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無果的征途
從這裏出發的校園青春 作者：默筱清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那麽，關於本次會長選舉，各部門所推選的候選人以及選票權重結果就是這樣。”主持會議的是學校學生工作處的一位女老師，她說話的時候一邊指著白板。
在這次權重會議上，有關候選人的提名一如既往的並沒有花費多少時間，真正的時間大多都耗費在各部長對工作的匯報以及校方的審核上。
最後再經過了一番火藥味十足的激烈辯論之後，才終於確定下今年有關會長改選的具體內容。
女老師所指的白板上所書寫的，正是這近半個下午各部長之間和各部長與學校之間經過商討得出的結果。
與往年不同的是，一直以來都穩定坐擁兩票權重的紀檢部竟然跌落神壇，而在這之前沒有什麽聲音的生活部和學習部則是發揮出色。
這三個部門的選票權重均為一點五。
剩下的宣傳部與組織部就沒有那麽好過了，原本就是背靠歐陽郎楓的這兩個部門如今猶如一盤散沙，鬥誌全無，隻能勉強保住最基礎的一票。
當然，如果說選票權重的分配上與往年隻是有所差別，那麽候選人的提名就完全的天差地別了。
首先是現任的會長歐陽郎楓並沒有出現在提名上，其次是被提名的人中竟有兩名是剛剛入學不久的新生，這占到了總人數的三分之二之多。
換作往年，這是絕無可能出現的事。
這兩位新生分別是由學生部提名的何晨鑫，還有宣傳部提名的羅琳玲。
剩下的一位，則是紀檢部提名的史天寧。
這同樣是令人感到想不通的一點，在學生會內部的共同認知中，史天寧都是輔佐歐陽郎楓的人，之前的兩年也從沒有見他提出過參加競選。
不過，就大多數人的視角看來，無論怎麽想，都是史天寧的贏麵更大。
畢竟在資曆上，史天寧的認可度就不是兩位後輩所能比擬的。
“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搞的，但這次的提名結果竟出現了新生，而且還是兩個。”
那位女老師翻看著三人的簡曆信息，臉上滿是質疑。
“雖然學校尊重你們提名的自由，但如果兩位新生之一真的當選了學生會長，那之後我保不準會有什麽別的特別措施。”
“不過，還是先照今天討論出的結果進行後天的選舉吧，辛苦各位了，散會吧。”
她將手上的文件整理一番後，宣布了會議的結束。
......
寢室裏，何晨鑫麵對著權重會議的結果，一言不發。
看樣子那天下午史天寧沒有騙他，紀檢部果真不複往日的榮光。
而學習部和生活部的結果也在他的預測之內，畢竟早在之前何晨鑫就聯係過兩位部長跟馮啟枰一起商討出了一份優秀的工作報告。
但最後沒能乘機爭取到兩票還是多少有些可惜。
不過相比各部門的選票權重，何晨鑫更在意的還是其他的兩位候選人。
如果說史天寧一直以來作為副會長如今參與競選比較合理的話，那麽羅琳玲也來插手這就很不能理解了。
在何晨鑫的印象當中，羅琳玲絕非是誤打誤撞的等閑之輩。
而且說到底，連歐陽郎楓宣布卸任背後的真相他也搞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之間一定與史天寧脫不了幹係。
還有就是歐陽郎楓退出之後，曾經支持他的宣傳部與組織部現在又是怎樣打算的呢？
如今何晨鑫自己已經手握三票，剩下的三個部門雖然總和能比自己略微勝出一籌，但很難相信史天寧下場連一張選票都無法收獲。
是覺得自己能憑借一直以來的聲望在其他成員那裏獲得選票嗎？不對，即使這樣要與自己相比還是遜色一籌。
與此同時，也不能忽略羅琳玲的存在。
這樣一來，如今這場選舉他已經勝券在握。
但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安，即使這套說法目前來看沒有破綻但還是沒辦法完全說服自己。
“渝欣，關於這次選舉你是怎麽想的呢？”何晨鑫決定詢問李渝欣的意見。
“你是說候選人的問題嗎？”李渝欣仔細端詳著這次會議的結果，“我感覺吧，肯定不是表麵上那麽簡單，你也許並非穩操勝券。”
盡管李渝欣知道何晨鑫的結果已經注定，但他還是想盡量委婉些。
“你說的也是，我也感到有些隱隱不安，不過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何晨鑫收起了那份文件，“也沒有什麽好退縮的了。”
李渝欣沒有再開口，看著何晨鑫現在的樣子，他心中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像是愧疚，但也不是，自己明明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相反還信守承諾讓歐陽郎楓退出了學生會。
他突然想起了那天史天寧對他說的話，或許有一天，他真的會需要有人站出來幫他把事情解釋清楚，而且僅僅是一方還不夠。
或許何晨鑫能在那天收獲到足夠的來自其他成員的選票呢？李渝欣竟開始這般希望。
此時此刻何晨鑫還正準備著自己後天競選時需要的講稿，李渝欣靜步走到門口，輕輕地推門離開。
......
終於到了會長選舉的日子，何晨鑫作為第一個上台的競選者，麵對講台下學生會的眾多成員，他隻是深吸一口氣，就如練習時那樣從容不迫地進行著演講。
演說進行的很順利，直到他念出最後一個字，台下的掌聲幾乎是同時響起，他禮貌地鞠躬離開，像是完成了使命的騎士一般。
在走下台階的時候，他正好與接下來上台的羅琳玲打了個照麵。
“如果認同你的普通成員比我的更多，”羅琳玲停下腳步對他說，“我會指名你做副會長的。”
“你的意思是你很有把握嗎？”何晨鑫迴答。
“不能說是有把握，”羅琳玲歎出一口氣，話說一半便轉頭背對著何晨鑫，“而是已經注定的事情。”
在史天寧完成自己的演說之後，選舉進入到了緊張的計票環節。
“計票完畢，下麵公布結果。”是一個有些矮小的男生手持話筒開始宣布結果。
聽到這句話，何晨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何晨鑫最終得票：三點三票。”
“史天寧最終得票：零點五票。”
“羅琳玲最終得票：三點七票。”
“新一屆學生會會長將由羅琳玲同學擔任！”
男生宣布此事之後便退下了講台。
何晨鑫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他最擔心的情況還是發生了。果然史天寧或者羅琳玲其中一個隻是幌子，歐陽郎楓卸任後他本人將支持自己的選票全部給予了羅琳玲一個人，外加紀檢部的支持。
本來即便如此何晨鑫依舊存留著希望，但史天寧本人的下場參與則是直接徹底粉碎了這唯一的希望。
憑借史天寧在學生會中的聲望，能得到一半的選票自然是一點都不意外。他的參與隻是一道保險，徹底鎖死了何晨鑫當選的可能性。
盡管輸得這般徹底，但何晨鑫還是沒有辦法壓抑內心的不甘，他曾那般胸懷大誌，也為之傾力付出，但還是沒有走到最後。
“看來你確實比我的認可度要跟高一些，”羅琳玲走到何晨鑫的眼前，“今後你還會願意來幫助我嗎？”
她向何晨鑫這樣詢問。
何晨鑫沒有立即迴答，隻是抬頭看向羅琳玲的眼睛，此時羅琳玲對他伸出了手。
“也許，我還得再想想。”何晨鑫又低下頭。
“我等你，等你想清楚了就來辦公室找我就好。”羅琳玲轉身離開。
......
學生會會長辦公室，歐陽郎楓此時正坐在沙發上，隻不過這一次他是坐在客人的那一方，他已經給自己這一邊和對麵都倒好了水，在他徹底告別這間辦公室之前。
他在等一位馬上就會來的客人。
果然，下一秒門口就傳出了清脆的幾聲敲門響。
“請進吧，今後說這句話的人就該是你了。”歐陽郎楓背靠在沙發上。
“本來現在我是該灰溜溜地離場的，但有些話我無論如何還是想跟你說說。”
羅琳玲端起水杯翹起腿，儼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你說吧，就當是前輩交接前的囑咐了。”
“囑咐嗎？”歐陽郎楓笑著說，“也確實算是囑咐。”
“羅琳玲同學，”他突然正襟危坐，神情嚴肅起來，“對你而言，你是怎樣看待權力的？”
“我所見過的人裏麵，無非就是兩種，一種是為權力而努力的，另一種是因權力而努力的。”
麵對歐陽郎楓的滔滔不絕，羅琳玲皺了皺眉，而麵對這個問題，她一時還真沒辦法將自己的觀點說清楚。
“我可能沒懂你的意思，不妨先說說你的看法。”
羅琳玲決定將問題暫時丟還給歐陽郎楓，先看看他是怎樣解釋的。
“為權力而努力的人，不僅要小心謹慎，還需要在必要時忍氣吞聲，去追尋那個並不一定能達到的目的。”
“因權力而努力的人，僅僅隻需要順從自己的意思而非聽命於人，手中的權力就是勵精圖治的理由而非目的。”
羅琳玲聽得有些出了神，她竟莫名地覺得這套理論挺有趣。
“我覺得，前者很可悲不是嗎？像是手心裏蹦跳的蚱蜢，在人大發慈悲讓他逃出生天之前生死都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你是屬於後者嗎？”羅琳玲聽明白了歐陽郎楓的意思。
“是，或者說想是，我一直以來都是以這番心態在學生會中完成工作。”
“利用自己手中的去完成心中所想的事，才是強者的姿態；為了心中所想的事而不得不將自己所掌握的拱手讓人，這便是弱者。”
“我，是這麽認為的。”歐陽郎楓抬頭看了看天花板，“學校也好，普通學生也好，大家想要的無非是一個努力作出成果的人，那這樣一來即使怎樣的出發點似乎也並不重要了吧。”
他說完，走到身後某個櫃子裏，翻出一遝不薄的現鈔放在桌麵上。
“這是......”
“這是運動會的預算款。”歐陽郎楓歎了口氣，“真是可笑，我要真是這種全身都是破綻的人，又是怎麽能從接任開始穩定內部的聲音並且坐穩兩年呢？”
羅琳玲陷入了沉默，如果說歐陽郎楓並不存在挪用的行為，那他麵對自己和史天寧等人時那般所作所為不都成了演戲了嗎？
話說他不也想要將名字留在校館裏嗎？這般就勢下坡又是鬧哪樣？
雖然覺得有些尷尬，但羅琳玲還是決定要問清楚：“那你為什麽......”
“我說過，我是屬於因權力而努力的人，以前我願意工作，所以積極努力地去取得成績。現在我累了，我的朋友對手也都悉數離開了，正好你們有接替我的意思，所以我決定放手。”
“而那個什麽’傳奇會長’，對我來隻是個噱頭罷了，我也從不稀罕那玩意。”
想不到歐陽郎楓的本意竟是如此，所有人都以為他不過是日暮西山，誰知他自始自終都是隨心所欲，羅琳玲暗自感歎。
不過想來兩年前他迎著反對的聲音接手四分五裂的學生會，而後又是棋出險招證明自己的清白。一直以來，他所接手的學生會也從沒有出什麽岔子。
倘若是真的並不在意青史留名，那麽換誰也都該累了。
他的離去，正如他的到來一般，留給別人的隻是莫衷一是的爭議。
“在我看來，你也許並不是跟我一樣的因權力而努力的人，”在羅琳玲沉思的時候，歐陽郎楓又開口說，“但我可以肯定你不是前者，不會利欲熏心而迷失自我。”
“我認可了你，所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不需要太多合乎邏輯的理由，也不需要在意外人的看法，僅僅是一句’我想這樣’，這就夠了。”
歐陽郎楓擺了擺手，緩緩站起身，走到門前轉動把手，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的樓梯口。
窗外是即將墜入地平線的夕陽，灑下的餘暉將四處都染的鮮紅。
辦公室裏，羅琳玲深唿出一口氣，坐到了那張隻屬於會長的辦公桌前。
在這次權重會議上，有關候選人的提名一如既往的並沒有花費多少時間，真正的時間大多都耗費在各部長對工作的匯報以及校方的審核上。
最後再經過了一番火藥味十足的激烈辯論之後，才終於確定下今年有關會長改選的具體內容。
女老師所指的白板上所書寫的，正是這近半個下午各部長之間和各部長與學校之間經過商討得出的結果。
與往年不同的是，一直以來都穩定坐擁兩票權重的紀檢部竟然跌落神壇，而在這之前沒有什麽聲音的生活部和學習部則是發揮出色。
這三個部門的選票權重均為一點五。
剩下的宣傳部與組織部就沒有那麽好過了，原本就是背靠歐陽郎楓的這兩個部門如今猶如一盤散沙，鬥誌全無，隻能勉強保住最基礎的一票。
當然，如果說選票權重的分配上與往年隻是有所差別，那麽候選人的提名就完全的天差地別了。
首先是現任的會長歐陽郎楓並沒有出現在提名上，其次是被提名的人中竟有兩名是剛剛入學不久的新生，這占到了總人數的三分之二之多。
換作往年，這是絕無可能出現的事。
這兩位新生分別是由學生部提名的何晨鑫，還有宣傳部提名的羅琳玲。
剩下的一位，則是紀檢部提名的史天寧。
這同樣是令人感到想不通的一點，在學生會內部的共同認知中，史天寧都是輔佐歐陽郎楓的人，之前的兩年也從沒有見他提出過參加競選。
不過，就大多數人的視角看來，無論怎麽想，都是史天寧的贏麵更大。
畢竟在資曆上，史天寧的認可度就不是兩位後輩所能比擬的。
“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搞的，但這次的提名結果竟出現了新生，而且還是兩個。”
那位女老師翻看著三人的簡曆信息，臉上滿是質疑。
“雖然學校尊重你們提名的自由，但如果兩位新生之一真的當選了學生會長，那之後我保不準會有什麽別的特別措施。”
“不過，還是先照今天討論出的結果進行後天的選舉吧，辛苦各位了，散會吧。”
她將手上的文件整理一番後，宣布了會議的結束。
......
寢室裏，何晨鑫麵對著權重會議的結果，一言不發。
看樣子那天下午史天寧沒有騙他，紀檢部果真不複往日的榮光。
而學習部和生活部的結果也在他的預測之內，畢竟早在之前何晨鑫就聯係過兩位部長跟馮啟枰一起商討出了一份優秀的工作報告。
但最後沒能乘機爭取到兩票還是多少有些可惜。
不過相比各部門的選票權重，何晨鑫更在意的還是其他的兩位候選人。
如果說史天寧一直以來作為副會長如今參與競選比較合理的話，那麽羅琳玲也來插手這就很不能理解了。
在何晨鑫的印象當中，羅琳玲絕非是誤打誤撞的等閑之輩。
而且說到底，連歐陽郎楓宣布卸任背後的真相他也搞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之間一定與史天寧脫不了幹係。
還有就是歐陽郎楓退出之後，曾經支持他的宣傳部與組織部現在又是怎樣打算的呢？
如今何晨鑫自己已經手握三票，剩下的三個部門雖然總和能比自己略微勝出一籌，但很難相信史天寧下場連一張選票都無法收獲。
是覺得自己能憑借一直以來的聲望在其他成員那裏獲得選票嗎？不對，即使這樣要與自己相比還是遜色一籌。
與此同時，也不能忽略羅琳玲的存在。
這樣一來，如今這場選舉他已經勝券在握。
但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安，即使這套說法目前來看沒有破綻但還是沒辦法完全說服自己。
“渝欣，關於這次選舉你是怎麽想的呢？”何晨鑫決定詢問李渝欣的意見。
“你是說候選人的問題嗎？”李渝欣仔細端詳著這次會議的結果，“我感覺吧，肯定不是表麵上那麽簡單，你也許並非穩操勝券。”
盡管李渝欣知道何晨鑫的結果已經注定，但他還是想盡量委婉些。
“你說的也是，我也感到有些隱隱不安，不過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何晨鑫收起了那份文件，“也沒有什麽好退縮的了。”
李渝欣沒有再開口，看著何晨鑫現在的樣子，他心中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像是愧疚，但也不是，自己明明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相反還信守承諾讓歐陽郎楓退出了學生會。
他突然想起了那天史天寧對他說的話，或許有一天，他真的會需要有人站出來幫他把事情解釋清楚，而且僅僅是一方還不夠。
或許何晨鑫能在那天收獲到足夠的來自其他成員的選票呢？李渝欣竟開始這般希望。
此時此刻何晨鑫還正準備著自己後天競選時需要的講稿，李渝欣靜步走到門口，輕輕地推門離開。
......
終於到了會長選舉的日子，何晨鑫作為第一個上台的競選者，麵對講台下學生會的眾多成員，他隻是深吸一口氣，就如練習時那樣從容不迫地進行著演講。
演說進行的很順利，直到他念出最後一個字，台下的掌聲幾乎是同時響起，他禮貌地鞠躬離開，像是完成了使命的騎士一般。
在走下台階的時候，他正好與接下來上台的羅琳玲打了個照麵。
“如果認同你的普通成員比我的更多，”羅琳玲停下腳步對他說，“我會指名你做副會長的。”
“你的意思是你很有把握嗎？”何晨鑫迴答。
“不能說是有把握，”羅琳玲歎出一口氣，話說一半便轉頭背對著何晨鑫，“而是已經注定的事情。”
在史天寧完成自己的演說之後，選舉進入到了緊張的計票環節。
“計票完畢，下麵公布結果。”是一個有些矮小的男生手持話筒開始宣布結果。
聽到這句話，何晨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何晨鑫最終得票：三點三票。”
“史天寧最終得票：零點五票。”
“羅琳玲最終得票：三點七票。”
“新一屆學生會會長將由羅琳玲同學擔任！”
男生宣布此事之後便退下了講台。
何晨鑫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他最擔心的情況還是發生了。果然史天寧或者羅琳玲其中一個隻是幌子，歐陽郎楓卸任後他本人將支持自己的選票全部給予了羅琳玲一個人，外加紀檢部的支持。
本來即便如此何晨鑫依舊存留著希望，但史天寧本人的下場參與則是直接徹底粉碎了這唯一的希望。
憑借史天寧在學生會中的聲望，能得到一半的選票自然是一點都不意外。他的參與隻是一道保險，徹底鎖死了何晨鑫當選的可能性。
盡管輸得這般徹底，但何晨鑫還是沒有辦法壓抑內心的不甘，他曾那般胸懷大誌，也為之傾力付出，但還是沒有走到最後。
“看來你確實比我的認可度要跟高一些，”羅琳玲走到何晨鑫的眼前，“今後你還會願意來幫助我嗎？”
她向何晨鑫這樣詢問。
何晨鑫沒有立即迴答，隻是抬頭看向羅琳玲的眼睛，此時羅琳玲對他伸出了手。
“也許，我還得再想想。”何晨鑫又低下頭。
“我等你，等你想清楚了就來辦公室找我就好。”羅琳玲轉身離開。
......
學生會會長辦公室，歐陽郎楓此時正坐在沙發上，隻不過這一次他是坐在客人的那一方，他已經給自己這一邊和對麵都倒好了水，在他徹底告別這間辦公室之前。
他在等一位馬上就會來的客人。
果然，下一秒門口就傳出了清脆的幾聲敲門響。
“請進吧，今後說這句話的人就該是你了。”歐陽郎楓背靠在沙發上。
“本來現在我是該灰溜溜地離場的，但有些話我無論如何還是想跟你說說。”
羅琳玲端起水杯翹起腿，儼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你說吧，就當是前輩交接前的囑咐了。”
“囑咐嗎？”歐陽郎楓笑著說，“也確實算是囑咐。”
“羅琳玲同學，”他突然正襟危坐，神情嚴肅起來，“對你而言，你是怎樣看待權力的？”
“我所見過的人裏麵，無非就是兩種，一種是為權力而努力的，另一種是因權力而努力的。”
麵對歐陽郎楓的滔滔不絕，羅琳玲皺了皺眉，而麵對這個問題，她一時還真沒辦法將自己的觀點說清楚。
“我可能沒懂你的意思，不妨先說說你的看法。”
羅琳玲決定將問題暫時丟還給歐陽郎楓，先看看他是怎樣解釋的。
“為權力而努力的人，不僅要小心謹慎，還需要在必要時忍氣吞聲，去追尋那個並不一定能達到的目的。”
“因權力而努力的人，僅僅隻需要順從自己的意思而非聽命於人，手中的權力就是勵精圖治的理由而非目的。”
羅琳玲聽得有些出了神，她竟莫名地覺得這套理論挺有趣。
“我覺得，前者很可悲不是嗎？像是手心裏蹦跳的蚱蜢，在人大發慈悲讓他逃出生天之前生死都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你是屬於後者嗎？”羅琳玲聽明白了歐陽郎楓的意思。
“是，或者說想是，我一直以來都是以這番心態在學生會中完成工作。”
“利用自己手中的去完成心中所想的事，才是強者的姿態；為了心中所想的事而不得不將自己所掌握的拱手讓人，這便是弱者。”
“我，是這麽認為的。”歐陽郎楓抬頭看了看天花板，“學校也好，普通學生也好，大家想要的無非是一個努力作出成果的人，那這樣一來即使怎樣的出發點似乎也並不重要了吧。”
他說完，走到身後某個櫃子裏，翻出一遝不薄的現鈔放在桌麵上。
“這是......”
“這是運動會的預算款。”歐陽郎楓歎了口氣，“真是可笑，我要真是這種全身都是破綻的人，又是怎麽能從接任開始穩定內部的聲音並且坐穩兩年呢？”
羅琳玲陷入了沉默，如果說歐陽郎楓並不存在挪用的行為，那他麵對自己和史天寧等人時那般所作所為不都成了演戲了嗎？
話說他不也想要將名字留在校館裏嗎？這般就勢下坡又是鬧哪樣？
雖然覺得有些尷尬，但羅琳玲還是決定要問清楚：“那你為什麽......”
“我說過，我是屬於因權力而努力的人，以前我願意工作，所以積極努力地去取得成績。現在我累了，我的朋友對手也都悉數離開了，正好你們有接替我的意思，所以我決定放手。”
“而那個什麽’傳奇會長’，對我來隻是個噱頭罷了，我也從不稀罕那玩意。”
想不到歐陽郎楓的本意竟是如此，所有人都以為他不過是日暮西山，誰知他自始自終都是隨心所欲，羅琳玲暗自感歎。
不過想來兩年前他迎著反對的聲音接手四分五裂的學生會，而後又是棋出險招證明自己的清白。一直以來，他所接手的學生會也從沒有出什麽岔子。
倘若是真的並不在意青史留名，那麽換誰也都該累了。
他的離去，正如他的到來一般，留給別人的隻是莫衷一是的爭議。
“在我看來，你也許並不是跟我一樣的因權力而努力的人，”在羅琳玲沉思的時候，歐陽郎楓又開口說，“但我可以肯定你不是前者，不會利欲熏心而迷失自我。”
“我認可了你，所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不需要太多合乎邏輯的理由，也不需要在意外人的看法，僅僅是一句’我想這樣’，這就夠了。”
歐陽郎楓擺了擺手，緩緩站起身，走到門前轉動把手，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的樓梯口。
窗外是即將墜入地平線的夕陽，灑下的餘暉將四處都染的鮮紅。
辦公室裏，羅琳玲深唿出一口氣，坐到了那張隻屬於會長的辦公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