
“不冷。”沈寰箏仰著一張被凍的通紅的包子臉，吸了吸鼻涕“箏兒可想姑姑了。”
“姑姑也想箏兒。”沈彥兮笑著掏出帕子給他擦鼻涕“你娘親呢？”
“彥兮迴來了，外麵冷快進屋。”聽見聲音從屋裏出來一位溫婉的婦人，把他們迎進廳裏。
“彥兮，你這臉色可不好。”落座後宋玉皖握住她的手，帶著滿滿的擔憂“可是還為著公爹和黎堂？彥兮，不能總是留在過去。”
“隻是傷寒而已，嫂子不必擔心。你和箏兒過得怎樣？”沈彥兮安慰道。
“我們挺好的。箏兒很懂事。”宋玉皖柔和的目光落在沈寰箏身上“寰箏，還征，這樣好的寓意，還是沒多佑著黎堂幾年……”
“嫂子。”沈彥兮看著眼眶通紅的宋玉皖“你剛剛還勸我呢，怎麽自己倒難過起來？”這大半年宋玉皖瘦了好圈，人也憔悴了不少。
“對。我還有箏兒呢，我得為了箏兒呢。”宋玉皖擦了擦眼淚。
祭拜過父兄之後已經打過定更，宋玉皖去哄著箏兒睡覺了。沈彥兮站在迴廊看著月色下的紅梅，沙臨過去把大氅披在她肩上“不冷嗎？你風寒不還是沒好？”冬夜裏的風格外刺骨。
“再有一個多月就是新年了。”沈彥兮有些出神。
“是啊。”沙臨心裏不是滋味，這個新年老將軍和黎堂都不在了。
“你怎麽不去歇著。”沈彥兮打了個哈欠。
“末將有禮物要送給將軍。”沙臨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沈彥兮借著月光，那是一個晶瑩剔透的琉璃瓶，裏麵裝著被處理過的耳朵“這是西北部族副將的耳朵，子玢已經處理過了。末將無能這次沒有把他們首領的首級取下來。”
“算上這個，已經是第一百個了。我那個閣子都快擺滿了。”沈彥兮擺弄著手裏的琉璃瓶，上麵雕著一株半夏，蜿蜒整個瓶身，很是精致。
“瓶子上我找人雕的是半夏，以前總是聽黎堂喚你半夏。”沙臨記得半夏是沈彥兮的乳名，生於半夏時，夫人就給她取了這個乳名。半夏，半夏，怎麽都覺得好聽。
“有心了。”沈彥兮道“子玢怎麽沒跟著你們迴來？”
“那小子追美人去了，說是過幾日迴來看將軍。”沙臨頗為無奈。
“嗯。去休息吧。我也累了。”沈彥兮拉緊大氅。
“嗯。末將遵命。”
十三王府。
暖閣裏花香彌漫，嫋嫋婷婷的舞娘們隻著單薄的衣衫，隨著鍾鼓絲竹赤腳在圓台上翩翩起舞，玉足動作間帶起台上的花瓣。主位上身著華服的青年支著頭閉目養神，絲毫不在意那些妖媚的舞娘，隻是聽著手下人的傳報，聽到自己送去九王府的張氏被沈彥兮殺了之後，才睜開一雙貓眼，道“我這個九嫂當真是雷厲風行，九王知道後怎麽樣了嗎？”
“沒有。”手下搖搖頭“依舊風平浪靜。”
“下去吧。”孟濬擺擺手揮退了手下，拿起案上的酒盞“九嫂，你可真是不簡單呢。”事情變得越發有趣起來了，他得親自去會會這個九嫂了。
九王府。涼亭。
“王爺。”老管家看著地上散落的酒壇，頗為擔心的看著倚坐在柱子旁還在喝酒的孟煊“這更深露重的王爺還是趕緊迴房間吧，別凍壞了身子。”說著就過去扶他起來，卻被他推開。
“不。”孟煊已經喝醉了，抱著酒壇子神色恍惚“忠叔，你說我這個王爺是不是很窩囊？小時候我就保護不了母妃，明知道她是被沐氏陷害而死卻找不到證據，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母妃在我麵前自刎而亡……我做個閑散王爺連自己的側妃和孩兒都保護不了……”
“王爺別這樣說。”忠叔是看著孟煊長大的，見他這樣自然是心疼無比“那時王爺還隻是個孩童，怎麽能左右沐氏？”
“可現在呢？我不還是如此窩囊？”孟煊苦笑“我根本不敢殺了沈彥兮為我的孩兒報仇。”
“王爺。其實王妃她是真心實意的為了王爺好的。”忠叔扶住搖搖晃晃的孟煊。他雖然不明白王妃為何一定要置側妃於死地，但他能看出來王妃是真的喜歡王爺。
“根本就不是。”孟煊搖頭“她根本就是恨我。這都是我隻找的，明明知道她就是個血閻羅，還是要娶她……”
“王爺。”忠叔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勸慰，隻能將他扶迴房間，幾個婢女幫忙梳洗過後，孟煊已經睡著了。
忠叔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間，想去找沈彥兮來看看他，卻被青竹告知沈彥兮迴了將軍府，忠叔隻得作罷。
宿醉再加上吹了半夜的冷風，孟煊染上了風寒，發起了高熱，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喝了好幾副藥都不見好，忠叔是真的著急了，見沈彥兮遲遲未歸就硬著頭皮找到了將軍府。小廝進來通報的時候，箏兒正纏著沈彥兮跟他打雪仗呢，沈彥兮覺得兩個人沒什麽意思就拉了幾個小廝婢女一起，宋玉皖體弱，沙臨傷口未愈隻能在一旁觀望，明媚的陽光下幾人玩的熱鬧，沈彥兮臉上終於有了真實的笑意，沙臨一雙眼睛跟著她走。小廝報信後沈彥兮拍了拍身上的雪，讓他把人領進來，忠叔進來後趕緊說了孟煊發高熱幾日不退的事情。沈彥兮還沒說什麽，一旁的沙臨卻是冷言冷語“高熱就找大夫，找我家將軍有什麽用？”
“……”忠叔一時有些尷尬。
“沙臨。”沈彥兮瞥了他一眼，聲音不大，威懾力卻不小。沙臨乖乖閉嘴。
“王妃跟我迴去看看王爺吧。”忠叔道。
“好。”沈彥兮點點頭“沙臨，你照顧好嫂子和箏兒，有事去王府找我。”
“末將遵命。”沙臨無奈。
沈彥兮到孟煊房間的時候，孟煊剛喝過藥，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沈彥兮讓丫鬟打盆熱水過來，坐到床邊，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溫度燙的嚇人。想不到隻是一個側妃，他就至於這麽折騰自己，沈彥兮不由有些惱火。丫鬟端來熱水放在一旁，老管家帶著丫鬟們出去，屋子裏隻剩下他們二人。
沈彥兮打濕帕子，把孟煊從被窩裏撈出來，屋裏暖乎乎的，沈彥兮解開他的裏衣，露出胸口大片白皙的肌膚，溫熱的帕子在他身上擦了一遍，而後把人塞進被子裏。坐到床邊，輕輕的撫摸他的眉眼，聲音底不可聞“為了那麽一個側妃，你竟這樣糟踐自己。”
“嗯。”迷迷糊糊的孟煊感到微涼的手指輕柔的撫摸著自己的眉眼，以為自己迴到了小時候，母妃還在身邊，就朝著那手的主人靠攏，翻身閉著眼睛摟住了沈彥兮的腰，頭枕在她的小腹。沈彥兮頓了一下，孟煊在她懷裏撒嬌似的蹭了幾下“母妃，懷瑾想你了，你怎麽這麽長時間不來看我……”
“娘！娘！姑姑迴來啦！”本來在院子裏玩雪身著紅襖的沈寰箏看見沈彥兮的身影就倒騰著著小短腿撲了過去，沈彥兮快步過去把他抱起來“不冷嗎？”
“不冷。”沈寰箏仰著一張被凍的通紅的包子臉，吸了吸鼻涕“箏兒可想姑姑了。”
“姑姑也想箏兒。”沈彥兮笑著掏出帕子給他擦鼻涕“你娘親呢？”
“彥兮迴來了，外麵冷快進屋。”聽見聲音從屋裏出來一位溫婉的婦人，把他們迎進廳裏。
“彥兮，你這臉色可不好。”落座後宋玉皖握住她的手，帶著滿滿的擔憂“可是還為著公爹和黎堂？彥兮，不能總是留在過去。”
“隻是傷寒而已，嫂子不必擔心。你和箏兒過得怎樣？”沈彥兮安慰道。
“我們挺好的。箏兒很懂事。”宋玉皖柔和的目光落在沈寰箏身上“寰箏，還征，這樣好的寓意，還是沒多佑著黎堂幾年……”
“嫂子。”沈彥兮看著眼眶通紅的宋玉皖“你剛剛還勸我呢，怎麽自己倒難過起來？”這大半年宋玉皖瘦了好圈，人也憔悴了不少。
“對。我還有箏兒呢，我得為了箏兒呢。”宋玉皖擦了擦眼淚。
祭拜過父兄之後已經打過定更，宋玉皖去哄著箏兒睡覺了。沈彥兮站在迴廊看著月色下的紅梅，沙臨過去把大氅披在她肩上“不冷嗎？你風寒不還是沒好？”冬夜裏的風格外刺骨。
“再有一個多月就是新年了。”沈彥兮有些出神。
“是啊。”沙臨心裏不是滋味，這個新年老將軍和黎堂都不在了。
“你怎麽不去歇著。”沈彥兮打了個哈欠。
“末將有禮物要送給將軍。”沙臨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沈彥兮借著月光，那是一個晶瑩剔透的琉璃瓶，裏麵裝著被處理過的耳朵“這是西北部族副將的耳朵，子玢已經處理過了。末將無能這次沒有把他們首領的首級取下來。”
“算上這個，已經是第一百個了。我那個閣子都快擺滿了。”沈彥兮擺弄著手裏的琉璃瓶，上麵雕著一株半夏，蜿蜒整個瓶身，很是精致。
“瓶子上我找人雕的是半夏，以前總是聽黎堂喚你半夏。”沙臨記得半夏是沈彥兮的乳名，生於半夏時，夫人就給她取了這個乳名。半夏，半夏，怎麽都覺得好聽。
“有心了。”沈彥兮道“子玢怎麽沒跟著你們迴來？”
“那小子追美人去了，說是過幾日迴來看將軍。”沙臨頗為無奈。
“嗯。去休息吧。我也累了。”沈彥兮拉緊大氅。
“嗯。末將遵命。”
十三王府。
暖閣裏花香彌漫，嫋嫋婷婷的舞娘們隻著單薄的衣衫，隨著鍾鼓絲竹赤腳在圓台上翩翩起舞，玉足動作間帶起台上的花瓣。主位上身著華服的青年支著頭閉目養神，絲毫不在意那些妖媚的舞娘，隻是聽著手下人的傳報，聽到自己送去九王府的張氏被沈彥兮殺了之後，才睜開一雙貓眼，道“我這個九嫂當真是雷厲風行，九王知道後怎麽樣了嗎？”
“沒有。”手下搖搖頭“依舊風平浪靜。”
“下去吧。”孟濬擺擺手揮退了手下，拿起案上的酒盞“九嫂，你可真是不簡單呢。”事情變得越發有趣起來了，他得親自去會會這個九嫂了。
九王府。涼亭。
“王爺。”老管家看著地上散落的酒壇，頗為擔心的看著倚坐在柱子旁還在喝酒的孟煊“這更深露重的王爺還是趕緊迴房間吧，別凍壞了身子。”說著就過去扶他起來，卻被他推開。
“不。”孟煊已經喝醉了，抱著酒壇子神色恍惚“忠叔，你說我這個王爺是不是很窩囊？小時候我就保護不了母妃，明知道她是被沐氏陷害而死卻找不到證據，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母妃在我麵前自刎而亡……我做個閑散王爺連自己的側妃和孩兒都保護不了……”
“王爺別這樣說。”忠叔是看著孟煊長大的，見他這樣自然是心疼無比“那時王爺還隻是個孩童，怎麽能左右沐氏？”
“可現在呢？我不還是如此窩囊？”孟煊苦笑“我根本不敢殺了沈彥兮為我的孩兒報仇。”
“王爺。其實王妃她是真心實意的為了王爺好的。”忠叔扶住搖搖晃晃的孟煊。他雖然不明白王妃為何一定要置側妃於死地，但他能看出來王妃是真的喜歡王爺。
“根本就不是。”孟煊搖頭“她根本就是恨我。這都是我隻找的，明明知道她就是個血閻羅，還是要娶她……”
“王爺。”忠叔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勸慰，隻能將他扶迴房間，幾個婢女幫忙梳洗過後，孟煊已經睡著了。
忠叔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間，想去找沈彥兮來看看他，卻被青竹告知沈彥兮迴了將軍府，忠叔隻得作罷。
宿醉再加上吹了半夜的冷風，孟煊染上了風寒，發起了高熱，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喝了好幾副藥都不見好，忠叔是真的著急了，見沈彥兮遲遲未歸就硬著頭皮找到了將軍府。小廝進來通報的時候，箏兒正纏著沈彥兮跟他打雪仗呢，沈彥兮覺得兩個人沒什麽意思就拉了幾個小廝婢女一起，宋玉皖體弱，沙臨傷口未愈隻能在一旁觀望，明媚的陽光下幾人玩的熱鬧，沈彥兮臉上終於有了真實的笑意，沙臨一雙眼睛跟著她走。小廝報信後沈彥兮拍了拍身上的雪，讓他把人領進來，忠叔進來後趕緊說了孟煊發高熱幾日不退的事情。沈彥兮還沒說什麽，一旁的沙臨卻是冷言冷語“高熱就找大夫，找我家將軍有什麽用？”
“……”忠叔一時有些尷尬。
“沙臨。”沈彥兮瞥了他一眼，聲音不大，威懾力卻不小。沙臨乖乖閉嘴。
“王妃跟我迴去看看王爺吧。”忠叔道。
“好。”沈彥兮點點頭“沙臨，你照顧好嫂子和箏兒，有事去王府找我。”
“末將遵命。”沙臨無奈。
沈彥兮到孟煊房間的時候，孟煊剛喝過藥，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沈彥兮讓丫鬟打盆熱水過來，坐到床邊，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溫度燙的嚇人。想不到隻是一個側妃，他就至於這麽折騰自己，沈彥兮不由有些惱火。丫鬟端來熱水放在一旁，老管家帶著丫鬟們出去，屋子裏隻剩下他們二人。
沈彥兮打濕帕子，把孟煊從被窩裏撈出來，屋裏暖乎乎的，沈彥兮解開他的裏衣，露出胸口大片白皙的肌膚，溫熱的帕子在他身上擦了一遍，而後把人塞進被子裏。坐到床邊，輕輕的撫摸他的眉眼，聲音底不可聞“為了那麽一個側妃，你竟這樣糟踐自己。”
“嗯。”迷迷糊糊的孟煊感到微涼的手指輕柔的撫摸著自己的眉眼，以為自己迴到了小時候，母妃還在身邊，就朝著那手的主人靠攏，翻身閉著眼睛摟住了沈彥兮的腰，頭枕在她的小腹。沈彥兮頓了一下，孟煊在她懷裏撒嬌似的蹭了幾下“母妃，懷瑾想你了，你怎麽這麽長時間不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