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目不轉睛地看著五王爺,二十個兒子中唯有五王爺最酷似自己。


    善謀劃,打小雄才大略,處於太子下風,被朝中重臣逼娶,也隱忍不發。


    淩家嫡庶女同嫁,五王爺翌日以謀逆罪名拿下淩相,廢嫡女,寵庶女,誰都知道,定是庶女立下汗馬功勞,而皇上更知,五兒確實喜歡庶女。


    不想再年過後,嫡女突然掀風鼓浪,不單單朝臣,皇上也不解其意。


    今日一見,此女果不簡單,且不論她所說是真是假,邊緣政治,經濟戰略,以商振國等等,在他腦中震耳欲聾地爆炸。


    太後執意處死嫡女,以儆效尤,他想知道,五兒如何看待此女此事。


    五王爺謹慎地說,“父王,其他的兒臣不知,有一點她沒有說謊,她確有經商才能,短短幾月,飯鋪和胭脂館皆成全城焦點,所收不菲。”


    “哼哼,”太後嗤之以鼻,用尾指金甲挑起一片茶葉,“區區一家飯鋪和胭脂館,賺到天上去,也成不了大氣候,還一統天下。”


    太後一說話,四王爺馬上閉嘴飲湯羹。


    滿殿都是太後的抱怨,“粗俗不堪,端起碗就喝,淩家是清流大儒,怎會有這種不成體統的女兒?”


    緘默。


    四王爺掂量見父皇已有一點點動搖,四王爺及時打圓場,“父王,兒臣覺得不像瘋言瘋語,她說的煉丹師就真有其事,試試她的本事,讓她打理五弟的十二鋪子,以半年為限。”


    “半年?半年太長了,”太後一瞪眼,“到期無孕,就斬了。”


    太後顧忌的是四王爺的夢,四王爺循規蹈矩,在眾王爺中相當有聲望,也頗得太後的看重。


    皇上還在沉思,誰也看不出他的內心。


    湯羹已完,五王爺淡然地說,“兒臣也是頭一次聽她胡言亂語,也是嚇得不輕,仔細想想,確有幾分道理。”


    皇上終於下定決心,“說得有理,十二鋪子給她,要是虛張聲勢,殺無赦!”


    太後猛地一轉頭,頭上的金釵吊墜不停地搖晃。


    事已至此,社稷為重,悶悶不樂地太後語重心長地教訓五王爺,“你呀你,不能手軟,不能耳根子軟,不能任由她在府上妄為。”


    五王爺連忙起身謝罪,“皇祖母教訓得是,孫兒切記。”


    “還和她苟合,現在可好,皇家都成為笑柄。”太後提起此事,就怒不可遏。


    “皇祖母明鑒,其實並非外界所說那般,淩家女子家教嚴格……”


    未等五王爺說完,太後不耐煩地打斷他,“家教嚴格的是淩湘湘,不是她,淩湘湘被她的所作所為氣得都想投湖自盡。丟完娘家的臉丟皇家的臉。”


    太後越說越氣,五王爺麵紅耳赤,不敢再多說。


    “要不是她作怪,安國公的女兒不會破相,淩湘湘也不會破相,鬧得太後宮也雞犬不寧。”


    太後滿打滿算要治她的罪,誰知,皇上卻聽信她的一派胡言,越發惱羞成怒。


    社稷為重!


    這四字真沉重。


    皇上稟退五王爺,五王爺走出殿,小小人兒茫然地坐在殿外等候,坐在偌大的椅子裏,越發顯得孱弱嬌小。


    好像風一吹,人就會沒了。


    一見到他,她連忙站起身,忐忑不安地看著他。


    他帶著她走出太後殿,看了她一眼,突然,她一扭身抱住他號啕大哭,“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要砍我的頭。”


    別的女人哭與笑都是抿著嘴,她露著八顆牙齒,閉著眼睛,張大嘴,奇怪的是,他卻不覺得醜陋。


    到處都有太監宮女,還有侍衛,他卻不忍心推開她。


    走遠的太監小聲的嘀咕,“五王爺不像是沒有臨幸她。”


    “你想想,她那兩條修長的大白腿往腰上一纏,嘖嘖嘖,”另一個太監笑得極是孟浪,“我的娘,也就我們沒有貨的才禁得住。”


    ……


    小太監提醒了他,當日書房的一幕湧出腦海,頓時,全身血液奔湧,渾身炙熱。


    而她還沒完沒了地哭泣。


    他遲疑了一下,摟了一下她的背,“別怕,有我呢。”


    “你有什麽用,你跟個死老鼠似的,一句話也不說。”這女人真是心肝壞透了,張嘴就來。


    自己費盡心思布局,與四哥冒著欺君之罪,撒了一個天大的謊,如今,背上還整片濕漉漉,她居然說自己像隻死老鼠。


    看她哭得肝腸俱斷,他還是不忍心過多責備她,又好笑又好笑,“剛才膽兒挺肥的,我都沒看出你害怕。”


    “我是酒壯慫人膽,”她哭哭啼啼地說,“出門的時候,我喝了兩杯酒,生怕把淩瀟瀟的人頭搞沒了。”


    他低下頭看著懷裏的她,她抹掉眼淚,發現他的眼神不對,情知自己說錯話,一扭頭瘸著腿往前走。


    出宮的路如此漫長,怎麽走都走不完。


    一向嚴肅的他一直在微笑,她淚痕未幹,搗著他的胳膊,“你還敢笑話我。”


    他不躲不閃,任由她捶著,“你呀,再不要任性,在府裏安生呆著,不要再鬧幺蛾子。”


    她一邊抽抽答答,一邊抱怨,“我鬧什麽幺蛾子,就你那些鶯鶯燕燕煩不勝煩,一個比一個煩,一個比一個壞。”


    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她白他一眼,“洞房的時候樂不可支,現在煩了?”


    “誰說我煩了?我多開心,一個比一個體貼懂事,一個比一個貌美如花。”五王爺一甩手,氣咻咻地往前走。


    後院起火,還有人隔牆觀火。


    如今,最可怕的是張嫻芝,破了相,失去了寵愛,恐怕時時刻刻惦記著自己的小命。


    她緊追幾步,“喂,你已經冷落張嫻芝很久了,你應該去和她溫存溫存,找個紋身師,給她的臉也紋一紋。”


    他不應她,隻顧往前走,幸虧,步子走得並不快,她瘸著腿也勉強跟得上。


    走出宮門外,小三子披麻戴孝,連滾帶爬地過來,抱住她的腿,兩眼哭得又紅又腫,嗚嗚地哭著說,“小姐啊小姐,我還以為今天要替你收屍。”


    五王爺不悅地咳嗽兩聲,路過的官員向王爺揖禮,滿臉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她急得拽小三子站起來,指著他身上的麻布,“快,脫了去,狗東西詛我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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