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永星稍作休整之後,重新組織他指揮的012部隊集合,準備奔赴戰場,接替精疲力竭的隊伍。


    012部隊在前麵長達四個小時的戰鬥裏共犧牲了三百七十八名士兵,澹台永星從後備役裏選出相同數量的士兵將兵力填補到一萬兩千人之後,才出發。


    當他們抵達空間站和防線二者距離的中點時,向戰鬥的隊伍發送換防的請求。


    很快,他們和撤離隊伍擦肩而過,抵達坦克機甲所在防線。


    戰鬥長達一個半小時之後,蟲族的進攻進入尾聲,每個人都露出笑容。


    “本次戰鬥,各位將士辛苦了,人民永遠銘記各位不竭的努力!”


    “這次防守,共殲滅十六億八千萬隻蟲族。”


    “請各位將軍調整隊伍,上報犧牲將士名單,並準備準備蟲族的下一波進攻。”


    一號防線長達二十八個小時的防守取得勝利,贏得片刻的喘息時間。


    澹台永星和其他部隊交接結束後,迴基地休息。


    迴程的路上布滿蟲族的殘骸,那是防線後移時戰鬥的痕跡。


    戰鬥結束,基地也安排人員來打掃戰場,他們手持改造過的吸塵器,慢慢把滿地的殘骸吸到收納箱。


    澹台永星駕駛機甲高速移動,敏銳地感知到熟人。


    他揮揮手,示意副官帶領部隊先迴去,他徑直走向一架藍色機甲身旁。


    “紹望。”澹台永星和打掃戰場的“掃地兵”澹台紹望打招唿。


    澹台紹望身形一頓,不想搭理澹台永星。


    他低下頭,安靜認真地工作。


    “紹望,你沒認出我嗎?”澹台永星又喊一遍,“我是澹台永星。”


    澹台紹望終於抬起頭來,語氣冷漠:“幹嘛?”


    從小到大,他就不喜歡澹台永星,不僅僅是因為他和他媽媽受到的不平等待遇,還是一個更深層的原因是:澹台永星實在是太耀眼了,站在他身邊能感受到一種自卑的窒息感,一如現在——他是一號防線主力部隊的指揮官,而小他兩歲的自己,卻是個“掃地兵”,此情此景,澹台紹望很難維持內心的平和。


    澹台永星習慣了他的脾氣,帶著點笑意說:“家人見麵哪能不打聲招唿。”


    前線態勢嚴重,彼此雙方都很忙,澹台永星雖有精神力的加持,但也需要足夠的休息時間來恢複身體機能。


    他也沒有多囉嗦,告訴澹台紹望“有的蟲族被震暈,沒有完全死亡,打掃戰場時多加注意”一句後,便驅動機甲離開。


    澹台紹望沒有迴應,靜靜地幹自己地事。


    而一旁的特裏威廉·喬卻一直目送澹台永星離開。


    澹台永星隸屬第一軍,算是和自己同一個陣營。


    這也是當初特裏威廉·喬想去二號防線的原因。在第一軍,他很長一段時間都會活在澹台永星的陰影裏。


    經過陸驚鴻和他推心置腹地談話之後,他想法變了,思索著如何把澹台永星拉到他們這一邊來。


    澹台永星的實力和才能十分出眾,如果他們的立場對立,他將會是一個勁敵。、


    特裏威廉·喬一邊用吸塵器吸著蟲族的殘骸,一邊低眸思考。


    餘光看到沉默的澹台紹望,特裏威廉·喬眼眸微動,朝他走去。


    澹台紹望:“?”


    他不解看地看向特裏威廉·喬。


    兩人雖同是聖弗蘭的學生,也一起參加了軍校大比,但彼此並不熟悉


    特裏威廉·喬一迴到聖弗蘭就搶了他的指揮官一職,澹台紹望並沒有心生怨恨。早在第一場團體賽的交鋒中,他便明白特裏威廉·喬在指揮作戰這方麵勝過他。


    除了學業上的事,兩人再無交際。


    澹台紹望看似沉默寡言,其實一直封閉自己,像隻長滿刺的刺蝟,拒絕和其他人的關係更近一步。


    特裏威廉·喬知道他的警惕,沒有開門見山地提澹台永星的事,而是分析蟲族的情況,談談自己的見解。


    蟲潮的異動是澹台紹望感興趣的方麵,兩人交流一下心得後,便各自分開打掃戰場,當個稱職的“掃地兵”。


    而澹台永星迴到基地,例行檢查結束後,迴房間小睡兩個小時就跑到數據部門。


    “未知波動距離人類領地還有多遠?”他問數據部門的負責人。


    數據部門的負責人已經研究未知波長很長時間,兩隻眼睛下方是厚重的黑眼圈。


    見到澹台永星,他打起精神迴答:“根據傳送迴來的數據分析,未知波長的生物會在十三天後抵達防線,這也是我們計算出的蟲族高潮期。”他停頓一下,“我們得出最合事實的推測,擁有未知波長的生物很大可能是進化後的蟲族,但波長信號的強度遠超於普通蟲族。”


    “按理說蟲族距離我們還有十三天的距離,應該還位於蟲族禁地,不該由我們檢測到才對。”負責人擰緊眉頭,“目前沒有辦法得出準確的答案。”


    澹台永星心裏揣測不安,和負責人頷首,還未離開就看到歐澤走進來。


    “將軍好!”


    所有人從座位上站起來敬禮。


    “大家都辛苦了。”


    歐澤是德高望重的機甲兵,身上卻沒有任何肅殺的氣息,他向他們走過來,好似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讓人如沐春風。


    他舉手迴禮,禮畢示意大家忙自己的工作。


    “來查波長的事?”歐澤先看向澹台永星,隨後拍拍數據部門負責人的肩膀,問他,“有新的結果嗎?”


    負責人把最新的推測如實稟告,等他說完,歐澤看向澹台紹望:“你什麽想法?”


    澹台紹望上前一步,雙腿並直,敬禮:“迴將軍……”


    “放鬆一些,這裏都是自己人,不用這麽正式。”歐澤溫暖有力的手上麵布滿繭子,他輕叩澹台永星的手腕,把它放下來,“隨意一些,我想知道你的看法。”


    歐澤修長飽含力量的大手輕攏澹台永星的手腕不放,滾燙的溫度從肌膚傳到天靈蓋,澹台永星不太適應。


    “將軍,這些年蟲族進化的研究盛行,我想這必然有一定的依據。”澹台永星穩住心神,用平和的口吻說出自己的看法,“未知波長既然從蟲族禁地傳來,那和蟲族就脫不了關係。這很大概率是蟲族沉寂四年的殺手鐧。”


    “當前問題是,我們不知它們進化到哪一步,我唯一肯定的是——它們出現了不受獸性支配的高智慧。這樣的進化方向或許不是大範圍的,但一定存在了。”


    歐澤笑了:“有道理。不過這些都先放到一邊。”他摟著澹台永星的肩膀走出去,“聽說你一直煩惱這件事,睡不好吃不好?這樣可不行,走,陪我去吃點東西吧。”


    “將軍我……”


    “永星,別被自己的恐懼打敗。無論發生什麽事,都會有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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