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大家明白了,葉與墨是故意激怒她的。


    金太西過來拍了拍女孩的胳膊:“別生葉總的氣,她是故意讓你發怒,讓你了解演戲的狀態。”


    拍戲,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小鮮肉靠助理,不了解劇本全貌和台詞深度,就像讀書一樣的念出來,當這是讀散文麽。


    不說演員,就是一個好的播音員,也需要時刻調整和進入狀態。


    葉與墨重新坐下來:“繼續吧,再來一遍。”


    女演員重新開始了,可是剛才的狀態又沒了,兩個人有了一些情緒,但真實感不夠。


    她們有所顧忌。


    “你。”


    葉與墨指著紮辮子的女孩。


    “葉總……”


    “抽她一個耳光。”


    “啊?這……好麽?”


    “抽啊,抽壞了算我的。”


    啪!


    一記耳光下去。


    “罵她,想怎麽罵就這麽罵,忘記台詞、忘記劇本,就當她是天底下最爛的貨。她不但搶了你老公,還逼的你跪下叫媽,你該有多生氣?”


    演員們愕然了,調整狀態也不用這麽過火吧。


    “罵呀,打呀,打壞了我負責!”


    啪!——又是一巴掌。


    人的情緒是可以通過無端挨打產生的。


    兩番巴掌下來,另一個女孩繃不住了,連罵都懶得罵,上去揪住對方的頭發就撕扯。


    這麽一來,二人便扭打在一起。


    金太西驚的張不開嘴,縱觀整個韓劇市場,這種場麵也很少,韓劇的要義在於台詞和表情,在保持演員的形象基礎上來加強張力。


    可是葉與墨顛覆了這個模式,不在乎演員的形象了,純屬普通人的打鬧。


    已經打的見血了,女生指甲很長,在別人臉上撓一下就是一個印子。


    “與墨,這會引起人事糾紛的,她們打傷了,下一場戲怎麽辦?”


    “下一場都不需要化妝了,帶傷上場。”


    二人打的累了,這場打戲也被記錄了下來。


    “好,很棒。”


    葉與墨拍手叫好,可兩個女演員懵逼的厲害。


    “各位,演員的酬勞比普通人多很多,你們想要靠自己的實力出名,那就不要依賴於自己的臉。青春飯也就那麽幾年,乘早出名才是你們的出路,每一場戲,你都要當真生命中的最後一場戲來對待,抓住每一根救命稻草,你的人生才能完整。”


    女演員被攙下去上藥了,骨頭都打疼了,很重。


    人群裏,一個男生舉手發言:“葉總,今天晚上我有一場戲,是喝酒,我……該不會真的要喝下半箱啤酒吧?我的胃撐不開啊。”


    劇本裏,這個男演員是陪機修工大叔一起喝酒的,二人喝的酩酊大醉,因為他喜歡的女孩卻喜歡別的男人,劇情很狗血,靠的是演員的張力。


    葉與墨問坐在角落力的機修工大叔:“大叔,你的酒量怎麽樣?”


    “我很多年沒喝酒了。”


    “晚上的戲是讓你喝六瓶啤酒,你喝的下麽?”


    “喝不下,喝下去再吐。”


    瞧瞧,非專業的演員比科班出身的還要敬業,你個小鮮肉還好意思說不喝麽。


    人在喝酒以後的真實狀態,不喝、少喝,都是體現不出來的。


    這戲很難演,喝那麽多酒,還要記住台詞,演員很不容易。


    葉與墨站起身,麵朝眾人:“總有人覺得自己很難,大街上的清潔工也難,他們每天都要麵對各種惡臭,過節的時候還要在外麵工作,冰天雪地概莫能外。你們拿著比他們高多倍的薪水,還想享福,以你們現在的狀態,是享福的時候麽?”


    “葉總,那喝傷了怎麽辦,對胃不好啊。”


    “啤酒,不會燒傷人的,最多會吐,吐了不怪你們,吐了狀態更好。”


    在國內看戲的時候,葉與墨也很反感那些小鮮肉,表演方式做作,口型和台詞都對不上。


    手裏拿著幾百萬、幾千萬的片酬,擺的譜比國家一級演員還要大。


    真是個畸形的時代。


    “好了,大家休息時間要多看劇本,仔細揣摩,從現在開始的往後一個月內,我全程督導你們的戲。”


    葉與墨和金太西出去談話時,這些演員生無可戀了。


    “哎喲……這下倒黴了,女魔頭來管我們,這戲不好拍了,造孽啊。”


    “切,你不想拍可以走啊,也沒人攔著你。”


    “我不,我還要跟女神太西小姐在一起呢。”


    “想多了,再過一萬年,你也追不上金太西。”


    “什麽時候能吃飯啊,我肚子好餓。”


    葉與墨同金太西站在廊子外邊。


    拍戲固然要認真,可是葉與墨的做法,和圈內的做法差異太大了。


    就剛才她做的兩件事,別人可以去告她的。


    “與墨,你不怕出事麽。”


    “怕,輿論很恐怖,但咱們現在幹這個,我得去董事會那幫大佬有個交代,對我自己也要有個交代,我手裏吃飯的員工有幾十萬人呢。”


    “我懂,你壓力大。”


    “我的壓力是演員能不能聽話,而不是考慮將來的收益,那個我根本不擔心。”


    聽完,金太西要笑歪了,收益不擔心,這是純搞藝術啊。


    晚上十點多,喝酒的戲還在繼續。


    演員沒吃飯,全都陪著那個喝酒不行的男生。


    當天事當天了,葉與墨不想撐到明天。


    “葉總,我實在是喝不下了,我已經吐了六迴了,很難受。”


    “狀態不對,你喝酒的原因是什麽?是失戀,不是老爸老媽死了,你不要用學校裏的那一套來表演,你得把那些東西給忘掉。你的劇中人設是個有潔癖的男生,性格上偏中性,所以你喝酒、台詞、語氣、神態,都不能脫離這個框架。”


    太難了,早知道這麽難,就不簽約了。


    “葉總,我……我想放棄,我受不了了。”


    “你考慮清楚,真的要放棄,就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了。葉氏集團主動放棄的演員,沒有再迴來的。”


    男孩哭了,嘴唇顫著,抹著眼淚:“我……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嗚嗚。”


    “對了!情緒對了,這才是傷心的戲,你剛才是罵街,哪裏是失戀的樣子,失戀是傷心,不是一味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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