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平舟眉頭微皺:“我不寵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陳子輕:“……”行吧,他咽了口唾沫緩解剛才用力過度的嗓子,“那哥哥你先別打電話叫司機,我不能這樣迴去,我身上都濕了,坐車很難受的,我必須洗個澡。”


    “可是我洗了澡沒衣服換。”陳子輕踩著地上那件昂貴的西裝。


    虞平舟的嗓音低柔許多:“章老的小孫子跟你體型差不多,我讓章家把他的衣服拿一身給你。”


    陳子輕做出蠻橫的嫌惡表情:“我不要穿別人穿過的衣服,就算洗幹淨了,我也嫌髒。”


    虞平舟說:“新的。”


    “那可以。”陳子輕想起什麽,他邁近一步,濕冷的身體虛虛地擦到alpha堅硬的西裝麵料,“哥哥,你怎麽知道章爺爺的小孫子跟我體型差不多,你留意他了?”


    虞平舟忽地偏開頭。


    陳子輕奇怪虞平舟怎麽往旁邊看了,他也瞧了瞧,不就古董字畫之類,有什麽稀奇的。


    就在陳子輕費解之時,耳邊響起聲音:“他喜歡你,問我能不能追你。”


    陳子輕:“……”我也是多嘴。


    “你怎麽說的?”陳子輕的後腦勺滴下水珠,順著後頸往背脊上淌,有點癢,他隔著濕衣服撓幾下,凍得不似平時那麽豔紅的唇一撇,“我隻跟長得高長得帥的一起玩,像我這麽矮的,我可不要。”


    虞平舟說:“給你迴絕了。”


    “還是哥哥懂我。”陳子輕笑得不知多開心。


    “我去洗澡了,衣服的事麻煩哥哥了。”陳子輕讓江扶水意外掉湖裏那一出給整得身心俱疲,他不跟虞平舟玩了,洗澡去了。


    進了浴室,陳子輕垂眼的同時把手放在衣服下擺上麵,就要往上撩的時候,他看見了什麽,猛吸口氣。


    他突起來了。


    陳子輕下意識就把兩條手臂環抱在身前捂住,下一秒就默默放下來,繼續脫衣服褲子。


    .


    房內靜下來,虞平舟被鬆開後一直垂落在西褲邊沿的左手緩緩抬起來,扣過的痕跡,體溫,觸感都早已消失。


    隻不過,


    湖水沾到了他的皮肉毛孔,他從一側口袋裏拿出一塊帕子。


    擦拭上去的前一秒,動作頓住。


    虞平舟將帕子疊起來,放在桌上,他轉身去了房間外的客廳。


    不多時,沈文君敲門進來:“析木在洗澡嗎?”


    “嗯。”虞平舟坐在窗邊。


    沈文君說:“平舟,我跟未年聊過了,你們兄弟感情好,那麽牽手沒關係,他能理解。圈內也不會過多討論這件事,大家都知道那是弟弟對哥哥有霸占欲和依賴性,還太小,過兩年就會好。”


    虞平舟看他一眼:“辛苦了。”


    “應該的。”沈文君理了理脖頸的抑製環扣,他本該在年後進入發情期,這幾天卻已經出現了不適的征兆,不穩定了,提前了。


    沈文君說:“你沒教育析木吧?他下水受凍了,人也嚇到了,身體跟心理上都要照顧,我們都該站在他那邊,不能掉過頭指責他。”


    虞平舟說:“適當的教育是有必要的。”


    沈文君歎息:“盡量溫和些,析木那孩子內心脆弱。”


    虞平舟問道:“你的學生怎麽樣?”


    沈文君不易察覺地頓了一瞬,椅子上的alpha從沒問過他的學生,這是第一次。他微笑:“好多了,我讓司機把人送迴家了。”


    “他臉上有個手掌印,我問他是怎麽迴事,他說是析木扇的,析木怪他落水沒求救,怪他不惜命。”


    “平舟,析木是個好孩子。”


    沈文君感歎:“作怪捉弄無傷大雅,大事上跟平時完全不一樣,有時候我會覺得他的身體裏住著兩個靈魂,一個喜怒無常比較敏感,一個情緒穩定很老成。”


    虞平舟沒接沈文君的話題:“章老那邊怎麽說?”


    “發了很大的火,那幾個參與的家族都帶孩子在章老麵前請罪,他怎麽都不原諒。”沈文君說,“章老把事情鬧大是為了扶水。”


    “今後不會再有人欺負他。”


    虞平舟說:“你的學生很受章老喜愛。”


    沈文君抿著嘴笑:“也是他自身有本事,跟我沒多大關係,並非是我的人脈。”


    “我和章老今年很少來往。”沈文君主動透露不為人知的內幕,“章老目前主要在做的項目是腺體移植,當初他邀我加入,我拒絕了,他對我便有了意見,認為我不尊重他,我忘恩負義。”


    “我認為移植腺體是一種非人道的項目,一旦成熟了,必定會成為買賣,即便是自願捐贈的腺體,也會被明碼標價移植給想要的人,更別說會出現一個新職業,專門挖割腺體。”


    omega憂心忡忡:“我怕到了那時候,自己也是受害者之一。s級omega帶來的財富會讓很多人前赴後繼的冒險。”


    虞平舟說:“我們活不到技術成熟的那天。”


    沈文君失笑:“那最好不過了。”


    虞平舟側迴頭,目光放在窗外模糊夜景和窗戶上的模糊輪廓上麵。


    有他自己,也有他認識十年以上的同學兼未婚妻。他屈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點腕表的表盤,氣息沉到深海底部,與世隔絕一般。


    沈文君也在看玻璃窗裏的人景。


    他們的目光沒有交接。


    “平舟,我有點事要處理,不能跟你們一起迴去了,等析木洗完了澡,你替我跟他說一下。”沈文君把手放進西褲口袋,笑著說,“還有他不顧危險救我學生的事,我希望他下次再有類似的情況,要把自身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無論是多重要的朋友,都比不上自己。”


    走到門外,沈文君臉上的笑意就淡去了。


    明明是簡單的收徒宴,非要有事端,涉事的家族一個都不會漏掉。


    .


    宴會散去,章家人在門口送賓客。


    陳子輕跟著虞平舟去車那邊,楚未年已經在那站著了。


    楚未年上下打量乖學生打扮的小未婚妻:“平舟,讓析木跟我一輛車,我有些話要說。”


    虞平舟尚未開口,陳子輕就不樂意地叫道:“在電話裏信息裏不能說嗎?”


    楚未年對小未婚妻的兄長表明態度:“我的車在你後麵,我不會帶他去別的地方。”


    虞平舟道:“析木,你坐他的車。”


    陳子輕頓時就像是被背叛了,他一張臉陰了下去,雙手攥住:“我不要,我要跟哥哥一起。”


    見虞平舟坐上車,陳子輕朝著車門衝去,他瘋狂拍打最後一排的車門跟車窗:“哥哥,你不能丟下我,哥哥”


    楚未年把他拉開:“別搞得跟我要把你賣了一樣,你哥到家了,你也到家了。”


    車啟動,陳子輕追在車後麵嘶喊:“哥哥哥哥”


    車漸漸遠去。


    陳子輕停下來,他氣喘籲籲地喘著氣緩了會,迴頭走到楚未年的車旁,拽了下車門:“不是有話說嗎,上車啊。”


    楚未年哈哈大笑:“你這演的多假,瞎子才看不出來。”


    陳子輕心說,可不是嘛,要的就是假,不然怎麽會讓你們這群聰明人當樂子。他瞪著又不知道怎麽戳中笑點的alpha:“你什麽意思?誰演了?楚未年,你別詆毀我對我哥哥的感情!”


    楚未年麵皮抽搐,小未婚妻乍一看是自作聰明又蠢又聒噪,讓人忍不住把他那兩片喋喋不休的嘴唇縫起來,實際一直在清醒著為了得到關注獲得特殊的標簽而兢兢業業。


    .


    陳子輕頭一次坐楚未年的車,雖然都豪,卻沒虞平舟的舒服,他分析不出來差在哪裏,就是覺得坐著不高興。


    “析木,我希望你在外麵給我點麵子,少跟你的哪個哥哥過於親密,私下裏隨便你們怎麽樣。”楚未年邊迴應聽到風聲的老太太,邊說,“你是我的未婚妻,你的一言一行多少都會關係到楚家的聲譽,”


    陳子輕情緒激動地打斷:“有沒有搞錯,我答應跟你訂婚是為了幫你忙,讓你奶奶如願,憑什麽要我搭進去我的人身自由和交友自由?”


    “而且我聽你奶奶說你年底要是不找到合適的八字訂婚,就會有大禍,我是你的救命恩人。”陳子輕理直氣壯,“你不是應該讓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嗎。”


    “至於你的麵子,你自己去掙唄,還有你家裏的聲譽,那也是你的事,我多交幾個朋友怎麽了?每個朋友都在乎怎麽了?”陳子輕鄙夷地哼了一聲,“心裏髒的人,眼睛就髒,看什麽都髒。”


    楚未年停下了手上動作,他麵色古怪,少年本事不小,竟然又一次讓他在跟身邊人發訊息時被轉移注意力。


    訊息中斷不發了,楚未年把手機收起來,慢條斯理地和少年講道理:“一,我們是合作關係,不存在你單方麵付出,我也給了你好處,二,在接下來不到兩年的約定期限內,你有必要做到不給我添麻煩,我也同樣不亂社交或者花天酒地引發新聞讓你在學校遭受輿論影響,三,你那是交朋友?”


    陳子輕聲音很大,給人一股子虛張聲勢的意味:“就是交朋友!”


    楚未年興味:“國外躺著的那個要是知道你在國內摟著某個哥哥的脖子哭,一副相依為命樣子,隻怕是能當場斷氣。”


    “他沒出車禍前就已經知道了扶水哥哥對我的重要性。”陳子輕說,“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楚未年拍拍手:“你重新定義了朋友這個詞。”


    陳子輕忍著不翻白眼,他繃著身子呈現出遭到攻擊的反抗狀態:“少諷刺我,我第一次被親是是給你親的,我不會和我的朋友做類似的親密事情。”


    楚未年說:“摟摟抱抱的,不算親密行為?”


    陳子輕囂張地抬起臉:“當然不算!”


    楚未年再次拍手,很敬佩的樣子:“你又重新定義了親密行為。”


    陳子輕彎腰趴下來假裝拽褲腿摳鞋帶,實際是要繃不住麵部管理了。他維持著讓楚未年看不清表情的姿勢說話。


    “我在上高中,正值青春期,不像你們這些大叔經曆得多了,讓社會的大染缸染得亂七八糟,做事待人不是權衡利弊,就是計較得失,早就忘了初心了,你們也不記得自己在我這個年紀是什麽樣的真性情。我交朋友和情愛欲望沒關係,純粹隻是想那個人陪我玩,玩也僅僅是玩,不是上床……”


    陳子輕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說:“你曲解了我交友的意義,還要限製我約束我,別說你是我的假未婚夫,就算是真的,也別想掌控我。”


    楚未年發出意味深長的嘖聲:“我上輩子拯救了星球,這輩子是你假未婚夫,而非真的。我可沒綠帽癖。”


    “你憑什麽罵我未來的未婚夫是綠帽癖?”陳子輕下意識地坐直身體,大喊大叫著護犢子地反駁,“他才不是綠帽癖呢!”


    楚未年:“……”他臉色難看,“耳朵都要讓你吵炸了,小點聲,慢點說,ok?”


    陳子輕軟了聲調:“未年哥哥。”


    楚未年戲謔地看著情緒秒切換的少年:“這不是挺好嗎,就這樣,一直這樣,別時不時的,嘶”


    他看向擰住他手背一塊皮的少年:“鬆開。”


    陳子輕不鬆。


    楚未年握住他小臂,不知按了哪處學位,他的手頓時就沒了力氣。


    “你說你在公眾場合,當著我的生意夥伴跟好友們的麵和你所謂的朋友拉拉扯扯,我不在意,會被誤解我們是純商業聯姻,背地裏各玩各的,不止我們雙方的名聲都會受損,甚至你哥也會被非議,虞家家大業大,竟然要高中生弟弟聯姻,商人本色,你哥這些年的會被造謠是假裝的,這才是他的真實麵目。”


    alpha不快不慢道:“我要是在意你,就會被說是連一個十幾歲的小孩都管不住,那我的能力會被質疑。”他鬆開掌中的那截小臂,“我很難做。”


    陳子輕聽進去了,他要吸取教訓,以後應對哪個目標的時候注意一下周邊環境,但他嘴上卻是底氣不足的德行:“你仗著比我年長比我學曆高就欺負我,我明天讓我嫂子跟你說,他是老師,能說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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