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爭取走這一趟,還是不虧。


    因為周衍明本來就身受重傷,還給鬼氣侵蝕,必死無疑。


    但他進來了,起碼能保證周衍明擺脫鬼氣,剩下就看醫學專家們的事和周衍明的命數了。


    陳子輕裝作傷心過度站不穩,他的雙手碰到床,在醫護人員反應過來前一刻把符塞進周衍明胳膊下麵。


    符接觸被鬼氣侵蝕的□□,立刻就變黑成了灰燼,被他抹掉。


    .


    陳子輕慎重地完成驅除鬼氣這件事耗費了心神,他疲憊不堪,本來他該對隨他進來的醫護人員道謝的,可他話都不想說,隻彎了點腰表達謝意。


    迴去的路上,陳子輕全程昏昏入睡,他到家就上一樓,洗了個澡把自己埋進被子裏。


    不多時,和他一起進被子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一串陌生號碼。


    周衍明的人?


    陳子輕接聽,那頭傳來沉重的聲音:“析木少爺,我們查了,車禍不是人為的。”


    “周哥本來好好的開著車,不知道怎麽突然就改變車道撞上護欄,連車帶人掉了下去。”


    陳子輕心說,那是你周哥見鬼了,嚇到了。他安慰道:“我知道了,你們別太慌了,他吉人自有天相。”


    那下屬很是感動,析木少爺竟然不使壞了,不枉周哥那麽對他。


    陳子輕思索著打聽:“他這段時間在忙什麽?”


    下屬欲言又止:“酒吧生意讓人給整了。”


    陳子輕愕然:“破產啦?”


    “沒有沒有。”下屬生怕析木少爺嫌棄他們老板,“周哥基數很大的,孝培的娛樂業隻是其中一小部分。”


    陳子輕從被子裏探出腦袋:“誰敢整周家大少爺,對方什麽來頭?”


    “放貸的出身,都是手上沾血為非作歹的狂徒。”下屬說,“那夥人改行了,他們想壟斷孝培的娛樂業,盯上周哥,打的算盤是擒賊先擒王。”


    陳子輕一怔,放貸的?他第一個想到的是借給原主母親債務的那批人馬。


    那主事的應該是個alpha,不知道叫什麽。


    【溱方孝。】


    陳子輕問周衍明的下屬:“是溱方孝嗎?”


    電話那邊沒聲兒了。


    陳子輕得到了確認,溱方孝竟然改行了,當老板了。有錢大家一起賺,幹嘛非要幹掉同行,惡性競爭令人鄙視。


    “你周哥出事前除了處理酒吧生意,還有沒有在查什麽東西?”陳子輕詢問。他不清楚鬼找上周衍明的理由,隻能隨意揣測,說不定就能碰上真相。


    下屬說:“沒有。”


    “有。”下屬想起來了,“有個事。”


    陳子輕凝神聽。


    “周哥通過姓溱的,查過你母親生前染賭癮的原因,”下屬如實透露,“帶你母親上賭桌的是她老鄉,周哥叫我們把人找到,帶去他麵前審過。周哥懷疑是你母親還在虞家時得罪了什麽人,被算計了。可是我們沒能揪出當年的幕後指使者,不然周哥還能在你麵前表現一番。”


    陳子輕驚詫地瞪大了眼睛,周衍明的酒吧生意要被搞毀這事背後……竟然還牽扯到了原主母親。


    原主母親是哪一年染上賭癮的?


    陳子輕記得自己剛登入進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小助手有補充過原主的信息。他搜了搜記憶庫,找出對應的數字十二歲。


    也就是五年前,不算太久遠。但時代發展迅猛,瞬息萬變。


    二年前,被巨額債務纏身的原主母親開始酗酒,她的生活越發糜爛,直至今年意外身亡。


    陳子輕想,正因為原主母親沾賭,母子的命運才天翻地覆,那是一條分割線。


    本來原主可以衣食無憂,不用為了生計和債務發愁,不用在貧民區和覬覦他的惡人周旋談判,也不用看著母親跟人做買賣,被母親打罵當作發泄工具,也許他一帆風順,好好上學,好好成長,體內的激素就不會出問題,從而順利分化。


    說起分割線,沈文君的人生也有,同樣明顯深刻。


    陳子輕收攏思緒:“沒有別的事了嗎?”


    下屬說:“沒了。”


    陳子輕懷疑跟他通電話的下屬並沒有對老板的行跡知根知底,周衍明的下屬估計不止明麵上這點。


    希望暗處的親信能主動聯係他,給點線索。


    .


    陳子輕再次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虞華章叫他下樓吃晚飯,他一覺睡了兩二個小時,神經末梢沒那麽疲軟。


    “我哥哥呢?”陳子輕發現餐廳隻有虞華章一個人。


    “有飯局。”虞華章對他招手,“坐爸爸旁邊。”


    陳子輕坐過去:“他不是出差才迴來嗎,那麽累,怎麽還應酬。”


    “談不上應酬。”虞華章說,“朋友聚會。”


    陳子輕拿起筷子。


    虞華章看著臉睡得紅撲撲的少年:“木木,你怪不怪爸爸跟你哥在醫院沒有讓你順心?”


    陳子輕放下筷子,換湯勺,他在自己的小碗裏舀一勺紅的白的濃稠食物喝下去:“白天的事了,晚上就不要提了。”


    虞華章歎息:“當時的情形,確實要未年點個頭才比較好,先不說你訂婚在即卻為了別的人那個樣子,單是醫院那邊就需要他說一聲,我們這邊不好……”


    “爸爸,我都不想提了,你怎麽還說這個。”


    “不說了。”虞華章將一盤魚放在他麵前,“你吃這個魚,爸爸出海釣了帶迴來的,一路上都活著,很新鮮。”


    陳子輕:“……”你釣的魚是神仙肉啊?有什麽稀罕的。


    “哇,是嗎,我就說這魚怎麽這麽大,這麽漂亮,原來是爸爸釣的啊,好厲害。”


    虞華章咳了兩聲:“釣友們的收獲比我多。”


    “我管別人幹什麽。”陳子輕冷哼。他驕傲地抬了抬白皙的下巴,“反正我爸爸是全世界最厲害的爸爸。”


    虞華章被少年哄得身心舒坦,語調越發向著溺愛的程度靠攏:“吃吧,刺很少。”


    陳子輕做出期待的表情:“我要爸爸給我夾。”


    虞華章拿公筷夾了一塊魚肚上的肉到他碗裏,他吃著魚肉,聽虞華章說起白天逛街的事,他喜歡的東西都讓人送過來了。


    陳子輕用隨意的語氣問:“什麽時候送的?”他想通過時間判斷是不是虞華章的彌補。


    虞華章說:“你離開店之後。”


    陳子輕“哦”了一聲,那時候還沒去醫院,不是彌補。他對虞華章展開笑臉:“謝謝爸爸。”


    虞華章見他終於笑了,就開始用餐。


    似乎小兒子的心情重要到能影響他這頓飯的感受。


    陳子輕過一會就讓虞華章給他夾個菜,不準虞華章好好吃飯,他使喚夠了,自己也飽了,薄毛衣下的肚子鼓鼓的。


    兜裏的手機忽然震起來,陳子輕拿出一瞧,又是陌生號碼,跟先前不是同一串,他起身說:“爸爸,我出去接個電話。”


    .


    “是哪位?”


    陳子輕穿上傭人遞的外套從恆溫的室內出來,直麵韓流,他狠狠地哆嗦了一下,晚上外麵好冷。


    電話裏是陌生的男聲:“析木少爺,我是周哥的人。”


    陳子輕停下抖動:“說事吧。”


    那親信說他去外地辦業務了,周哥出事的時候在和他通電話。


    陳子輕聽到這,有種曙光照在臉上的感覺,他去一個風小點的地方聽後文。


    “周哥罵髒話,他說沈教授在他車前麵。”


    “之後就是撞擊聲。”


    “周哥緊急避開沈教授才……”


    “但我核實過,那個時間,沈教授在國外參加學術活動。”


    “看花眼了。”


    親信停了幾秒,哽咽起來:“周哥因為看花眼出這麽嚴重的意外事故,我們都沒辦法接受。”


    陳子輕心髒狂跳,周衍明不是看花眼,是有鬼。他沾染的鬼氣,是沈文君的。


    這麽說,背景設定下有……兩個沈文君嗎?


    【叮】


    陳子輕倏地摒住了唿吸。


    【疑似觸發支線任務關鍵詞‘兩個沈文君’。】


    任務關鍵詞竟然是這個,這他怎麽可能瞎貓碰死耗子的亂碰上,難怪他遲遲激發不了。


    【關鍵詞已標注,審核通過,宿主陳子輕,恭喜你解鎖支線任務一。】


    【請你把另一個沈文君,找出來。】


    陳子輕撇了撇嘴,原來不是主線任務,是支線。


    這找鬼的任務可不簡單,怎麽,它不配當主線任務嗎?


    陳子輕在心裏唉聲歎氣,支線就支線吧,他也不挑,就像陸哥說的,有什麽做什麽。


    另一個沈文君,那個鬼在哪?


    周衍明一出事,陳子輕就失去了沈文君的動向,斷了。


    從這點來看,沈文君有害周衍明的動機。


    以及,鬼是他的樣子,他信佛,以前每年都要去廟裏,家裏有個神龕,燒兩支香。


    而且,


    虞平舟易感期的第一天,他叫上沈文君跟他一起過去,沈文君中途下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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